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岁时记 - 分卷阅读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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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舒了一气。

    白日里叫司徒姮一哭吓得不轻, 哄她且来不及,哪有空细想,此时静静躺着, 便觉得有些不对,钟蔚这人最是惫懒怕麻烦,若是看谁不顺,当面挖苦一番就算完了,这次为了让公主丢丑竟然大费周章将人家苏小公从扶风到家学来,这得费多少心力、笔墨和

    再一琢磨,他回茅茨堂之后便没个好脸说才将自己嫌恶之人数落一番,以他一贯的该是志得意满神清气才对,钟荟越想越觉可疑,不过夜幕低垂,这会儿没法去找她阿兄探底,又确实累得心力瘁,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钟蔚这一夜却是心烦意难以眠,无端就想起常山公主,那声“驸”如同附骨之疽,甩也甩不掉。

    于是钟蔚了件事后回想起来完全琢磨不透的傻事——他从被窝里钻了来,重新穿上夹袍,裹上狐裘,上厚厚的足衣,穿上风雪履,推开房门走了去。

    夜时雪反倒停了,大约是心火旺,他倒没觉得怎么冷,在廊庑徘徊了会儿,索一不二不休地回房取了琉璃风灯,推开院门走了去。

    了院也不知往哪儿去,钟蔚任由思绪随风飘着,心不在焉地提灯慢慢沿着小径走着,他从未在冬夜里过房门,望着四周清晖映雪的景象觉得有几分静趣,倒是起了游兴,也不急着回去了,遇上岔路便凭着心随意一拐,不知不觉穿过了园。

    这时,方才勾着他一路往前走的月亮仿佛存心戏他一般,突然躲了厚厚的云层里,刹那之间起风了。

    寒风襟,钟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免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腰酸疼手脚冰冷,立决定回屋去,他转过去,打算沿着来时的小径折返,过了两三个路便转向想不起来路了。

    这时候他还不甚着慌——难还能在自己家迷了不成?

    一炷香之后,钟蔚便没那么笃定了,他本就有些不辨东西,这天寒地冻月黑风的,草木凋零,楼宇屋舍又铺了雪,每一看起来都差不多,七拐八弯的小路岔又多,钟蔚摸索了大半个时辰,足底大约已经磨泡来了,这才摸园。

    钟先生松了一气,脚步也轻快起来,沿着那条看起来熟悉又亲切的小径走了一会儿,忽然觉不对劲了——从来走四五十步左手边便是他的院了,可他适才少说也走了数百步,理说早该到了。

    钟蔚惊恐地停住脚步,提着风灯往四里照了照,那琉璃灯如豆一,似乎还未发光来便被周遭的黑暗吞噬了,钟蔚聊胜于无地举起灯往四里照了照,那火苗突然一,钟蔚跟着唬了一——钟先生虽然明面上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其实背地里以为然,他打小怕黑,那么大了还得着灯睡觉,加上他妹妹还魂之事,更叫他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信不疑。钟蔚心里发,偏偏这时候后的石板路上传来了木屐声,“嗒,嗒,嗒”,一又一,听起来无打采的,钟蔚骨悚然,整个人僵直成了一,又不敢逃——志怪故事里哪个不是逃得越快死状越惨?

    一踟蹰便坐失良机,不过片刻那脚步声便已近在咫尺了,只听脑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咦?钟先生?你怎么在此?”

    常山公主哭了大半日,其实用完晚膳便犯困了,她是撑着不睡的——为所伤怎么能那么早睡呢?为了提神便冷风,她本来是打算去园里找棵梅树底再哭一哭,不想才转过一个路便看到个颀影杵在路间。

    司徒姮有备而来,带了盏大风灯,那灯芯比钟蔚的壮了许多,提灯一朝便将那背影看了个七七八八——这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么?

    两害相权,常山公主总比女鬼好些,钟蔚悬着的心放了来,转过冷若冰霜:“我如何不能在此?”

    司徒姮见他来者不善,心难不成白日没骂够,半夜三更的特地再来骂过?正犹豫着避避风还是舍取义豁去让他骂个利,只听钟蔚:“你又为何在此?”

    “辗转难眠,故而来走走……”常山公主怅然

    钟蔚哑无言,不用问也知她为何辗转难眠了——他不觉得自己那几句话有错,不过似乎说得太狠了些。

    正想到此,司徒姮便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哈欠,还拿手指搓了搓角,钟蔚那疚之立即然无存。

    常山公主等了片刻,见他似乎没有接着骂自己的意思,有心和他多相一会儿,可到底怕讨他嫌,便:“钟先生,您早些回屋安置,我先走了。”

    “等等……”钟蔚往天上看了看,,“这是哪里?”

    常山公主好容易明白他的意思,难以置信地:“你……难不认识回去的路了?”

    钟蔚狠狠地瞪了她一,司徒姮立即识趣地噤声,使劲把笑憋回肚里,清了清嗓:“钟先生,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人在矮檐,钟蔚有求于人,只得糊地哼了一声,跟在她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司徒姮突然幽幽:“钟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脖颈后有人在气呀?”

    钟蔚骨悚然:“没有!”

    “哦,没有就好,我小时候听母说,有女妖专在雪夜里没,看上哪个俊俏郎君便悄悄绕到他后往他领气,诱得人回……”司徒姮顿了顿,声音突然往一沉,“若是那人回了……”

    “别讲了!”钟蔚急着往前迈了几步,与她并肩。

    司徒姮向来心宽,伤疤还没好痛已经忘了,乐不可支:“钟先生竟然怕这些!”

    “休要胡说,谁怕了。”钟蔚逞

    “不怕么?如此甚好,”常山公主不怀好意地瞟了一他手的琉璃灯,“先生听过灯鬼的传说么?”

    钟蔚哪里肯让她讲,赶:“不语怪力神,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

    常山公主捂着嘴笑了一回,笑完了又惆怅起来:“钟先生,我明日收拾东西回去了?”

    “嗯,”钟蔚在黑暗看不到她的神,不过那声音听起来十分可怜,便有些不落忍,“也不是非走不可……”

    话音刚落,司徒姮便蹬鼻上脸,欣喜:“真的么?谢过钟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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