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宁玖昨日没说，却特地留到了现在。
顾闲影沉默地
了
，缓缓步
屋
，朝着梨树林那
离的住
望去，低声
：“我要去找人，你跟我一起走走？”
“嗯。”宁玖当即应
，却站立原地不动，只等到顾闲影走几步，她才与之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缓缓跟上。
顾闲影记得这个习惯，许多年前还是个小姑娘的宁玖刚来白羽剑宗时总是怯生生的，她带着宁玖在宗门
四闲逛，小姑娘便是这样隔着几步的距离走在她
后，后来虽然已经不再胆怯，却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
这个细节引得顾闲影微微一笑，心里稍稍宽
了些。
她想了想：“你已经修到玄元境了？”
宁玖看模样没有打算隐瞒，闻言了。
顾闲影负手脚步不停，言语间却颇有
怀：“这么多年我见过这么多孩，天资
骨好的孩不少，但走到这一步的却只有你。”
宁玖低垂着
眸，看不
绪，只：“不过是我无事可
，便只得修炼罢了，若要真说天资，有人比我好多了。”
顾闲影挑眉不语，心
却十分清楚宁玖所指的是谁。
与宁玖同辈，天资最的人当属苏衡。
当初的苏衡虽然
活泼得过分，但的确是几名弟天赋最好的那个，当初所有人都认为此必然会走得最远，成为白羽剑宗崛起的希望，然而谁料到没过多久，苏衡便因为心不稳境界停滞不前，后来苏衡继任掌门，又要掌
整座山门，俗事缠，境界便再也不曾变过，与他同辈的宁玖早已经远远将他甩在后面，就连当初的书呆戚桐
老实力都已在他之上。
包括顾闲影，不少人都对他到惋惜，但苏衡倒是十分看得开，整天乐呵呵的也不见为此担忧过半分。
如今宁玖说这番话，语气自然也带着些不悦，似乎有些恨其不争的意思。
顾闲影有些怀念的笑：“记得你以前与苏衡不合，每次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如今不吵了我反倒不习惯了。”
宁玖摇失笑：“都是一派师了，怎么还能和小孩一样计较呢，我与苏掌门小时候的玩闹自然当不得真。”
“是吗？”顾闲影喃喃说了一句，不置可否。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岁月变迁本就如此，就像当初的宁玖苏衡与戚桐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少年，现在的叶歌夏蕴闻寒将来也会成为独当一面的人，谁又能没有变化呢，就连她也已经不是昔年的她。
但至少……
还有个离。
那个人就像是时间星河里永远闪烁着的明珠，不论过去多久，依然是她里明亮的模样。
顾闲影勾起
角，满足地笑了起来。
每每想起离，顾闲影的心都会莫名轻快起来。
宁玖何等机
，几乎是一便看了顾闲影的心思变化，她对顾闲影轻声：“师叔祖跟从前变了许多。”
顾闲影拨开路旁一簇枝叶，随
问：“老了？”
宁玖连忙摇：“师叔祖比从前更喜
笑了。”
顾闲影脚步一顿，若有所思看着宁玖，宁玖便接着：“从前的师叔祖自然也好，只是总觉离得很远，但现在不一样，现在的师叔祖让人觉很……”她停思索片刻，似乎才终于找到适合的词，喃喃：“很安心。”
说完这话，宁玖抬眸神有些复杂地看着顾闲影。
顾闲影却已经收回了视线，兀自接着朝前走去，原本每日走习惯了的路，今日却拉得极，她没有回，却又：“清雾
的人，已经醒过来了。”
宁玖本还面
平静地与顾闲影
谈着，听见这话终于禁不住怔了片刻。
“醒过来了？”她喃喃问。
顾闲影每日都会去清雾，这是整个白羽剑宗都知的事，当初宁玖待在白羽剑宗，也曾经有过每天和顾闲影一去清雾的经历，那时候的小姑娘不懂事却喜漂亮的人事
，总喜在被冰封的离面前绕来绕去，蹦蹦
地喊神仙哥哥。
但如今那人醒过来了，这大概是许多人梦都没想过会发生的事。
宁玖的震惊很大，但不愧心
定，很快便稳住了心神，继而她看向顾闲影的目光也变了几变，旋即笑着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接连三声原来如此，才总算抒发了宁玖的惊讶与欣喜，修炼到这个地步本该早已喜怒不形于，但此事实在太过特别，宁玖用了许久才收回笑意，接着对顾闲影认真颔首：“恭喜师叔祖。”
数百年的等待，数百年的守候，总算于此有了结果。
顾闲影笑意悠然，轻轻应了一声：“多谢。”
宁玖这才再度看向他们所前行的路，他们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树叶青翠的梨树立于小径两侧，延伸着往前不远便可见到碧树掩映的木屋小院，她定定望着那片刻，声问：“师叔祖说要去找的人，就是那位？”
“嗯，正好让你们两个人见见。”顾闲影神态有些不经意地。
宁玖又是一笑，连忙随着顾闲影走去。
两人走了这么一段路，总算到了离的小屋前。顾闲影知自己这日为了与宁玖说清那些话，耽误了不短的时间，离必然等得急了。在房门前站定，顾闲影敲了敲门，却意外地没有听见离的回应。
宁玖有些好奇地望着顾闲影，亦安安静静等着。
顾闲影心泛起一丝不好的觉，回看了宁玖一：“你且等等。”
宁玖不语，顾闲影又唤了离一声，这才终于推开房门。
然而在看清房的景之后，顾闲影僵立一瞬，而面不变后飞快地
房间合拢了房门。
离如今就坐在床上，脸有些苍白，青丝还未扎束，
泻而与一宽大白衣一起铺满了床褥，而就在他一白衣之，一条碧蓝的鱼尾已经显
来，半数被白衣遮盖，还有一半垂至床沿，耷拉着落在地面，宽大的尾鳍尤其显。
顾闲影屋的时候，离正有些困难地去拿木架上的外衫，可怜兮兮又手足无措。
看来顾闲影昨日的估计是对的，离变回鲛人模样果然是在这几日。
这番模样，自然是不能见外面的宁玖的，难怪方才顾闲影敲门他却没有应声。顾闲影心里觉得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看来她刚才敲门说要带人来见他的时候，他定是被吓了一。
第二七章
顾闲影在离的房间里面耽误了许久, 宁玖也没有
促, 只静静在外面等着, 等到顾闲影来之后, 她才轻声问：“师叔祖？”
刚刚手忙脚
替离收拾了一番的顾闲影如今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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