谢相 - 分卷阅读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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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间犹如穿过密林的月光一般皎洁的积雪,不理她。

    刘藻不时瞥她,咬了,方不至于笑声来。又走两步,她终是没能忍住,凑过脑袋,到谢漪耳畔,声音裹着呼的白气,笑眯眯地问“可是为我习得的手艺?”

    真是坏得很,知便知了,她非要说来,引得谢漪害羞。

    谢漪往前快步走,刘藻追她,扯她的衣袖,不依不饶“我说得可对?”

    她真是烦人得很,全无皇帝的稳重威严。谢漪被歪缠得没办法了,便答一句,应付过去也就是了,横竖陛顽固了些,却是很好应付的。

    可她一停,开了,却是“暂且,还只会这个。”

    她说罢,便觉窘迫,见卧房就在前,快步走了过去。

    刘藻却更兴了,笑意满满,跟在她后,许久,仍是在笑。谢漪无奈,叹了气,“你怎么变得这般傻气,小时候可瞧不来。”

    分明是嫌她傻气,刘藻却像是听了什么夸奖一般,笑意更。谢漪只得转过去,不看她,可片刻过去,她也忍不住有了笑意。

    都这个时辰了,自不会将刘藻赶回去。

    室了烛火,婢女们都被遣去了,谢漪靠到榻上,心开阔了许多。

    她们一阵沉默,终是谢漪先挑起话“你我之事,我已与文儿提过了。”

    刘藻今日来,便是为此,只是不知如何开罢了。看谢文的态度,也知必是不好。她垂睑,“不想遇上的第一坎坷,竟是你我信重之人。”

    她原先也估过,大臣们势必反对,诸侯也必嗔目,谢文得知兴许也反,但她却未想到,他反与相府划清界限的地步。

    “他是……如何说的?”刘藻问

    谢漪自不至于原话告诉她,只“他恐怕不愿力。”

    刘藻笑了一,心已是怒不可遏。皇帝当久的人,难免唯我独尊,正讥讽上两句,便看到谢漪面上的低落与失望。

    她猛地清醒过来,于她而言,谢文不过是一兴许堪用的大臣而已,可于谢相而言,他还是一名十分亲近的晚辈,她教导他,培养他,是了心血的。

    刘藻咽了恼怒之语,安“其余事上,他都极孝顺,可见,心地并不差。你并未看错人。又兴许他不过一时难以接受,过些时日,便来与你请罪了。”

    她这般努力地安,谢漪弯了弯,略显失落地低了“我只是觉得对不住你。”

    用谢文是看在她的面上,她也是赞同的。如今谢文靠不得了,许多事便要重新布局。可萌萌,她是那般期盼着她能,能居住到椒房殿去,因谢文,又要推迟到不知哪一日了。

    第120章

    严于律己之人,若见差错,与她无关倒还好,若与她有关,她必自责。

    刘藻哪里见得谢漪自责,她“你可记得,我往神明台拆过一回字?结果说,徐徐图之则吉。既是要徐徐图之,哪有一往无前、顺顺当当的,谢文这事,也是理之,若我们所托非他,而是旁人,也未必就能顺利了。怎么能怪到你上。”

    她何曾信过神明,每年岁末的大傩都是面上肃穆心底敷衍着过去的。实则哪有皇帝年轻时便信神明的,多半是到了晚年,有所求时方才虔诚起来。谢漪静默着握住她的手,要她也上来。

    刘藻除去衣鞋袜,钻到被窝里。被窝里的,全是谢漪的味,香气清浅,几近于无,偏生刘藻却觉得其有淡淡的甜。

    她靠近些,赖到谢漪上,谢漪“好好睡。”

    刘藻便松开些,看到谢漪仍旧未开颜,她也跟着低落起来“你我哪有对得住,对不住之说。真要计较起来,也该是我对不住你才是,若非我当年执意,你如今势必过得快活得多。”

    谢漪蹙眉“萌萌。”

    刘藻望向谢漪时,她的睛里总带着依赖与纯真,然而却只剩黯然。她侧过,正对着谢漪,“所以,不要自责了。”

    她如此诚挚,谢漪又怎能继续自责,使她不安。她,主动与她说起如何改换布置。

    其实她们都知,谢文未必会一直犟去,兴许过上两日他便想通了,会来相府请罪。可谢漪与刘藻都不敢冒险,这是将命、大汉天一并托付的大事。谢文起的反太重,她们已不敢信他了。

    说了大半夜,将近黎明,方停歇,幸而翌日休沐,她们一个不必听政,一个无需上衙,倒不妨起得晚些。

    刘藻靠着谢漪睡着。她在她边时,素来心境安宁,可这回她却了个噩梦。

    她梦见她宣布立后时大臣们愕然的形容,看到天人唾骂不知羞耻,看到诸侯王反叛,犹如景帝的七国之一般,声势浩大,锐不可当。她调兵遣将,意图平叛,却发现她众叛亲离,满朝大臣都等着诸侯王京,都迫不及待地为他们打开安的城门。

    更可怕的是,她最终失了天,连累谢相与她一同受辱。

    刘藻被吓得醒过来,窗外天光明灭,半黑半亮。那梦太过真实,她睁瞪着房梁,过了好一会儿,方意识到这不过是梦境。到了这时,她方发觉心拧成一团,便如血被人了一般,疼得痉挛。

    刘藻着气,闭上,脑海浮现梦境,暗的大牢可怖,垫在地上的稻草都发了霉,臭不可当,谢相被囚在这污秽之地,天人将皇帝失德的罪状都加在她上,她被押解至午门,受凌迟之刑,她被迫亲目睹,忙不迭地写退位诏书,跪求他们放了谢相。可一退位,她没了用,更救不了谢相,于是她只能睁睁地看着利刃割在谢相上,看着她忍痛,看着她受不住,痛苦哀嚎,看着她的囚衣都被鲜血染红,渐渐成了一团血模糊的烂,倒在血泊,迟迟不得解脱。

    这梦境太过不祥。

    大冬日里,刘藻冷汗淋漓,涩。

    谢漪尚在熟睡。

    刘藻转看她,却并未镇定多少。心的痛意仍无消退,动一动便愈加尖锐。可她仍是挪动,小心翼翼地抬起谢漪的手臂环到自己上,将自己容纳到谢漪怀蜷起来。

    谢漪的温和她上的气息方能与刘藻些许安宁。她一面想着昨夜歇得晚,该让谢相多睡一会儿,一面却很想听听她的声音。

    她想得难受,却依旧不敢动,担心惊扰了谢相睡梦,可脑海却动不安。

    真可怕,她想。

    甚至还有些了神智,仿佛诸侯王已反叛了一般,想,不能对谢文委以重任,他一看就是会去给叛军开城门的。不开城门她还能撑好一阵,她是正统,平日也没什么错,必会有人起兵勤王。

    还有诸侯王,这些年过得也太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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