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洒，觞碎。琼觞付
再多，也只是想得到嗜酒人的心。
采儿，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付不求回报的人。可是这一次，我要的并不多。
好好活着，只要你在剩
的生命
常常回味这个故事……就够了。
再也无法承受的思念和追忆，却如何也无法化成
泪宣
而。纸张从手轻轻
，飘飘摇摇，无声落地。
五年。整整五年。我一直在努力猜测琼觞与嗜酒人究竟代表了什么。我想过很多东西，无论是权势还是金钱，地位还是宝
，都曾在我的思虑范围之
。
现在我才知
，这五年我是白活了。原来十五岁的自己才是正确的。那时的自己天真幼稚，对
玉的
也是纯粹的，当时玉告诉我的时候，我就很自恋地认为玉是喜
我了。
只是活得越久越自卑，渐渐被表象蒙蔽了
，被现实迷昏了
。思考得越复杂，离最初的本心便越远。如此简单的答案。如此简单。
琼觞是他，嗜酒人是我。
恩怨江湖，刀光剑影，肝胆相照，生死仇。绕了那么大一圈，我们回再看着彼此，才知，琼觞的故事，不过就是如此简单的两个字而已。
喜。
我看着手的宣纸，白
的底，黑的字。最底
，还有玉题的一首词：
孽火相逢，泪雨泣千行。朱砂难忘，相识梦一场。
潇湘雪幕，倾采倾愁
。
至楼空，曾忆荐琼觞。
我知，自己一直梦见的那场火，并不是梦的景。而十年前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夜晚，却是一场真真正正的梦。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我随意披上一件外
，朝门外走去。银白的宁静世界，被雪覆盖的苍翠松枝。我知翻过那几座白皑皑的山有一片海，海边的堤岸上，有一座小小的房屋。有一场火正焚烧着小屋的每一
木块，每一块青瓦。
那里有一个人正闭着双，以与我相同的姿态站在房，享受着人生最后的洗礼。
我一直是个很
哭的人，可是此时此刻，竟已无泪可
。
那句一直在梦没有说完的话，原来是我对自己说的。
一切都是从一场火开始……又在另一场火结束。
玉，你付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活去，却不懂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不会怪你骗我，我也不会让你失望。我会活去，好好活去。用我的一生……来追忆你。
◇◆◇
来年天。
迎
开满了整个京师，城里的人们笼罩在节结束后不久的喜庆氛围之。街上敲锣打鼓的声音随可闻，隐隐约约传到碧华宅，给这个恍若仙境般宁和的地方添上了一些只属于凡俗世间才有的觉。
我躺在床上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习惯
地压抑住自己咳嗽的声音。雅文坐在我
边，端着一碗药汤用汤匙轻轻拨着。
「雅文……咳咳……外面好生闹，最近可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他看着我，舀起一杓汤药
了，送到我嘴边，说：「你的
都已经发紫了，少说话，等病好了我就带你去玩，好不好？」
我吞那
汤，无力地笑了笑：「好。等我病好了，我、你，还有白公
就一起去逛庙会、吃
味，游遍天，品尽酒。」我
一甜，
咳两声，猩红的血落在素白的手帕上。我突然想起几年前自己曾被打得遍
鳞伤，几乎武功尽失，但一服碧华宅的药便很快就好了，就连脸上的伤疤都完全消失了。不过现在这些灵丹妙药对我来说似乎都已经没有用了。
雅文扶住我，连忙问：「呛着了吗？……采，你……怎么又咳血了？」
我清了清咙，哑声：「老
病了……咳咳……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小病而已，一会儿就没事了……咳……」看了看窗外，我笑了：「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永恒吗？」雅文柔声：「相信。」
「是啊，我也相信。或许有的人就是那么傻，为了追求那太过遥远的永恒而倾尽了自己的一生。」我探手，颤颤巍巍地从枕拿过一个布包。
雅文怔怔地看着远方的楼房，喃喃：「其实我倒
羡慕这样的人。」
我打开布包，看着那零破的碎觞，用苍白的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抚摸着，轻声说：「雅文，如果人生可以重新再来一次……咳咳……你……咳咳……咳咳……」
他着急地用手指覆住了我的。柔
的温度。我知他不想我再问去，也便没有再说话。
雅文似乎也明白我的意思，极尽轻柔地说：「采，我这一生虽然
错很多，但是遇到你……我并不后悔。」我微微笑了笑，我知雅文一直都很了解我。我也不后悔。人的一生，付过，又得到过，也是幸福。
所以玉，我不会怪你骗我。
一缕温的
光照
窗
，仿佛可以直透
人的
肤。我的心不禁大好，轻声：「雅文，我想休息了。你去一可以吗？」雅文苦笑着
，走到门，却又站在门前看了我许久，才关门离开。
我眯着睛，歪着看了看窗外的景，季的景向来是那么，可我从未觉得哪一年的会比今年的更加拂掠人心。
或许当年那个人在与弟弟作那幅画的时候，也是以同样的心看着这样撩人的景吧。
窗外明红的桃更是如同画上画的一样，开得煞是绚烂。一枚
儿飘了床，款款落到我的额上，一缕清淡的幽香就这么飘散开来。我举起手的琼觞碎片，看着它在那温的光散发如宝石般璀璨的光芒，嘴角不禁
漾甜
的笑。轻轻地抚摸着那些碎片，那些细细碎碎的棱角仿佛
刻地印我的心底。
我将那些冰凉的碎觞贴在自己的
，异常满足地闭上。
我不会怪你骗我。
因为从今往后，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柔和的光，我看到那个人在对我笑。那笑靥有些邪气，又带着些柔，如同那艳丽的桃一般明媚灿烂。
而那冥冥绽放着的桃……更是像极了一颗朱砂的泪痣。
潇湘雪幕，倾采倾愁。至楼空，曾忆荐琼觞。
注：剪
：雪的别称。唐·陆畅诗：「天人宁许巧，剪作飞。」
——琼觞·全文完——
番外一 玉雪笙歌梅影香
那一年冬天来得特别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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