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时延 - 分卷阅读15

    老家。

    砖窑厂不太大。这年设施差劲，老板也舍不得多投钱在扩展厂区上。想想那么多的工人，每天多少工资去，老板怕是很心疼。

    见韩叔三人带着时延过来，工倒也没说什么，只问了一句多大了，听时延说十六岁，也就带着他们去了。

    在屋里记了名字，工告诉他们这里摔砖坯成品的数量来计算。一块砖一钱，多劳多得。生手一天能打三百来块，熟练的能打五百来块。那就意味着一天就有三十到五十块的工钱，一个月就得上千。

    这样的额薪确实令人红的很。可真正能在砖窑厂踏实去的人却不多，因为这活儿当真不是常人能的。

    这一是时延观过后才意识到的。

    摔砖坯并不是个简单的事儿。

    首先得挖泥，用泡上，和成适可供摔砖坯的泥。这一步是非常关键的，如果泥不能的恰到好，那就意味着之后的摔砖坯过程极可能现不成型砖坯。如果不成型，就不能记在总数了，算是白打了。

    等到泥和好了，就可以砖坯了。工人们用双手把砖泥团成一团，举过，然后用力摔台上的砖坯盒，然后用钢丝快速拉过砖坯模，把多余的泥刮掉甩旁边的泥堆里。一块砖坯盒可以三块砖，端着砖坯模，撒一把沙在台面上，倒扣着取砖模，台面上就留了三块打好的砖坯。然后继续重复前面的动作，再打第二次砖。这样还不算完，之后还要将台面上的砖坯一块块码到外面的空地上平铺着晾晒。等砖坯透了，还要把砖坯垒起来，等工过来数以后，用架车运到砖窑里去，这才算是打完了一批砖坯，算在总数里的。

    就算时延好了心理准备，看着那些男人们挥汗如雨，神无光，只是双手机械地运动着的样，他心里也不由发憷。倒是韩叔他们斗志很，听说多劳多得，都想立刻成为熟练工。

    要真是个大力士，在这砖窑厂上一年，就真的发家致富了。

    可时延明白，这些男人们来之前应该都像是韩叔他们这样斗志昂扬，一心挣大钱的，但久而久之，就变成机械式劳动，人都变得呆呆木木的了。

    他有些庆幸，他只是几天而已，拼死熬过了这几天，他绝对不会再到这地方来讨生活。

    照着边人的示范，时延也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砖坯很重，举起来很费力气。尽时延为了壮，经常在村里跑步，在家里练习俯卧撑，手臂上已经有了结实的肌，可依然觉得吃力。

    时延估摸着依着他的力，一天能摔一百块就算是多得了。

    韩叔他们为了就近照顾他，就在他不远的地方，时不时还会抬看他一。

    酸无力的觉慢慢涌了上来，举过的砖坯越来越重，手完全脱了力，就像是那团泥算是会朝着砸来似的，时延既是无奈又是自嘲地笑了。他以为自己的力气已经够大了，还妄想着努努力到达一百块，结果摔到第五块，他就有些力有不逮的觉了。

    手臂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有儿像是假肢。

    周围的人都不说话，吭哧吭哧地埋活。那汗顺着额，脸颊，鼻梁骨哗啦啦往淌，没一会儿全都透了。砖坯过的时候，原本有些发白的太此刻只觉得亮得刺，时延忍不住闭上了睛，手往一垂，团好的泥又摔回了泥堆里。

    睁开睛，时延忍不住笑。极度的疲劳状态，前世的记忆居然冒来作祟。

    他记得刚刚跟着六的时候，训练极其惨烈，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丢了狼群里，所有的人都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他们用脚踹他，用拳揍他的脸和肚，用石砸他。可六说，这都是为了训练他，只要变，就没有人敢欺负他了。于是他没日没夜地训练，受伤，直到把那些看不起他欺负他的人一个个撂倒在地。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大，觉得自己胜利了，觉得自己终于还是靠自己活了来。他开始骄傲，越发暴躁，直到又一次被人打倒。被何涛看，又一次受到极度严苛的训练，每一天都到达极限地运动，最后他又一次站立了起来，成为何涛的所有兄弟最的一个。

    那时候的训练他觉得辛苦，觉得累，可他为了自尊，他可以咬着牙着血汗持。可是现在的这些苦力活，他也觉得疲劳觉得辛酸，可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人。那时候的他只有目标，现在的他却有信仰。

    韩叔又一次望了过来，他也觉到累了，抬手了汗，目光里有些忧虑。

    时延冲他笑笑，摆摆手表示不要。

    站立俯的姿势不断重复，他的半截腰就像是要断了。有的时候猛地将泥团举过，前会刹那间一片血红，随即时延会狠狠闭一睛，睁开睛时目光恢复清明，然后重重地把泥团摔砖坯模里。

    时延学习的很快。周围看来他年纪尚小的男人们都有些惊讶，因为他们能觉到时延切割多余泥块的速度快了起来。

    时延看他们的赞叹，有些微微的无语。心想自己着个十三岁的脸，实际上可都三十二岁了。

    见时延又埋活，也不抱怨不停工，韩叔有些放心来，看看地上的一滩泥，也有些气。可是怎么办呢？总还要继续的。难自己连个小孩还不如吗？酸的手，韩叔又一次将手|泥堆里。

    午窑厂包饭。

    时延拿着大饭盒，跟着大队伍在那几个大铁桶边上走过。菜当然算不上好，大锅饭总是这样的。打饭的婆娘也没有因为他小偏颇什么，一人一勺菜，三块大，两勺饭，掂得稳稳当当。

    时延接了，笑着了声谢，惹得那婆娘奇怪地看了他一，又低打饭去了。

    韩叔坐在一边的石上冲他招手，时延就端着饭盒过去了。

    “哎哟，这半天可真是够受的。”李叔活动着肩膀和腰，一副站不直的样，龇牙咧嘴地喊疼，“今晚又得贴几张膏药，要不然明天就爬不起来了。”

    “是啊，不是人的活儿。时延，你累不累？”韩叔见时延埋苦吃，也不说话，忍不住问了一句。

    时延咧嘴一笑，“累，当然累。挣钱嘛，不累怎么能挣到钱呢。”他一边说一边往嘴里扒饭，看样是饿狠了。

    那厢一直没跟时延说过话的孙叔声，“我们这几个家伙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时延明白。累是累，挣钱也多。这两年孩要大了，看着就要娶媳妇，再怎么累，也得趁着还有把力气，再拼上几年。等儿成家了，咱就地，在家享享清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