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里陪着他玩。
小未的心智只有八岁，但比程言见过的所有同龄孩
都要坐得住多了。虽然毫无征兆地就跑了
来，然而他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李冬行的座位上，直到程言走过去接
，听见他轻轻喊了声“言哥哥”，才意识到坐在那的
里
已经换了人。
小未再怎么乖巧，都还是个低年级小学生的平，认是认得一些字，要看懂李冬行桌上那些专业书籍就是
人所难了。程言盘算着
回该把家里放着的儿童画册拿几本到办公室来备着，一边从网上搜了几首带拼音的唐诗，打印来，给小未边看边抄着玩。
小未左手抓着程言的旧钢笔，在白纸上一笔一划地抄诗，抄着抄着脑袋就
凑到纸上，被程言及时
住额，否则待会师弟回来，恐怕就要被纸上未
的墨印成大
脸。
李冬行不是左撇，男孩写字的时候却喜
使左手。程言以前就见他写字的时候，右手老是不自然地蜷在
前，觉得古怪便多问了句，方才得知小未老被舅妈用
掸
手掌心，有一次女人没注意到他舅舅
木工用的锉刀缠在了掸里，刀刃恰好到小未右手，就留了
。小未右手受了伤，又不能不写作业，只好用起了左手，习惯就此延续去。
当时的疼痛还留在小未心里，以至于如今只要一提笔，他的右手仍不能自如动弹。不仅是对疼痛的记忆，程言留意过李冬行的右手手掌，那里的确还能看一不大明显的旧疤痕。
小未经历过的正是李冬行小时候经历过的。手上的伤好了，疼痛对李冬行来说也已是陈年旧事，而对永远活在八岁的小未来说，这经受过的一切伤痛都宛如发生在昨天。
小未喜有人陪，程言就拿了张椅过来，坐到小未对面，边看文献边教小未念诗。小未的字迹比先前有了些
步，可写到比较复杂的字还是容易歪歪扭扭，墨迹团成一团。程言决意当个称职的启蒙老师，放文献走到小未边，去指导他如何写字。小未正在抄“随风潜
夜”，“随”这个字，写到第八遍，那个“有”还是会一意孤行地远离走之旁。程言看不去，凑过去捉住小未的手，与他一同握着笔，又好好写了一遍。
程言自己的字不见得多好看，比不上李冬行，但到底比小未拿得手多了。
他写完了字，松开手，问小未会不会写了。
小未握着钢笔，目光追着程言的手，突然说了句：“言哥哥，手变小了。”
程言张开五指正过来翻过去地看了看，觉得自己明明
了双正常男人的手。他瞥了
桌前之人的手，心想即便他没师弟手指，也绝对与“小”不沾边吧？
事关男
尊严，程言莫名地就有些不服气，过了几秒才发觉小未说的是“变小了”，低问他何此言。
“因为言哥哥以前也和小未一起写过字，那时候言哥哥的手比小未大一圈。”小未说着，又低看了看自己指骨修的双手，愣了好一会又认真嘟囔起来，“咦，好像是小未的手变大了。”
他始终以为自己还是个八岁小孩，仿佛从未正视过自己的早已成成年男人。
程言笑笑，
了把他
，说：“手变大不好吗？小未可以的事更多了。”
小未握了握拳，一脸严肃地说：“那以后放学的时候
到小未帮言哥哥背书包，小未保护言哥哥，不让别人欺负你。”
“好啊。”程言随应了句，对着那张李冬行的脸，
不自禁脑补了一米八几的师弟
红领巾背小书包的样，差没笑声，倒把问问小未他们以前什么时候一起写过字的念给抛在了脑后。
没过一会，穆木风风火火地推门来，看也不看地冲到李冬行桌前，大概是觉得
，拿起桌上的纸就当扇扇起了风，嘴里说着：“吓人，真是太吓人了。”
程言问：“什么吓人？”
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穆小
，穆小？你跑太快啦，怎么不等等我啊？”
穆木一听那声音就打了个寒颤，都顾不得纸上钢笔墨还没，嗖一举起来盖住了脸，一把拉住程言往前推了推，
着嗓说：“不在，她不在。”
程言这个用来障目的叶显然没起到什么效果。
门还是被推开了，外站着的居然是王沙沙。
王沙沙穿了过大的黑白条纹西装，把自己打扮成了个斑
，
上
又太
，
上那今日格外油光锃亮的偏分发，如果要去三十年代老上海客串汉
小开，一定效果
群。
更有戏剧的是，他手里还捧着一大把粉红玫瑰。
王沙沙第一就看见了程言和李冬行，跟手里的玫瑰变成榴莲似的，白白的脸瞬间皱了皱，可转看见穆木，他脸上又上演了次鲜盛开，笑容可掬地说：“穆小，你不喜这吗？我特意挑的粉红
，红的太老气，蓝的又妖艳，只有粉最得上你的可脱俗。”
从穆木的表来看，她宁可回家就把一打心的小裙扔了，以后再也不穿任何粉衣
门。
“冬行，冬行！”她一手往背后拽去，扯了扯李冬行衣袖，努了努嘴小声求助，“帮我对付你这同学啊。”
程言心里一阵担心，以为她没瞧那是小未，正打算使，就见李冬行走了去。
“好久不见。”他一开，的确已经是李冬行的语气，“呃，薛湛还好么？”
程言稍稍松了气。
王沙沙一瞪珠：“你
他嘛？他死不了。”
李冬行两手背在后，有尴尬地
握了，又说：“你这些年过得不错啊，了警察，真
好的。”
王沙沙跟见了鬼似的看他：“老又不是来找你叙旧的，走走走让开。”
他往斜里跨一步，李冬行就跟着走一步，就是挡着他的不让他靠近穆木。
注意到穆木正蹑手蹑脚地往门溜，李冬行手勾住王沙沙的肩，顺势让他转了个，又挤句话来：“呃，不知这些年老师们都还好吗？”
王沙沙
开一步，跟掸灰似的连拍了好几肩，着嗓叫起来：“你发什么疯呢？”
李冬行转过，敬业地挡着他视线，真诚微笑：“我想叙旧。”
王沙沙踮了踮脚，视线越过李冬行的肩膀，恰好看到穆木准备楼。
“穆小，你先别走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再问问你，我拿到两张明晚大剧院芭
舞剧的票，前排正
，很难抢的，不知你
不兴趣啊？”他边喊着，一把推开李冬行，扔手里的就追了去。
李冬行跟上前准备救场，程言则揣着看闹的心，两人都一齐往楼梯走去，就见穆木半靠在楼梯躲着王沙沙，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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