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不熄 - 分卷阅读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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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麻的,也把包着纱布的那只手掌压得火辣辣的疼。

    他就这么赤,除了没有任何遮掩,却仿佛泰山压,难一气。

    蛀了一个又一个黑的,过去的人生,缓慢地在李枳前展开。

    他恨的人,那么多,全都潇洒自如,伤他骂他,赖活于世。他的人,只一个,却是那么疼痛,上心上,全为了他。

    看吧,这就是他即将结束的人生的结果。无论是死在窒息的梦里,还是死在手术台,抑或是变成哑生不如死,他活过的日已有定论——他,李枳,彻彻尾,是个祸害。

    想到这里,李枳难以自抑地嚎啕大哭起来。他觉得自己的神正在一步步崩塌,哭得歇斯底里,上气不接气,一些无意义的模糊音节,正以一惊人的音量响着,在这原本寂静的黎明。泪一耳朵,又打。他怂极了似的,向右拧着颈,不看黄煜斐,只敢哇哇大哭,哭得咳嗽难止,等止住,又继续哭。

    从来都是悄声落泪,小声噎,这哭是李枳不曾敢尝试的,可现如今他就这么放开了声音往外嚎,却没有任何发觉,相反,更压抑了。

    “是我刚才讲得太重!”黄煜斐急,小心翼翼地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把他拨过来,让他平躺,看他红透了的脸,“我不是要和你理论谁对谁错,也不是要迫你什么……我刚才只是,很难过。”

    他这话并没有起到什么哄人的作用。

    “别这样哭……”黄煜斐胡替他抹着泪,就算用的是好手,这张脸刚才也沾了太多血,现在和泪一块糊在肤上,了,红淋淋好大一片。见李枳这样,黄煜斐圈猛地也红了,“你希望我怎样呢,放开你吗,我——”

    “我希望你能,忘了我,”李枳压哭嚎,挤这么一句,“别记住我!让我一个人待着!”

    黄煜斐闻言,神冰冻。他如遭重击,猛地站直,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撂李枳一个人在床上,快步走了卧室。

    门重重地关上了,钥匙孔里着的钥匙串晃动着响。靠着门,颓然坐,在李枳逐渐平息的、却又仿佛快要换不上气的大哭声,黄煜斐就着熹微晨光,看着一手的伤,面无表地落许多串泪。

    手表盘上被沾了的血迹,可他能清晰地听见指针的颤动。

    但他和李枳终究不同,完了照常能别的事。天亮得差不多时,饭桌上手机震了,是前几天刚存的号码,黄煜斐在上随意抹了抹手上的血污,着手机去了离卧室最远的厨房,旋即划开了接听。

    “是的,最晚五天之后就可以开始,他有一个很重要的演,可能没办法放弃,之后我会带他过去,”他微笑着用英语,“您这样早就开始工作吗?”

    “已经讨论六天了啊,嗯,我知况复杂,非常谢您从宾州赶来北京参加会诊,牺牲休息时间来治疗方案,对了,周医生的团队说,和您在一起工作受益匪浅。”

    “赖斯医生经常提起我?哈哈,请您替我转告,谢谢他给我引荐您这样优秀的专家,我最近状况也很好,会找时间回去看望他的,”他笑着,顿了顿,近乎庄重地又开了,“带着我恢复健康的人。”

    ————

    老黄真是又心疼又生气。他以前和人不对付只是觉得很烦,他现在是真的生气,也有不知所措。

    第61章

    哭不动之后,冷静来得很快。手被自己压得很疼,,像在渗血。李枳翻个,趴在床上,好让绑着的两手能透透气。他又实在很冷,起疙瘩的那,于是用脚尖勾起被,往上搭了搭。

    脸上血了,味也淡了些。埋着脑袋,李枳闻见这床上全是黄煜斐的味。那人常用的香从来没变过,不止是的气味,已经浸染到他边的整个世界了。像松木,却没那么温厚,带凛冽的苦橙味,有淡淡的涩。倘使把橙带松香的酒,搁冰湖里冻上一阵,再暴晒,应该会是类似味

    他们在一起满打满算,到不了一年,可这味李枳却像是闻了一生了,带给他的向来是安心的觉。现如今,不能说他不安,李枳无比清楚,黄煜斐不会伤害他一毫,他本也对监禁没什么抵绪;却也的确说不上是安心,他没药可吃,甚至好了绝不睡的打算,生怕自己丑陋的秘密在无意的瞬间,一分。

    可是,即便不睡,也会死吧?健康人太久没有睡眠,都会猝死。

    他真怕自己死了,黄煜斐直接一抹脖——那真是他来的事儿。

    生命还真是很脆弱的东西,在我尚有希望的时候,在我们尚有希望的时候,怎么就不知珍惜呢。李枳这么想着,像个被抓包才知后悔的、作弊的学生。后来天就悄然亮了,光线是青的,透过白窗帘照来,屋里朦朦胧胧,一切看起来都很温柔。

    正当这时,卧室门开了,一起打开的还有灯,四围一亮堂不少。

    “早上好,”黄煜斐换上了衣和薄西,伤手已经缠好新的纱布,净洁白,脸上也是清,“小橘刚才睡着了吗?”

    “没睡。”李枳无意间松了气,“你还知自己的手也是的啊。”

    “嗯,它还是会痛的,”黄煜斐笑笑,坐在床沿,摸了一把他半掩在被窝里的脊梁,又停留在他手边,“好凉,绑太久,影响血循环了吗。”说着他把单手把绳解开,慢条斯理地走,搁在一边,“平躺过来吧。”

    李枳照了,脸上有压来的淡红痕迹,燥起的嘴微张着,一呼一。他呆呆地看着黄煜斐。

    那人给他喂了些清,看他像渴求母的羔羊一样吞,又把注意力放在他搭在小腹一侧的双手上:“先帮你换药,阿昨天了很灵的药粉给我们,好得快,不会留疤痕,我刚才试了,刺激也不大。”

    他动作柔极了,把那纱布一层层拆开,揭到最里层,遇上粘住的地方,就拿小剪把边缘一地剪成小块,再上一凉凉的雾,化了再拿掉。最后,当那散着苦香的粉末洒到伤面时,李枳甚至觉到一舒适。像泉,把他满手的伤痛洗净。之后上的膏则有意,又又厚,覆在他的伤上,给人保护的觉。

    “二级伤,一定可以恢复得很好,以后不会影响你弹琴的,”黄煜斐把一截纱布李枳的左手掌心,“帮我一,把它在右手腕上,。”

    就这样,李枳合着黄煜斐,把自己的右手包扎好。

    抬起手臂,他盯住那块洁白,:“已经不太疼了,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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