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刃 - 分卷阅读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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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确来说,是程锡从上车开始就一直以那样无比想念、满神望着徐至,只是专心避开繁忙人群、车的徐至没有发现。

    虽然只是几天,但对他而言却又像走过了几个秋天。

    “你父亲,他怎么会发现我们的事的?”

    “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如果是那天你在家里的时候我们的动静被我爸听到了,那你走的那天他就会跟我说了。偏偏这几天风平浪静,今天一早我去找老关看剧本,回来得晚了,结果没见着我爸。”

    所谓叶落归,夏珍并不葬在这里。

    当年痛失女的老两没有别的心愿,只想在老家依山傍的地方给她一片安宁。程学礼也想让人离自己近一,最终还是不忍了拂他们的期许。

    程锡母亲原本的家在一座小乡村里,速只通了一分,他们得连翻两座山才能到达城镇。镇上有路,但大多被拉煤的矿车压烂,徐至和程锡一路颠簸,才在天将明的时候到了村,剩的路不足以车开去,平时村民赶集都靠步行或是托。

    这天不是城的日,乡野格外宁静,苍郁的树林就掩藏在清晨的雾里,野鸭浮在小,远一,是一片片稻田和玉米地。

    农家门前的柴火垛、玉米,平时难以见到的柚树、梨树、李树,和空气里飘着的炊烟,徐至从小生活在城市,没有见过这些,更不用说在路上碰见一觉。

    程锡的外公外婆相继离世,老家的房只有程学礼一个人想看夏珍的时候回来住住。老房后边是一座竹山,风起竹叶簌簌地落。

    程锡踏过路上的石板,手伸来牵住徐至:“看见对面的那座山了吗,有一亩是我们的。那儿有山泉、白鹭和茶,我妈妈就葬在那里。”

    徐至能够走稳,却还是把手搭在程锡的手里,由他牵着。他其实没有看见究竟是那座山,可听程锡的描述,觉得他母亲在一场眠之,获得了安宁。

    程学礼就站在房的后边刷牙,听见有人的声音,吐了嘴里的沫:“小橙,你怎么来了?”

    程锡惊喜:“爸,可算找到你了。”

    他的步加快了些,激动地看了看徐至,两个人往走。

    终于到了自家门前的院坝,程学礼已经刷完牙从房来。房很旧,黄木门,上面的年画已经褪了得从井里打来之后挑回家,好在有电,生活不至于完全原始。

    见到徐至时,他的笑容明显收敛,客地打了个招呼:“小徐也来了啊。”

    徐至明白,程锡父亲看他的神变了。

    温总是不久。

    他知这个理,所以并不伤心。

    第38章

    徐至手上一,原来是被程锡重新牵住。

    比以往更加用力,蛮横地卡过他的指相扣,就像握住了永远。

    “爸,给您重新介绍一,这是我的人徐至。”

    程锡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站得笔直,没有半分犹豫。

    他已经认定了徐至,所以不愿躲藏。

    他明白他们和大多数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

    明明都是

    这一桩不是错误,它应该得到至亲至之人的认可。

    程锡不在乎千千万万外人的目光,他只想要父亲真心的祝福。

    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

    “程锡!你……”程学礼睛红了,“你还在跟我对着是不是!”

    夏珍死后,程学礼一直对儿心怀愧疚,对儿的反叛看在里,痛在心上,总想着他大一说不定就会懂事。

    后来这孩像是某一天幡然醒悟,重新回去上课,不会半夜三更跑去,还努力考上了大学,送走儿时,程学礼一个人跑到夏珍的墓前坐了一天,笑着告诉亡妻他们的儿总算大了,她泉有知,能够放心来。

    程锡想去演戏,父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孩能有稳定的生活,可耐不住儿,于是他心理建设,在床上翻几个晚上,勉勉说服自己同意了;一别两年半,程学礼盼来的又是一场新的冲击。

    这孩自己在什么吗?

    万一他以后发生了什么意外,自己又已经不在,谁在同意书上签字,谁知这个人会不会抛他不?婚姻不一定可靠,但连维系他们之间的东西都没有,他怎么能够放心,怎么有脸去找夏珍。

    “爸,我没有,妈的事,我早就不怪您了。”程锡见程学礼眶发红,自己的鼻也跟着一酸,了一,“徐至特别好,我真的特别他。”

    “你别跟我这儿哭,我不想跟你说这个事。其他的事我都可以随你,但这事关乎你的未来,我不能让你任!徐先生,你请回吧,我不会同意你俩在一起的。”程学礼瞪着睛,一颗泪直直掉来,看得徐至嘴里一阵苦味。

    他抹了把脸,再痛心不过地看了一程锡,从他们过,三步作两步地,沿着石板就离开。

    “爸……”程锡追,却被徐至拦来。

    徐至:“给你父亲一时间。对他而言,太挑战他们一贯的观念了,你留在这里吧,我跟上去看看。”

    程学礼没走远,一望过去还能看见他的影,徐至远远地跟随在他的后面,觉得那个背影既落寞又可怜。

    跟着他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穿过一片繁茂的树林,程学礼在一座矮矮的坟墓前停

    坟前都是叶,踩上去有些细小声响,这里不萧索,野生的山茶几乎已经开尽,只剩艳红的几朵。

    程学礼伸那块石碑,然后背对着坐了来。

    过了很久,他总算开了

    山很静,轻声细语都随着风传徐至耳

    “小珍,我来看你了,”程学礼低着,拨拨的叶,“咱们儿有了喜的人,但不是个女孩儿,我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所以来找你说说话。”

    “你当年走,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要照顾好儿,我自认我是到了,他两年多没来看你,壮了、结实了,也息了,挣了很多钱,要是你还在,说不定就能治好病了。”他苦笑了一,“小珍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一个人是好事,就像我和你,多快乐多幸福。男孩就男孩吧,我认了。可是我宁愿他找个普普通通的小男孩儿,也不想他得那么辛苦,他是我的宝贝儿啊,凭什么就要被人瞧不起,被攥在手里要挟?可要让我拆散他俩,又舍不得。”

    程学礼把脸埋手里:“我看不去儿伤心。”

    风风雨雨都经历过半生的男人坐在亡妻的碑前,无助地掉着泪。

    徐至靠近他,竟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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