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空心绪，让自己快些
眠。
翌日一早，朦胧间，她听到程询的脚步声，
了
睛，翻
望向床帐外，隐约看到他的影，轻声唤他：“阿询？”
程询嗯了一声，笑微微地到了床前，“想看看你再去洗漱更衣，却把你吵醒了。”
“没有的事。”怡君笑着坐起来，伸手握住他的手，“就盼着你回来呢。”
程询连同被
把她搂到怀里，也不
是不是会
皱官服，“跟皇上
了几盘棋，期间只是听着皇帝跟杨阁老说话，什么事都没有。”略停一停，又问，“怎样？昨日何时睡的？有没有不舒坦？”
“没有。”怡君审视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容，“你跟皇上，是不是一整夜都棋了？”
程询颔首，“少睡一晚而已，算不得什么。”
怡君失笑。也是啊，这些男人，可不似她们这些
养着的闺秀，
力充沛得简直到了吓人的地步。她摸了摸他
上冒
的胡茬，“你离府之前，还有一档事。我跟人打听过了。”
程询没瞒她，简略地说了说，“怎么都没法的事儿，顺其自然吧。你别放在心上才好。”
“我只是心疼娘和你。”怡君轻声说。
“知
。”程询轻轻地拍着她，“到时我妥善安排就是了。”
怡君凝视着他的睛，想探究他真实的
绪，他却低
吻一吻她的睑，她本能地阖了睑。随即，他捕获她的
，辗转绵
的亲吻着。
不想让她探究到，他心那些自己都说不清不明的复杂绪。
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厮磨一阵，程询柔声说：“你再睡会儿，我去书房。”
怡君
。
程询转到小书房，亲自清
人送来的两大箱公文卷宗。
一整夜，皇帝与他对弈期间，都在与杨阁老说话，起先只说景家、石青相关的事，后来所说一切，都与吏
相关——杨阁老早年曾在吏
过堂官，皇帝要他说的，都是在吏的心得。
皇帝本没必要了解这些，之所以让杨阁老详谈，自然是让他听一听，取其华，日后派上用场。
.
正月十六，皇帝临朝的同时，程询被提
到吏，了正五品吏郎
。
朝臣听说这件事，有不少人打心底不满：再有才也是一样，不到一年就成了朝廷五品大员，
到六之首的吏行走，皇帝的偏袒之心未免太重，把一年一年熬资历的人置于何
了？
只是，不满归不满，当着皇帝的面儿，一个字都不敢说。景家那场腥风血雨过后，他们看到皇帝心里就发
。
二月初四，杨阁老的请罪折送到
阁，转呈皇帝。
皇帝总算给了明确的批示：虽怪他失察，却顾念杨家多年报效朝廷的分，没有降罪。
次日，石青栽赃诬告次辅一事公之于众，皇帝旨：石青死，与景家父一同行刑，石家其余人等
放，三代不可仕、不可从军。
二月初六，杨阁老上了一辞官致仕的折。
皇帝二话不说，立刻应允。没有循例恩封爵位，更没有任何赏赐。
二月初七，景家父、石青斩。
皇帝撤掉监视杨阁老的锦衣卫之后，杨阁老明里暗里都没少叮嘱儿女、门生、旧，让他们千万别自作主张给他惹祸，不然的话，他的致仕，很可能变成牢狱之灾。
除此之外，他上了几密折，把官居首辅之后看到的一些人才、留意到的一些隐患如实禀明。
唯有如此，皇帝才不会继续让他没脸，不会让他被石青连累。
就这样，杨阁老灰溜溜地离开京城，返回祖籍江南养老。
自登基之后，前所未有的一场腥风血雨终于度过去，皇帝稍稍松了一
气。
幸好，如黎兆先、唐栩这样的武将自最初便一致赞同他的举措；幸好，在这
时期，程清远不但没有给他添
，反倒于暗尽力帮他谋划策；幸好，柳阁老、付大学士没辜负他的期许，一刚一柔相互
合，用最短的时间稳住了阁员、朝臣的心。
但凡哪儿了岔，朝堂都要上一阵，一旦走到那样的地步，江南士林便会
着脚地诟病帝王、为杨阁老鸣不平，他不知要被奚落到何年何月。
大局稳住了，引发的一些事也正慢慢呈现结果。例如皇后。
景家父问斩之后，皇后的病一日重过一日，太医说，撑不过三月。
又要送走一个人。他这一生就是这样了，前朝、后，看着人来人去。
礼尚书惦记着选妃的事，一次小心翼翼地问起，是否如期举行。
皇帝听了，疑惑地看了礼尚书片刻，才记起这的确是自己
代过的，一笑，“罢了。过一两年再说吧。”
礼尚书一向知，皇帝最膈应人置喙后的事，因此当即恭声称是，转吩咐去，取消选妃一事。
二月旬，程清远上了一辞官致仕的奏疏，详尽地说了自己的病，实在不宜继续为官。
这份奏折是
照章程送，先到了阁。柳阁老和付大学士看到之后，不免讶然。首辅不在了，资历，次辅补缺是定势，他程清远竟要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机会。
皇帝看过折之后，没准奏，批阅时措辞温和客气，让程先生安心将养，不需顾虑那些有的没的。之后又吩咐刘允，送一些上好的药材到程府。
君臣之间，给或不给面，是相互的事儿。
程清远得到这样的结果，笑了笑，心里是清楚，皇帝给的这面，一半是不想让冷旁观的朝臣亡齿寒，一半则是让程询的仕途走得平顺一些。
如此，他就过段日再请辞，陪着皇帝把场面功夫足。
最近，他在家的日很是惬意，因为修衡时不时就会过来。
这一日，程夫人门赴宴，唐府家替自家侯爷把修衡送了过来。
修衡噔噔噔地跑小书房，匆匆行礼之后，就笑嘻嘻地走到他跟前，小手扶着他的膝盖，说：“祖父，能帮我个忙吗？”
程清远握了握修衡的小手，态度和蔼：“只要我能帮到你。说来听听。”
“爹爹给我请了一位先生，”修衡说，“先生是外地的，要个月才能到我们家，爹爹就让我提前识字读书，这几天，我在习字。您能借给我一些字特别漂亮的字帖吗？您和祖母、叔父、婶婶写的，都可以。”
程清远莞尔，“你猜怎么着，祖父已经让你叔父给你准备了一些。”修衡今年启蒙的事，他听唐栩说过，近日想起来，就让人传话给程询，给修衡一些字帖。
程询的字、画，是京城名士、学最为推崇的，不论馆阁
、行楷、行草，功底、笔力都非常人可及。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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