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竹(H) - 分卷阅读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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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不对晏琛摆脸,但这回,他是真心被气到了。

    人家丈夫了半年,天天搂着抱着,结果老婆连受伤也要瞒到底。难对晏琛来说,他就只有面那东西是活的吗?!

    告个状,诉个苦,撒个枕边风,摆一副恃而骄的架势,把欺负他的人通通供来,明天一大早整齐跪好,挨个儿揍一顿——这事,别家每天要番发生三五回,妻妾争时还能打对局,搁到他陆桓城这儿,居然一厢愿,盼都盼不来。

    要晏琛主动开坦白,真是比登天还难。

    陆桓城:“你自己脱吧,别我。”

    晏琛退后一步,摇拒绝。

    陆桓城往前近一步,面无表地威胁:“要是被我脱了衣裳,就不只洗澡那么简单了,我能让你今晚就把孩来。”

    “不,不,你别来,我受不住的……”

    晏琛大惊失在襟的手吓得松开,拽住肩膀两侧的布料往一拉,整件衫扑簌簌落到地上。雪白的肚左侧赫然一块紫红的淤血,掌大小,凹凸不平地浮着。

    陆桓城猜到他受了伤,却万万没料到伤得这样重。乍一看见,好似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到脸上,前金星晃。

    这是在他家里。

    在他陆桓城当家作主说了算的地方,晏琛竟被别人欺负成了这样。

    他枉为人夫,更枉为人父。

    陆桓城心肝扯得生疼,伸手去摸那片淤血,只觉指尖:“阿琛,谁的?!”

    晏琛小声答:“一个……不认识的侍女。”

    “什么样?”

    “记不太清了,好像是……穿的绿衣裳。”

    晏琛不敢告状,生怕阿秀被陆桓城揪来,受到责罚,会玉石俱焚穿了竹的秘密,故而糊其辞,想尽量敷衍过去。陆桓城却不肯作罢,沉着一张脸:“府里十几个侍女,明早我让她们站成一排,你一个一个认,认准了,就撵去。”

    “桓城……”

    晏琛还想求几句,刚唤他的名字,抬瞧见那一双冷峻眉目,立刻噤了声。

    再说去,陆桓城就要生他的气了。

    便只好乖乖地被陆桓城抱了浴桶,双手攀着桶沿,任他搓,每一得不染尘垢,又被绒绒的毯裹着抱回床上,往腹涂抹一层肌的脂膏。

    到了睡时,陆桓城灭蜡烛,从背后拥住了晏琛。

    “阿琛,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委屈。”陆桓城,“你一个人在家,要懂得护着自己。这个陆家我说了算,你有什么苦楚,要及时告诉我,别总往肚里吞,好么?”

    晏琛抓着被褥,又涩又,朝陆桓城怀里拱了拱,小声:“好。”

    第十八章   血屏

    夜半三更,黑狸跃上粉墙,绕着竹无声行走。

    是夜山雨来,低沉的密云遮去了月光,晦暗,衬得一微亮的青竹格外显。往前走去几步,藏于其后的幼笋映帘。它贴着父亲,幽光通透,像一支直立而修的笛。

    “原来是只竹妖,缩在这等犄角旮旯,害我一阵好找。”

    黑狸从墙轻巧扑,落地时,已化为了一人影。

    他生着一双幽绿的瞳眸,玄衣曳地,的脚背。走至青竹跟前一尺,衣袖十指突然伸张,刺锋利的尖爪,如同一把折扇打开,每一扇骨都是见血封的匕首。

    一雪刃疾闪而过,竹枝被划平整的切痕,连枝带叶,跌坠在地。

    “疼吗?”他勾一笑,“还没疼醒吧?”

    他是一只世间罕有的善心狸猫,不顾月黑风,专程来为这一青竹修剪枝叶。窸窣间枝飞扬,半空一阵青叶雨,密密地覆盖在泥土上。

    瘦枝不留,弯枝不留,带叶的不留,不带叶的更不留。

    但凡看不顺的,通通不留。

    不过须臾光景,漂亮的青竹就被剪成了一光秃秃的竹竿。残枝堆积在竹,用力踩一脚,发响亮的断裂声。

    “两百一十九,血把床单都浸透了吧?可惜,陆桓城救不了你。”

    他以利爪为笔,、横、折、勾,在竹上刻了一个“玄”字,慢条斯理地:“你记住,我单名一个玄字,是专程来送你这小竹上路的……送你魂飞魄散,早黄泉!”

    五指抚过竹竿,猛然

    竹被尖爪穿透之,五竖状裂纹赫然显现,迅速向两边伸展。随着手指撑开,裂纹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过一段又一段竹节,抵达系时只听“噼啪”两声,竹轻晃,瞬间裂成了五条细不一的竹篾,朝不同的方向跌落。

    杀一太简单,呼之间得手,几乎谈不上什么享受。

    还不如一只老鼠,一只鸟。

    阿玄拾起一竹篾,先是惬意地笑了一会儿,又不免遗憾的表:“你在陆桓城怀里痛得打的样,我却看不到,着实是无聊了些。”

    好在还剩一棵幼笋可以消遣。

    他蹲,握住了那棵的小笋,指甲撬箨壳,逆刮鱼鳞似的将之一片片撕。笋从分节接连掀,溃烂淋漓,仿佛被粝的刀刃锯过。指甲再用力一掐笋,立刻留的掐痕,里,顺着笋了泥土。

    比起青竹,这孩显然更不经玩。

    黑狸彻底失了兴致,懒散地:“你都已经死了,不如带着孩一块儿上路吧,也省得路上寂寞。”

    话音刚落,十利爪已经刺穿了笋,猛地向上起。须被拉成绷的弦,一半扯断,一半残留,带着七零八落的碎土悬在笋底。

    “啊!”

    晏琛全冷汗地从梦惊醒,大气。他的脸颊上挂着泪,前不断闪过利爪、尖齿、死竹、烂笋,还有一双盛满屠戮之意的绿瞳。

    腹躁动不已,笋儿焦灼地扭着小,怎么也不愿安静。

    他反复告诉自己别怕,这只是一场梦,是午的畏惧太烈,才织作一场骇人的噩梦来惊吓他。可是……太真切了,狸妖周的邪气近在咫尺,一寸一寸朝他近,雾气似地裹住了

    不,不单单是梦。

    这是一次警告,警告他此刻的陆宅里,那只狸妖正在四,翻找着一草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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