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 - 分卷阅读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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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一条山,不见尽,竟也无一截拦路的枯枝。

    待她从山上来,心间那郁气仍无分毫消散,反倒更堵得厉害。

    她回到殿,换了净的衣衫。目光扫过书案,案上已叫人收拾过了,竹简与帛绢皆叠放起来。

    刘藻这才想起她已三日不曾看过书简,也三日……未见谢相。

    不知谢相遇上了何事,昨日她本该来为她授课,但却并未现,只遣了大臣来告了声罪,说是有事缠,不能来为陛授课。

    刘藻轻轻叹了气,兴许谢相知了,她知晓了她那夜对娥所行之事。

    这念一生,刘藻便觉心底一片冰冷。谢相会如何看她?她原先将她当傀儡,却还愿三日教她一回,想必以后,她再也不会来见她。又兴许待她将太后压制去,彻底掌控了朝政,便会换一名皇帝。

    想到此,见不到谢相的恐惧,竟压不成皇帝的恐惧。

    ,陛自即位来,克己自制,从无矜骄,是一早熟沉稳的少年。唯有刘藻自己方知,她有多怕。她自登基那日起,便怕会被废黜。

    昌邑王的场犹在前,她不愿被废为庶人,而后由人看守起来。故而她勤恳好学,努力学着一个皇帝。纵然她接不到朝政,也看不到大臣,也绝不懈怠。

    但此时,刘藻却不那么怕被废黜了,她怕的,竟是不能见到谢漪。

    她甚至怨恨起太后来,若非她多事,非要戳破,她还能自在一些,虽每一见谢相必然生气,但至少是能见她的。

    刘藻走过去,翻了翻最上的一卷竹简,颇有些意兴阑珊。她正要丢竹简,往侧殿歇上一觉,殿外有人忽然:“禀陛,丞相来见。”

    刘藻一惊,猛地转满是不敢置信,一句“快宣”就要,她想起什么,忙到御案后坐,摊开一卷竹简,持笔沾墨,方抬起来,不动声:“召谢相殿。”

    方才还觉有些闷,不如山林清凉的大殿,不知自何一缕清风来,那风想是自树草木间卷过,带着一抹淡淡的山林之气。

    刘藻了了气,坐得端端正正,目光落在竹简上,似乎正沉浸书简之

    不多时,谢漪便走殿,施礼之后,她直起来,目光沉静地落到皇帝上。刘藻的心,猛地了一,她忙镇定,回忆她往日见了谢漪,是如何言语,迅速地搜刮一圈,她方稳稳地开:“请谢相座。”

    而后,不等谢漪坐,她便继续问:“谢相昨日去了何?”她此举颇有先声夺人之势,又能显得自己问心无愧,毫不心虚。

    “臣去了趟安。”谢漪回,见小皇帝盯着她,不由奇:“陛何以这般看臣?”

    刘藻忙收回目光,又觉收得太过惊惶,不够自然,便补救:“多日不见,看一看谢相可有什么变化。”

    谢漪失笑,修眸微微弯起,角往上,挑一细小的弧度,窝仿佛盛了一汪温柔,带着清浅的笑意:“如此,陛可瞧来了?”

    刘藻摇了摇,她的睛又看了看谢漪,心不知为何,又因她的笑意,生无限喜,那喜像一阵风,将连日来的霾,全散。

    谢漪前几日去了趟安。

    皇帝避暑,安却不能无人坐镇,武帝时多派太监国,陛没有太,便需派一名重臣。

    留在京的是梁集。

    梁集驻守安,太后随驾,如此一来,太后便如人质,倒也不怕他在安动什么手脚。然而谢漪还是低估了梁集的大胆,还是让他闹不少声响来。

    谢漪不得不回京一趟。

    待将京之事置过,又赶到甘泉,还是没赶上为陛授课。她昨日连夜赶路,还未来得及歇一歇,又传消息,陛与太后见过之后,三日未碰书简,且心低落,不见笑颜。

    谢漪关心刘藻,甚过自己的命,得知此事,又怎顾得上歇息,匆忙赶来。

    谁知一殿,便见陛捧卷,看似格外专注。

    第29章

    若非她早得人传讯,怕是当真要叫陛蒙骗过去。谢漪不由好笑,却也未揭穿她。倒是问了她近日读书,可有不解之

    刘藻虽有三日不曾翻过竹简,却连丝毫破绽都未,她淡定地拣了几先前留的疑难,问了来。

    谢漪虽知,却也与她好生解答了一番。

    刘藻窦初开,颇为不适,连日来且喜且忧且忐忑,见谢漪而不能。谢漪就在她前,刘藻便平静来,她的心都似被谢漪的一颦一笑而填满,仿佛从今往后,再无不足。

    然而,才生的“再无不足”却是假的。

    年少之人,多少轻狂,有了心之人,是绝不能忍住只远远看着的。

    谢漪在为她授课。她的语速不快,好使刘藻每一字都能记,却也不慢,不似桓匡那般将每一个音都拖得老,暮气沉沉。

    清雅的声音传耳,刘藻觉得耳朵都是的,连带着心也跟着有些喜,但那喜又不是单纯的喜,夹杂着一些动,仿佛单单这样听着谢相授课,并不能使她满足。

    刘藻第一次喜一人,哪知如何应对。幸而她不是胆小的孩,并不怎么害怕,而是大着胆,由着激的心绪蔓延。

    她发觉,她很想与谢相再近一些。

    娥虽远不及谢相风姿绝,但有一,她是能任由她摆布的。她能着她的,迫使她抬起来,能对她令,使她依令行事。就算她要将她拉上……床榻,她也只能听命躺好。

    但谢相不能。谢相不是她能指使,更非她可摆布。

    刘藻顿觉失望,失望之余,一清晰的念浮现在她的脑海,她想得到她。

    想让她也为她且喜且忧且忐忑,让她的心也有她,让她也能如她一般,光是听着她的声音,都能喜无限。

    这未免太难了些。谢相是权臣,她把持朝堂,不愿还政。她们从来都是对立的。她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得到她。

    但刘藻并非畏难之人。她又看了谢漪一,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娥的模样,两相对比,刘藻有些懊恼,这懊恼甚是孩气,她怎会以为那娥与谢相有五分相似,她们分明是全然不同的,谢相要好看得多。

    谢漪正为小皇帝解惑,她的目光落在皇帝上,自然能发觉她的绪变动。她朝她格外望了一

    刘藻发觉,正回神,又立即发觉如此不免盖弥彰。她慢吞吞地与谢漪对视了一,而后从容低首,将目光落到书简上。

    谢漪笑:“陛可还有旁的困惑?”

    这是已解答完一难了。

    刘藻恐一开,便了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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