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不熄 - 分卷阅读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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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d I'm still in my bed

    (我现在,还留在我的床上)

    And I don't have a clue

    (毫无绪,扑朔迷离)

    I won't lie and tell you it's alright

    (但我还是不愿去骗你,谎称一切都好)

    I won't lie and tell you it's alright

    (但我当然不会再骗你,谎称无事不利)

    记忆,这应当是最后的唱词了,李枳之后也确实没再开,把嘴咬得发白,铺着他漂亮的和弦。方才唱得燥,咙也疼,现在越往后弹,这曲的越少,他就越不敢再抬,不敢定睛瞧瞧黄煜斐脸上的神。但这终究不是什么词滥调,不到五分钟,确实也是很短的时间。

    他收完最后一把音,像,稍有迟钝地扬起脸。

    这才发现黄煜斐已经走到他的跟前。

    “想说什么?”那人问他,“还是歌词已经说明白了?”

    “……想说我有病,”这觉简直像奔,李枳心说我唱歌你不喜吗,虽然后面有跑调但我现在这只能唱成这样了啊,他低着,有破罐破摔,“很久以前听到这歌就觉得是在唱自己……就是,字面意思上的那有病,睡眠呼暂停,经常憋醒,很容易睡着的时候缺氧猝死,脑缺氧坏掉也是可能的,我十六岁就查来了,最近变得严重,我准备治。”

    “嗯,还有什么想说的?”黄煜斐淡定得奇,“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这反应和李枳想的不大一样,但他还是鼓足了勇气,他什么也憋不住了:“这病我先前瞒着你,是因为没把它当回事儿,我觉得有药可以吊着,简言之就是侥幸心理,也不想麻烦。后来瞒着你,是因为药没用了,医生说我活着都有危险,我胆小……还连带着把你想得一样胆小,是我的错。”

    黄煜斐不说话,只柔柔地看着他,隔了一步远。

    李枳猛了几,“咣”地放,认真述他的检讨:“我也很仔细想了,为啥我在你面前就没法坦率呢,一遇上事儿,我为什么就要跑呢,后来明白了,因为我不够好,我和你看到的,其实本就不是一个人。”他委屈了,总觉得可以在黄煜斐面前掉泪,可他忍住没有犯怂,继续,“有些事我努力改了,但很多还没成,我可能需要很时间。所以你对我越好我就越害怕,害怕失去你,更害怕让你失望,害怕你跟我一块堕落。可是我还是让你失望了。”

    黄煜斐轻声开了,像是不愿把李枳壳震碎:“小橘很想哭了吧。你上要滴来了。”

    “我哭够了,昨天坐在公厕洗手台上,狂哭,哭到打嗝。真的,别笑话我,我可能是累到崩溃,也可能是想你到崩溃。但我真不能再哭了,不能再那么没息,”李枳霍然抬脸,痴痴地盯着他,“现在我也不怕了,以前的法,是我幼稚愚蠢,也对你太不公平,要你坦诚可自己却不诚实,要你信我自己却不信你。我还碰你底线,犯贱一样……所以,现在,”他张着嘴,定了定神才接着说去,“我完完全全地展开在你面前了,我的病,我说不定命不久矣的事实……”

    赌咒般,他又大声补充,“你什么决定,我都接受!”

    “为什么,”黄煜斐仍旧平静得离谱,天知他是装的,因为这一刻他等得太不易,也太乎意料,“为什么小橘突然想明白了?我先前一直一直怀疑,你一辈也不会在我面前这样坦白。”

    “为什么……”李枳愣了愣,灯光睫垂来,有醉朦朦的,“你不在的这两天,我才发现自己是这么的……无可救药。或者我从一开始就是无可救药的废人。本来想,如果能暂且这样活着,那就先活着吧,然后这消极怠工就遭了报应,它让你伤心,我也不好过。

    “所以现在呢?”

    “现在,”李枳把吉他从上摘来,放到一边,腰板也小学生听课似的得老直,像是调整了一个庄重的状态,“未知的以后仍然让我非常害怕,但是,现在,只要想到你,我就有了非得走去的理由。我不想失去这个理由。”

    黄煜斐忽然笑了,笑得不,也不冷。

    李枳看见他笑,在发光似的,慌慌张张地捂住睛,他太不争气了,琢磨不明白前人,居然又想哭,还不想让泪给人看见,不想啪啪打自己脸。指里他悄悄瞥着一脸无奈笑容的黄煜斐,小声问:“你还要我吗?”

    黄煜斐兀地一怔,笑容僵住,他竟然先哭了,钝钝地说:“我一辈你。”

    李枳也是一怔,为这泪,为这话语,他狂喜,又惊讶,把捂的手放:“那就是说,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让你伤心的那些,那些错事儿,我再也不会了。”

    “如果你也愿意给我机会——”黄煜斐泪好像只有几滴的容量,他面的表也并不受其影响,顿了顿,温柔又地说,“错的不只是你,小橘。我们都错得太离谱。”

    “……嗯,是啊,”李枳睛大睁着,他还是快哭了,见黄煜斐哭,好像自己也有了理,底蓄着什么汹涌的东西,稍一动睫就会接着落而,“所以我们都很疼。所以要说对不起吗?”

    “不要对不起,手给我就好了,”黄煜斐终于走近了他,一步也不隔,腰直接抵在他膝盖上,他的掌心很,去捉李枳缠着纱布的右手,“你弹琴的时候,我看到上面有字……”

    李枳羞了,也别扭了,那人说了那些话,又突然这样碰他,如此温柔,搞得他竟有若惊,他几分钟前还以为那人已经不愿意再碰他了。于是终究是不忍再拗着劲儿,任由黄煜斐握着那截腕仔细端详。

    一个“斐”字,用的是一复古的朗宋,横细竖重,端端正正白黑分明地印在包着腕骨的那一小块肤上,勾线的边沿,还带新鲜的红

    “文在这儿就是因为觉得能让谁都看见,”李枳小声解释,“看我弹琴,都是主要看手吧,我晃一晃腕,谁都知我喜的人名里有这么一个斐字。而且据说,不用麻药文就能变成胎记!文师傅跟我说的,可灵了。”

    黄煜斐听得哭笑不得,什么不用麻药,什么胎记,他觉得李枳傻乎乎的,一也不机灵,果真是个未经世事的幼稚鬼,却没任何怨言要对他——肚里那颗心早就成一滩了,他只挲那纹样,仿佛不认识那个自己写过无数遍的汉字,哑声:“太远,至少这辈不要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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