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竹(H) - 分卷阅读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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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该隐瞒。

    陆桓城便抱住陆霖,轻轻地、慢慢地说:“再后来,我对你的竹爹爹了一件很不好的事,害他生了病,受了伤,太虚弱,没法再在外待着,只好回竹里休息,要休息很久很久才能来。笋儿,他很你,甚至比我还要你,可他不能亲自照顾你,所以你要健健康康地大,等你竹爹爹休息够了,从竹来,看到你好好的,才不会难过。”

    “那……还要等多久呢?”

    陆霖咬着小手指,歪着脑袋问。

    陆桓城:“木爹爹也不清楚,大概还要很久。我们一块儿等,总有一天能等到的。”

    他把陆霖的小手指从嘴里拿开,握在掌心轻轻。从前晏琛心里不安,也时常习惯地轻咬指尖,陆霖与他生得相像,再一咬指,那模样几乎和晏琛重叠了八九分,陆桓城承受不住。

    陆霖看完了画,又低翻找那只木匣

    匣里堆着成百上千枚竹叶,蓬松而枯。陆霖拿起一枚,与自己的叶比照了一会儿,发现它更、也更宽,便举给陆桓城看:“这是竹爹爹的吗?”

    叶片微卷,褪淡了翠,薄脆的叶脉上还残留着晏琛当年的血。

    陆桓城接过竹叶安放在掌心,对陆霖:“是啊,竹爹爹走的时候,留了好多叶给你。那时候你刚生来,晚上总哭,谁也哄不住,只有抓一把叶放在襁褓里,让你抱着它们,你才能安安稳稳地睡到天亮。”

    陆霖赶忙用两只小手捧起一大把竹叶,凑到鼻前嗅了嗅。

    草叶枯,香气浅淡,亲近的觉扑面而来,和从前一样烈。他恍然大悟,心里想,原来不止竹爹爹我,我也同样着他呀。

    “那这个呢?这个是什么?”

    陆霖尖,在蓬蓬的竹叶堆里发现了一块布料边角,拎来递到陆桓城面前:“这也是竹爹爹留给我的吗?”

    乍见那块脏污的布料,陆桓城神蓦地一变,闭目仰,颤抖着了一气。

    它像一块抹布,遍布着凝结的黄褐油斑,应该被早早地丢弃,而不该被收纳在这儿。但陆桓城知,它最初的颜本是雪白的,只是到他手时,已经在菜和油污浸泡了太久,再也洗不净了。

    这块布料很小,三寸见方,上歪歪扭扭地绣着五个字。

    整整三年,陆桓城只在最初拿到它的时候读过一次,然后便逃避地了木匣,落锁藏,再也不敢取

    如今它被陆霖捧到面前,仿佛一条渐愈的伤疤突然撕去新痂,淋漓的血翻卷在外,疼得陆桓城双目急红,嘴煞白,许久才哑声回答:“这是……他写给我的信。”

    “是信呀?”

    陆霖咋咋呼呼,瞧见什么都新奇,一块布料翻来覆去地琢磨,过会儿又嘟着嘴问:“可是,信不都写在纸上的吗?”

    “嗯,都写在纸上。”陆桓城把孩往怀里拥了些,“但那时候,你的竹爹爹没有纸……他只有这个。”

    陆霖不明白了:“为什么没有纸?”

    陆桓城咙里哽住,有些艰难地开:“因为他住在一个……一个很简陋的地方,那儿没有纸,也没有笔……那儿什么都没有。”

    陆霖更不明白了:“什么都没有,竹爹爹为什么要去那儿住?”

    孩的嗓音的,尾调拐着弯儿上扬,透纯然的天真与好奇。他在问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不带一儿责备意味,可越这样,陆桓城就在陷得越。每一个字仿佛都是尖锐的质问,是陆霖着泪,攥着布料,哀哭着问他为什么要把竹爹爹囚禁在那儿,为什么心狠手辣,害得他们骨分离,迄今不能见上一面?

    他给不回答,心阵阵绞痛。

    陆霖,察觉到父亲有儿难过,便扭过小,搂着他的脖“啾”地亲了一大,然后小心地摊开布料,用两只小手捧着,乖巧地问:“竹爹爹在这信里说了什么呀?”

    陆桓城抚过一糙的棉线,喑涩地:“他说,他想回家。”

    “喔……”

    陆霖还小,还不认得字,但他低去,认真端详着那些横竖错的陌生笔画,轻声念:“想回家。”

    每一个音节,都念得字正腔圆。

    念完了又问:“木爹爹收到信,一定就去接他了吧?”

    陆桓城望着他乌黑的大睛,忽然支撑不住了。他收双臂,把陆霖牢牢抱在怀里,闻着他上甜淡的香味,哽咽:“没有,我没有收到信……对不起,笋儿,对不起,我没去接你的竹爹爹……”

    泪无声淌,沾面,满是咸涩的味

    陆霖有些不知所措,小声唤:“……木爹爹?”

    “我没去接他,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那儿,好多天都没过问一声。他肚里怀着你,却被困在小小的院不来,受尽了苦楚。直到你生,我才匆匆赶去接他……可是已经……”

    “爹爹不要哭……”

    小袖为他拭去泪,陆霖学着大人的样,摸了摸父亲的乎乎地劝:“不哭了,不哭了。”

    “好,爹爹不哭了。”

    陆桓城勉一丝笑容,朝陆霖

    但是……只要抱着孩受到那活生生的温和呼,他的泪就止不住。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怀里这幼小的生命,曾是晏琛腹血脉相的一团骨。那个少年熬过了多少痛苦的岁月,才终于用为他一个孩

    最早的时候,晏琛翻江倒海地呕吐,咽,一张脸白得像纸片,却还是倦怠地朝他笑着,说要多吃一些,喂饱肚里的小东西。

    再后来,孩从指甲盖那么大,到了小拳那么大,又到了小西瓜那么大,晏琛每回睡前脱衣裳,都要稍稍侧过,生怕臃形显来,他看了会不喜。脱去衣裳以后,便急匆匆钻被窝里,用被褥遮住肚

    可是只要他想摸,晏琛也从来不会拦着。

    晏琛一直如一样顺从,任由他抚摸隆起的小腹,有时他的手掌停留得久了些,那只属于晏琛的、白皙而修的手就会伸过来,与他十指叠,不肯放松。

    陆霖还在晏琛腹的那些时日,他们过得安宁而幸福,可为什么后来,他们之间有了数不尽的错?

    每一次,只要命运肯稍稍施与一仁慈,或者让他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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