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竹(H) - 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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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温声:“你该每天都这么贵,我才好多抱抱你。”

    晏琛咬着手指,面颊一片绯红。

    陆家在阆州,阆州属江南,原本最适宜茶叶生意,可惜当朝盐茶禁榷,官商饱私,这一条路走不通。陆桓城只好退而求其次,起了丝绸与木料生意。

    他是难得一见的商材,广见洽闻,自通筹算之术,又懂得维护言行信果的清誉,加之陆家祖辈福泽,短短七八年,果真把陆家持得风生起。

    自从化第一晚与陆桓城有过肌肤之亲,晏琛便自认已是他的人了,连一刻也离不开,像一枚苓耳粘着衣,细细的刺尖扎去,不依不饶缠住。他时常附灵在竹扇和算珠之上,陪着陆桓城踏勘桑田,巡查账房,看织机一梭一梭经纬错,看印染台上云纹和泽鲜活,连工匠们光膀打磨木材、涂抹蜡漆,晏琛也要飘过去好奇地瞄几

    他羡慕陆桓城懂得许多新鲜事,也厌弃自己的一无所知。

    从前陆桓城在外奔波苦学,他却幽幽怨怨地徘徊在院里,盯着案上涸的砚台、积灰的卷册,埋怨他不学无术,总也不来读书。家里给了他上好的黄梨案,叠成小山似的玉版宣,窗前还有那么漂亮的一株青竹,日日夜夜在盼他,可他……总也不来,总也不来。

    晏琛害了相思病,晨的甘霖都嫌苦涩,一不愿喝。

    后来他才知陆桓城究竟在什么,却又因为对算筹一窍不通,更加相形见绌。

    好在晏琛有百年灵息积淀,天资聪颖,跟着陆桓城的日,渐渐就明白了经商之与筹算之技,会贯通地记心里,有时甚至比陆桓城还要机

    半年之前,陆桓城认识了晏琛。

    当时的机缘参差错落,境复杂难说,暂且略过不提,用一句话形容,便是未相见,先执手,待到眉目对望,早已难自禁。

    那样烈火般炽,晏琛自然是想要的。可他害怕竹灵不容于世,今后会遭天罚,不敢。陆桓城却舍不得放手,夜夜缠绵求,恨不能与他骨血相,连白天也带他一同行路,对外称是表系亲眷,来行商历练。晏琛见他这般信任自己,商谈也不避讳,才割断了心结,抛却了顾虑。

    即使荆棘铺在前,炭火燃在脚底,只要路上有陆桓城相陪,他死也甘愿。

    于是陆桓城便多了一个灵秀明睿的“表弟”,羊脂白玉似的肤,风斜青竹似的段,安静陪在侧,言谈不多,几番都挑在要时刻,疏疏淡淡地提醒三四字。陆桓城偏看他,他便一抹好看的笑,睫轻颤,不自觉地了衣角。

    但是今天,晏琛没有陪着陆桓城——没能陪到底。大约坐了半个时辰,他的呼已有些稳不住,额角汗,小腹涨痛,骨里渗几丝尖锐的寒。

    屋外艳照,积雪,窗来每一束日光都是诱惑。

    烈,清透,香。

    七天了,已经……七天没有好好晒太了。血在骨凝成冰刃,绞痛脏腑,碎碎密密地切割。

    晏琛忍耐了许久,终究捺不住心底烈的渴望,附到陆桓城耳边低语了一阵,说不太舒服,想去晒太。陆桓城正与韩府当家谈到货船定择,顺应允。晏琛松了气,独自起了门。

    喜雨,喜,喜土。

    离第一次化为人已经过去了八年,晏琛的依然摆脱不了竹的习

    由竹到人,习的转变是一个漫的适应过程——为人越久,竹越淡。可这八年里,晏琛化为人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足一日,倒不如说仍是一着人壳的竹。半年前为了救陆桓城,他在急之,却走不好路,踉踉跄跄的,险些把自己的命也搭去。

    自从那天之后,陆桓城便与他形影不离。晏琛半年来一直维持着人,好比一个刚学会爬的孩被赶着跑了十里路,熬着熬着,浑没有一是舒坦的,更何况肚里还多了一棵不安分的小笋。

    陆桓城今天诸事顺利,先一个时辰商定好了货品、路与日程,再一个时辰拟好了书契,签章落印,两方各执一券。

    他推门来,见晏琛偎在槐树底晒着太酣睡,神慵懒而满足,好像冬日里一只柔的猫儿,便没舍得吵醒他,把人安稳地抱回了车上,放任他继续安睡。

    晏琛梦里饿了,咂了咂嘴乎乎醒转过来,鼻隐约闻到一饭香。

    陆桓城正用勺喝着汤,看见对面晏琛慢吞吞爬了起来,神迷糊,睛还闭着,伸手在桌上摸了一通,把筷抓到手里,尖朝上,方。另一只手摸到饭碗,忙不迭地揽怀里,拿脸去凑,几乎贴到了桌面。

    晏琛努力扒了几饭,筷戳桌,离碗足有半尺远。

    陆桓城见他是真的很想吃饭,又真的很想睡,无奈地笑了笑,倾过去给筷颠转方向,扶着晏琛的手腕,帮他把筷碗里。

    片刻过去,陆桓城喝完了一碗汤,晏琛才扒去两饭,半睡半醒,蔫蔫地抱怨:“淡……”

    陆桓城角一,往他碗里扫了半盘菜。

    “不淡了,吃吧。”

    晏琛“唔”了声,连菜带饭往嘴里拨,刚嚼两,觉得不对,糊问:“是什么?”

    陆桓城答:“冬笋,宝镜湖旁边挖来的。”

    ,切成刀片,再添几片腌,与猪骨一块儿焖成鲜汤,是这座洪波楼冬期的招牌菜。

    晏琛听到“冬笋”二字,一瞬面惨白,搐,扑到桌边大呕吐起来。盛饭的瓷碗应声跌落在地,摔得稀碎。陆桓城怕他栽坐榻,慌忙过去搀扶,却见晏琛的反应异常剧烈,吐得虚汗淋漓、满地狼藉也收不住,伏在桌边连连呕,像要把腹的孩一同呕来。

    好不容易晏琛才恢复了一些,虚弱地趴在陆桓城肩,瑟缩着,不敢转去看那盘菜。

    会不会是那个孩

    才帮忙照拂过他的笋儿,得没了泥土遮掩,堪堪两寸,便被掘挖断,剥去箨壳,一刀刀切碎了,丢里煮烂。

    生与死,竟然离得这般近。

    晏琛昏昏沉沉想着那些恐怖的景,猛然记起了一件要命的事——他的原还在陆府里!

    他有了,那么他的附近必然也生了一棵小笋,正是他腹的原。昨夜,那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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