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尽寒枝 - 分卷阅读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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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将军是忠勇之士,我信得过。怎么难小王看错了?”

    徐达虎毫不知,想想自己被倭寇揍完又被匪盗撵着跑的熊样竟然没有被嫌弃,忽然动地住心

    然后就被玉青一掌狠狠拍在后背。

    玉青一脸真诚地勾住他肩膀,“你哪儿这么多问题,王爷让你去办,你就去办。你想一想,跟着王爷不用饿肚。”

    徐达虎眶一握拳立誓:“末将定不辱命!”

    甄贤看着徐达虎被玉青拐门去,不由怅然慨。

    “其实各县安置难民的事,不一定要烦劳徐将军,我不是浙直的人,不受三司辖制——”

    嘉斐立刻侧一把住他,就好像再不抓他就又要跑了似的。

    “你只要跟着我就好,哪儿也不许去。”

    打从离开靖王府的那一刻起,靖王殿便已打定了主意,吃一堑一智,上回在苏州他一念之差放了小贤自己山,这人再回来就没一天是好的。这一回他说什么都不能再掉同一个坑里。

    可他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就把甄贤在座椅上。甄贤瞬间面上一涨,觉在场所有的睛全直勾勾盯着自己,立刻不适应地拧转挣扎,想要躲开。

    靖王殿哪里肯放手。甄贤越是挣扎,他反而抓得越,最后脆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

    甄贤浑一颤,意识抓住他肩膀,稳住自己,而后反应过来,又觉得羞耻,顿时不知该把手往哪里搁了。

    卫军们都已之泰然,十分默契地扭开脸,盯脚尖的盯脚尖,遥望远方的遥望远方。

    只有张二和顾三娘两个,大概这辈从来没见过真的王爷,顿时觉得前这个人和之前小半个月里天天见着的都不是同一个人了,不错珠地盯着,跟看大佛似的追着看。

    “你真的是王爷啊?”

    顾三娘两只汪汪的睛都在放光,在嘉斐去,本不记得自己几天以前都是如何当着王爷的面痛骂朝廷的。

    在这些人心里,好像天然是把皇帝、皇和朝廷、狗官分开的。

    狗官鱼百姓,朝廷狗官当,但圣上和皇们总是好的,能替大家主,即便有不好,那也必是受了佞的蒙蔽欺骗,一旦察觉真相,一定会主持公。虽然大家常常也会骂,甚至会恨,但总是不死心。

    那天陆澜曾问小贤,为什么只怪罪于佞臣。

    小贤当时脸惨白,但什么也没说。

    他看在里,其实什么都明白。

    小贤害怕伤着他。

    有些事一旦要较真个理,便绕不开他的父皇,也就等于绕不开他。

    他的父皇并不是完人,所犯过的错,无人敢说,但确实存在。

    偶尔有时候,他会忍不住觉得,寄望于一个永不犯错的圣明君主拯救苍生维系万世太平,这样的“天责”实在太沉重了,甚至不可达成。

    人怎么可能永不犯错呢?

    假如一个人,甚至许多个人,所可能犯的错误,甚至正在犯的错误,皆无法预防,不受制约,只能全凭运气,一旦运气不好,便是浩劫……那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了问题,不单单是人,是德,更是制度的问题。

    虽然他也不能把这样的话说来。哪怕他为皇

    正因为,他为皇。有太多人不会允许他说,包括父皇。

    而他更隐隐到有些说不的害怕。

    倘若他这样说了,会否听来就如同在推卸责任一般,令那些对他寄予厚望的人失望无比?

    尤其是小贤。

    可若有一天,他也犯错呢……?

    他会不会渐渐变成父皇那样,变成他最不愿肖似的那个人……?

    边的少女依旧欣雀跃,面颊上染着兴奋的红

    嘉斐略低看了她一,轻叹一声。

    “我知你爹是蒙冤死的。待平定倭患以后,我自会请父皇替他平反,追赏他的义举。”

    顾三娘微微仰着脸,青光粼粼。

    “那……我还能不能要别的?”

    她像个最普通的烂漫少女一般歪过脑袋,渴望时无意识地轻啃手指。

    “你还想要什么?”嘉斐静静问她。

    她着实用心思索了好一阵,睁大了期待又忐忑的

    “如果我立了功,王爷能不能赏我一个金鬼面?或者银的也可以!”

    “……三娘,回你想要多少面,大哥给你一船。”

    陆澜一把拎住她后领,将她从嘉斐边拽过来,不许她再粘在靖王殿脚边。

    “甄公上有伤,该去休息了,你不要吵闹到他。”

    顾三娘这才恍然,扭跑开了。

    甄贤早已经死死把脸埋在他本不敢抬起来。

    嘉斐抱着他漫步折回屋里,仔细将他安置在榻上。

    直起时,他听见小贤柔声问他。

    “殿方才……在想什么?”

    小贤的睛里,有他一望即知的忧

    然而嘉斐屏息想了许久,始终不知这千万绪究竟该如何说才好,到底是气,沉默着,反将抵在甄贤颈窝。

    第86章 二十九、定山河(2)

    权力,是此世间至极甘的毒药,诱惑了多少俗世男女,使人化恶鬼。

    想要撼动权力,唯有用更大的权力。

    靖王殿教令各县安置难民的消息一传去,南直隶尚还算好,浙江诸县果然一夜之间便全翻了天。

    各县堂官集闹上布政司,说靖王殿虽奉皇命南,但坐镇的是南直隶,节制的也只是东南兵事,与民政绩没有关系,想要发难,给都司衙门找找茬也就罢了,凭什么手浙江各县的政事?

    就算因为战事影响,需要诸县安置从前线撤的难民,也可以好好商量嘛,怎么一开就威胁要他们的脑袋?

    声声控诉,群激愤,俨然受了天大的迫害。全然不顾在这与倭寇拉锯的数年之,从皇帝到阁直至胡都堂本人,都一直不断在反复和他们“好好商量”着,让他们抚恤百姓,照顾好治的、以及逃难至治民。但因为是“好好商量”,就没有人当回事。

    而今靖王殿一怒了的教令,他们受到脖颈后嗖嗖的凉意,才终于重视起来,闹腾起来。但闹腾归闹腾,无非嚷嚷几声,以显示自己的辛苦和不满,并不敢当真公然对抗王教。

    尤其靖王殿已然放了狠话,安置不好要自裁谢罪。

    官员们不愿自裁,也不愿损失自家的囤粮和钱财,更不远把自家的宅院或是县衙腾退来给难民住,于是理所当然把事去,分摊到各地还算富庶的乡贤、大上。

    刀一旦割在自己的上,人人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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