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怪，“你是不是故意的？”
程言嘴
，用打哈哈的语气说：“故意什么啊？”
李冬行抿了抿
，忽略了程言不想
谈的信号，执拗地问
去：“你故意激怒蒋尚贤。他本来就是个心智危险的人，我已经提醒过师兄了。”
程言垂视线，笑意渐隐，
地说：“我当时忘了。”
“不，你没忘。”李冬行五指抓得更用力了些，像是要把程言的理智摇晃回来，“你算准了他压抑已久，再受
刺激就会失控。你就是想让他伤害你，好让警方有理由惩治他。”
程言隐隐不耐地说：“现在说这些什么？王沙沙都说了，皆大
喜。”
李冬行怔了怔，声音难得抬
了：“万一呢？万一师兄受得伤比现在更重，万一我……我没及时赶到？”
程言会重伤，甚至可能会死。
“哪来那么多万一。”程言平平静静地说，挣开李冬行的手，“别想太多。”
李冬行转过
，眉尖轻蹙，双手握了握拳，像在压抑着什么，隔了几秒还是对着程言的背影说：“师兄，你是不是
本不在乎别人的
受？”
程言的脚步一
停住了。
他心里有刺呼啦啦
了起来，横冲直撞的，居然搅和得比刚被踢到时候还疼。
“是，我不在乎。穆木没告诉过你么？我就是个冷血冷心的变态。”他扯了扯嘴角，低着
说，“我也不需要别人在乎。
好你自己的事，少来我。”
他说完没再理会李冬行，转过，左肩
开办公室的门，就这么扬而去。
☆、神之
（十一）
程言回了家，没开灯，一个人在黑乎乎的客厅里坐了半小时，然后因为疼得受不了，不得不
起来去找药。
他找到了印象
放药箱的柜，埋找了四五遍，死活没见着自己那药瓶的影。好几颗汗珠要掉不掉地凝在他睑上，刚
掉又淌来，糊得镜片都白茫茫的。他越找越心烦，往那柜门上拍了一掌，结果忘了自己右手还打着石膏，刚受过伤的
骨哪经得起这冲撞，这一差没疼得他叫
来。
肩膀连着
，疼得钻心剜骨，倒是成功把痛觉从脑那块引开了。程言就像自己跟自己打了一架，还吃了败仗一般，落得满狼狈，气
吁吁地靠着柜门坐了来。
几秒后，他用左手抵着额，忽然就大笑声。
“程言啊程言，你还叫人家别你呢？”他边笑边自言自语，“看看你，现在都沦落到什么田地了，跟个废
似的，是不是离了那人就活不成？”
他坐着的这块地毯是李冬行买的，拖鞋也是，沙发靠垫，躺椅，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哪一样不是李冬行张罗的？这家里每一寸地方都被那人的气息填满了，他的生活也一样。他早跟温
煮青蛙似的，习惯了那人的存在。一旦卸了盔甲让了步，那个人的影响跟着就在他的心里生了发了芽，要想再连
，势必带大块血
。
疼极了，程言就笑，笑的时候，气息不断在腔和气里冲撞，连带着全都在轻颤。每一颤抖，都仿佛是在主动迎向贴着他脑门的利刃，使盘旋于他
的痛楚更
。
怕什么？程言恍惚地心想，受伤的胳膊太疼，他就把右臂连着胳膊一起丢掉。脑袋太疼，他就把里面的脑挖来，也丢掉。如果装着那个人的心太疼，他同样可以将关乎那人的滴挖来，统统丢掉。
反正他本来便谁都不是，本来便一无所有。
程言不记得自己在地板上坐了多久，久到疼痛都成了麻木。门锁响起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错觉。
他以为那人不会回来了。
“先别开灯。”李冬行一推门，就听见地上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摸向灯开关的手顿了顿。
“师兄？”他稍稍吃了惊，在地板上定位程言的影，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去医院？”
声音的关切和先前相比并没有褪
分毫，就好像程言本没有冲他说那几句难听的话一样。
程言也惊醒了，收拾了
绪。这人还没走呢，他就跟个弃妇似的在这哭天抢地的算什么？这么想着，他坐直了些，抹了把脸上的汗，说：“地上凉快，就坐会。”
李冬行从程言的语气里，
锐地辨别了师兄的装蒜技能又上了线。一看程言坐的位置他就猜了大概，可他并不打算说破，而是走到程言房间去，从床柜里摸了那撕了标签的白药瓶，往厨房里拐了拐，倒了碗温一起端到程言面前。
程言左手接过李冬行倒来的两片药，扔嘴里
着，喝了大半碗，总算缓了过来。
李冬行站起来把碗和药瓶放到桌上，他还记得程言的吩咐，没开灯，就拧开了一盏装在饭桌边上的小墙灯。
柔和偏黄的光线打过来，还是让程言意识闭了闭。
李冬行走回程言面前，没沙发就在半米外，一
跟着在地板上坐。他双手搁在膝盖上，看了程言，又低，小声说：“师兄，我错了。”
程言
一。
歉的话又叫那小抢了先，他把正酝酿着的话咽了去，只觉得更丢人了。
李冬行接着说：“我说师兄不在乎别人受，这不是真的。就算师兄并不常常挂在嘴边，我也知师兄很关心我们。”
程言很想嘲他一句，这你又知了？然而不知为何他心里堵得厉害，是没说。
李冬行抬起来，恳切地说：“如果不是为了老于，师兄也不会宁可自己受伤都要叫蒋尚贤付代价。老于是我的朋友，师兄为他殚
竭虑，我居然还说那样的话，真的特别过分。”
他一脸严肃地忏悔着，如同刚刚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要请求程言的原谅。
程言忽然觉得有几分好笑：“你刚刚留在办公室，就是在排练这些话？”
李冬行怔了几秒，小声说：“我……我还整理了资料……”经过这件事，他的说瞎话技能还是没有任何提升，很快就在程言的注视
了气，老老实实地了。
程言差没忍住勾了嘴角，抬手
住李冬行肩膀，难得十分认真地说：“以后别再动不动自我检讨了，成不？”
李冬行睛睁大了些，说：“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烦？”
这都什么脑回路？
十分钟前，程言还在痛定思痛，打算把前人从心里连起，现在倒好，他盯着李冬行，只觉得似乎听见那自说自话扎去的藤蔓呼啦啦全开了
。
傻小，我怎么会厌烦你，我是怕自己
你得难以自。
程言没敢真的说来，嘴上的笑意却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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