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岁时记 - 分卷阅读112

    儿啊？”

    那侍笑着：“只传令，旁的事都不知，还请列位帮个忙，好叫回复命。”

    哪有三更半夜跑人家家里要孩的！纵然是皇后也没这个理！姜老太太倔脾气上来，梗着脖：“官啥都不说，民妇岂敢叫你把孩带走！”

    那侍不见愠，微微一笑，朝旁一名手持弓箭的羽林郎挥了挥手，那弓箭手立即引弓搭箭，只听“嗖”得一声，一支羽箭险险着姜老太太的耳朵飞过，没她后的墙。

    “老太太，这回您可以说了吗？”侍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缩在墙角的曾氏上，风在她脸侧的胎记上扫了一，脸上闪过恍然的神，对着八郎挑了挑：“这位想必是小公了。”话音未落方才那名弓箭手便将箭镞指向八郎。

    曾氏的声音立时变了调：“我说！”

    第78章

    姜悔一夜未眠，支撑到寅时二娘的烧退了，七上八的心才落回了原位,先时因焦急不觉疲惫,心里一松懈倦意便如暴涨的般袭来。

    阿杏见他脸上青白一片毫无血,赶劝他回去休息。姜悔回屋躺了一个时辰不到,又被小僮阿宝晃醒，庄园事田吉有事禀告。

    田吉四十有余,为人沉稳，姜悔知他不是个无事生非的人，不敢怠慢，赶披衣起。

    田吉三言两语把事与姜悔代了，原来昨夜不止一个人望见洛京城起火，烧了大半夜才止,似乎还不止一，未知是何缘故,更有人康安里的方向似乎也着了起来。

    原本他们商定好了待二娘病势好转就打回府，田吉生谨慎,便想着带两个护院回城打探消息再决定何时启程。

    这庄园里正经主人只有姜悔和二娘两人,姜二娘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娘,还病得人事不省，能拿主意的便只剩姜悔一人，虽说他是个份尴尬的庶，在姜府时家人也很少拿正瞧他，可现遇上事了也只有找他拿主意。

    若只是因候燥而失火，断没有城几起火的理，八成是了大事。姜悔拧眉沉片刻：“园里事既多且杂，没个老成持重的人照应着不成，田叔你还是留照看着二妹，我带着两个人山走一趟。”

    少年语调温和谦逊，却显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着冷静来。田吉与姜悔打了几日，知他年纪虽小，却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他左思右想，手竟没个与之相当能担事的得用人，只得应允了。横竖栖霞院里那小娘才是正主，姜老太太离开时千叮咛万嘱咐，只叫他照看好姜二娘，却只字不提姜悔，说到底是个耶不疼娘不的婢生，跑这趟也不算太折辱他，如此一想，当即打定了主意，遣人去备。

    姜悔不敢耽搁，草草洗漱一番便要上路，临门时突然想起什么，转对田吉：“这园去城不远，又在山的必由之路上，邙山许多世家大族的庄园，若有兵祸难保不波及到这里，为了以防万一，还请田叔先把二妹移到梅馆里。”

    这园的前一任主人不知是仇家太多还是遭遇过什么横祸，在好端端一片逸世隐居的园里大费周章地挖了条只容一人弯腰躬通过的密，从菜窖一直通到山的一片密林里，姜家的人在整修打扫时发现了这条密，几个小娘觉着新鲜，还缠着兄带他们探过一探。

    田吉讶异于这位小郎君的缜密，捶捶脑门：“瞧这记！还是小郎君想得周到。”

    钟荟直到将近卯时才有好转迹象，的额逐渐变凉，不再一个劲往外冒虚汗，呼渐沉睡了过去，蹙的眉略微舒展，脸上却始终笼着层忧。

    阿枣熬了大半夜，直到支撑不住才去外间耳房里歇着，田吉遣人来传话时阿杏和吕嬷嬷在床边守着。两人听说要挪地方，且是二郎的主意，都觉甚是诧异，吕嬷嬷到底上了年纪，比起糊里糊涂的阿杏多了几分见识，联想到人们的传言，略一迟疑便起动手收拾箱笼，并对阿杏：“去叫你阿枣姊姊起来。”

    阿杏嘴一翕再一合，犹疑地看了床上的小娘一，应了一声去找阿枣了。

    吕嬷嬷竭力将手脚放轻，可钟荟睡得浅，不一会儿还是醒了。吕嬷嬷将她兄吩咐挪院的事与她说了，却将城里几地方着火的事隐去不提，免得主人并未痊愈又提心吊胆。钟荟闻言不置可否地，她略一想那馆舍的方位就明白了庶兄的意图。姜悔平时最是谨慎稳重，此时不顾她病重执意要他们即刻搬地方，必是发生了什么事。

    方才的梦境历历在目，那曲悲凉的广陵散仍旧萦绕在她心，她像压了块沉甸甸的石，一个字也吐不来。

    ＊＊＊

    姜悔不曾学过骑，只得乘一辆轻便又不甚打的车，带了小僮阿宝和两个护院，沿着蜿蜒盘旋的山往都城方向赶。行至去城三四里，东方天际已经鱼肚白来，姜悔忽然觉得不对劲起来，他难得城，然而常理推断，此时的城外官也不该是如今这寂静冷清的样，附近的农樵夫若是要挑菜担柴城赶早市售卖，这时候早该上路了。再一想，上回城时，沿途不时能见到酪浆枣茶摊、客店、饼家，这回却不是没了踪影就是闭门。

    离城越近，姜悔的一颗心也越发往沉，他吩咐舆人放慢速度，希冀能遇到一两个知之人，可沿途只碰上几个同样一雾往城里去的行人和远而来的客商。直至城楼的廓在晨雾若隐若现，姜悔才欣喜地发现不远的旁有家客店竟开着门，他赶唤人们停，小声吩咐几句，一行人便店探听消息。

    客店小而简陋，是供无力在城投宿的远客歇脚之，门支了个摊兼卖些煎饼、胡饼、汤饼等吃。里面一个大约三五步就能跨过的小院里牵着几匹供租赁的枯瘦骡，穷客若是不舍得买现成吃也可以购买柴薪借用客店的厨房炊自己烹煮，往里一瞥便能见到几个满面风霜，着布衣衫的客人蹲在吃面饼。

    姜悔让舆人在客店门前停，却是无心在此逗留，只吩咐阿宝前去打听消息，顺便买几个煎饼。

    在摊前面的店家娘赶放手活计，拿巾帕揩揩手迎了上来，他们的青布幰车虽然不华贵，可那娘送往迎来的客人多了，扫一匹和仆的衣饰便知是富贵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