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着她
事？”
“讨厌？或许吧。”胡青的思绪有些恍惚，他不自觉又想起六年前的晚上，再次陷
那场永远也不能醒来的噩梦。
熊熊烈火环绕在
边，腥臭的气息在鼻间漂浮。
漠北的雍关城破，叶家是首当其冲的屠杀目标，夫人妾室、丫鬟侍女、
人仆役无一幸免。房屋的冲天火光
，他被父亲藏在柴房的杂
筐
，上面铺了厚厚一层烂草，叮嘱他“好好活着”。他
睁睁看着父亲尚未冲
大门，就被蛮金兵随手一刀砍
颅，还当球踢着玩，笑着闹着，比较谁得球最圆，踢得最远。
鲜血顺着青石地面，徐徐
淌着，侵柳条筐，浸
了他的衣角，尚有
的温度。
父亲的躯静静躺着，苍老弯曲的脊背已永远睡。
他再也不会在夜里用难听的声音，念四书五经
眠他睡了。
耳边充斥着野兽的
声笑语，女人被□发的竭斯底里尖叫，男人愤怒的咆哮，那个疯狂大骂“
你妈”的声音，是素来懦弱的小
吧？那个哭泣求饶的声音，是在自己受伤时，好心送药给他的红袖
吧？厨房刘大婶八岁的儿
小
在空飞过，落在地上
了两，被利刃贯穿，再也不动了，他再不用偷偷找自己学识字，秀才梦了吧？
还有谁？还有谁能活着？
他慌
得失去神智。
极度的颤栗后归于
的寂静。
夜后，蛮金兵在举着火把四
搜索，说是要找叶家的狗崽。
细细的搜索，没有落网之鱼。
“这里还有个小杂
！真会躲，找死你爷爷了。”
发现他的蛮金兵眉开笑，提着他的领扯柳条筐，然后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拦腰砍成两段，连着手里的胡青，一起
落地上。
满地血污，胡青抬起。
恍惚，看见红莲般耀的火光，站着威风凛凛的战神。
凌的
发在冰冷晚风轻轻飘舞，她浑被鲜血淋浴，琉璃
的双已杀至通红，右手持着滴血宝剑，左手朝他伸来。
他坐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走，”她说，“跟我走。”
被
定的声音鼓舞着，他终于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跟着她，来到柴房后面的墙
边，那里有条她用来在关禁闭时偷溜的小密
，去后砍死两个蛮金兵，再通过两座民房，凭着叶昭地蛇的本事，左转右转，两人竟躲过蛮金的封锁，逃去了城外的乌山树林。
连夜奔波，他累得
不过气来，双
像坠着千百斤重，再也挪不动了。
“休息会吧。”她停步伐，站在山腰，望向山脚，轻轻地说，“庸关城的火，越来越大了。”
风夹杂着
气，
过树梢，奏凄凉的丧歌。
绝望的惊叫声还在耳边回
。
曾互相憎恨的两个人并肩而立，静静地看着，看熊熊烈火在黑夜的帘幕上画大片大片灿烂晚霞，残忍地将家园吞噬。叶府的朋友、思静书院的同窗、桂香酒肆的好酒、西街的
人、月牙楼的古玩、万古轩的梅
……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这一切的好。
他梦想衣锦还乡，孝顺父亲。
可是，乡在哪里？父亲在哪里？
回不去了。
再也不回不去了。
新鲜的空气涌
腔，恐惧消散，痛苦撕裂心扉，泪终于大滴大滴地落。
十六岁的大男孩，终于抱着膝盖，哭得声嘶力竭。
叶昭默默地在他边坐了一夜，不说话，不落泪，只看着手宝剑，不知在想什么。
空气是沉甸甸的悲伤。
黎明破晓的时候，她终于开
了：“从小我就痴迷习武，可是父亲说我是女人，纵使变得再
，将来也要被关四面围墙一面天的宅里，武功练得再厉害，除了让夫家嫌弃，没任何作用。”
胡青惊愕抬看向她。
叶昭的声音很冷静，仿佛在述说与己无关的事
：“我自诩天赋比男人
，学得比男人好，比男人更努力，这样的结果叫我如何甘心？所以我痛恨父亲，痛恨女儿份带来的束缚，甚至痛恨整个叶家和漠北。每天带着狐朋狗友，胡作非为，逞凶好斗，在恶
们的崇拜，用暴力得一时快乐，甚至不
不顾地偷了父亲的军符，伪造书信，带了兵去打仗，想给他添堵，想证明自己比男人更……以为这样就可以挣开上的蚕茧，得到解脱。”
只有撕心裂肺的痛，才能让不成熟的孩一夜大。
叶昭拂过剑上刻着的“昭”字，轻轻地说：“赶回叶府时，母亲还有最后一气，她将父亲最珍惜的宝剑
给我，告诉我，我才是父亲最自豪的女儿，也是最舍不得的女儿。叶家在战场上死的人够多了，所以父亲希望我不要像哥哥那样用命在战场上搏杀，而是像普通女孩儿那般嫁人，得到简单的幸福。”
母亲说不要复仇，快
逃，向西逃。
雍关城的西面就是蒙祈镇，蛮金尚未追到。
趁破晓时分，人们警惕心最低的时候，快逃。
雍关城的大火渐渐熄了去，家园烧得差不多了，活着的人也不多了，剩的只有仇恨。
父亲，对不起。
你的遗命，我暂时无法到。
叶昭站直了躯，她看着被毁的故土，定无比：“ 漠北是我的家，我上着叶家的血，在此横行霸，过许多无法饶恕的恶行。如今遭逢大难，怎能弃漠北百姓，就此离去？”
拿起父亲的宝剑，举起父亲的兵符，纠集父亲的残
，重新杀上战场。
用鲜血清洗犯放的过错。
她决意，要用一生来赎罪。
叶昭向东走去。
启明星在天际熠熠生辉，丽而耀。
胡青
泪，追上了她的步，大声问：
“喂，你这文书都读不通的老
，要军师吗？”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更晚了，但是更了很多字……
是吧是吧？？
本文的男主如此明确。
如果还有人站错队，就该拖去洗脑教育了……
26、
打鸳鸯
夏玉瑾听胡青讲述往事时，总觉得他的表怪怪的，似乎洋溢着对自家媳妇的倾慕，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喂……你该不是对那只母老虎……”
胡青神黯然，摇：“将军是什么份？我是什么份？同生共死那么多年，如今她过得好就行，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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