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暇，更别提保护他！还扯什么开心舒坦，无忧无虑，无灾无难！独孤铣，你看清楚，当初你无法为小隐
到的，如今照样不到，将来更加不到！”
“陛
，我……”面对皇帝暴风骤雨般的质问，独孤铣沮丧地发现，彻底无能自辩。
皇帝吼累了，
燥，转
没找着人，冲地上跪着那个
：“给朕倒茶！”
独孤铣一愣，忙咕噜爬起来倒茶，小心翼翼送到皇帝面前。也不好再跪回去，垂手低站着。
皇帝喝一茶，靠着枕
气。自肺腑而
的呼
，浑浊沉重，仿似老旧的风箱。
独孤铣犹豫一阵，单膝跪地，伸手替皇帝顺气：“陛……请保重。”
皇帝歇了半天，低声喊他的名字：“
泽。”
“臣在。”
“你是宪侯。宪侯乃五侯之首。当年
祖开国，将宪侯爵位赐予独孤氏。朕且问你，那封爵的金印上，是哪四个字？”
皇帝提及的这枚金印，正是昔日小侯爷把
世未明的六皇
，愣是污成窃贼，
绑在边的赃
。
“回陛，是祖亲笔‘惟圣时宪’四个字。”
“你给朕说说，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宪侯爵号来历，是独孤氏历代继承人自懂事起上的第一课，答案脱即。然而独孤铣却没法
上回答。他知皇帝为何偏在此刻提这个问题。事实上，说祖御笔印文那一瞬，他就
到了
的恐惧。这恐惧源自即将到来的，最无能为力的，对自的失望。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
持到底，毫不动摇，心
却早已预知，自己一定会动摇。
面前
者，是受命于天的一国之君，算无遗策。
独孤铣觉得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
在心上。
“这四个字，自。曰：‘惟天聪明，惟圣时宪，惟臣钦若，惟民从乂’。意思是：上天明察万，掌握至理；圣主效法天，统治天；臣敬顺君主，承接大化；民众追随君臣，太平安定。宪者，法也。祖赐封宪侯，乃武臣之首，兵武法度之所在，亦是……”
独孤铣
哽住。
皇帝冷冷接去：“亦是五侯之，唯一与三公同责，督促天行天事者。必要的时候，可兵刀谏主，武勤王！这些话，想必你父亲在承爵大典之前，给你说得很清楚。朕以为，你多少明白几分。随着年事渐，只会越来越明白。宪侯名副其实，指日可待。今日看来……你竟是……一分也不曾想明白。”
独孤铣听到最后一句，浑僵，面
煞白，张结，无言以对。
皇帝停了一会儿，目光望向无限远
，徐徐：“泽，你是堂堂宪侯，镇国将军。上有君父，有同袍，有黎民。你生来才华卓著，肩负重任。开疆辟土，靖难平
，保家卫国，这才是你宪侯独孤铣该的事。你要陪着老六江湖逃窜，天涯浪迹，别说你不到，便是能到，你以为，有朕在一日，可能容许你们如此荒唐？”
皇帝嗤笑一声：“新皇登位，宪侯带着六皇满天逃亡——朕若是许了，何异于自毁社稷城、江山基石？朕要拿什么脸去见列祖列宗？”顿一顿，轻声补充，“真有那一日，宪侯与休王，便成臣贼。泽，你要叫小隐为此背千古罪名么？”
看着年轻的宪侯满冷汗，脸
打颤，却说不一句话，皇帝叹一声，语调间满是悲悯无奈：“小隐是皇。上天注定，无可置疑。可惜他至今也不明白，或者……是他不愿去明白，为皇，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泽，你年小隐九岁。若朕今日这番话，你终究听懂了，那么，焉知小隐到你这个年纪，不会懂得他该懂的理？”
独孤铣呆若木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如皇帝这般考虑过。不得已的时候，就
迫他。不忍心的时候，则纵容他。从来没有像皇帝这样，刻而远地考虑过。
“朕
改立六皇为太，因为朕相信，小隐他一定不会是个糟糕的皇帝——哪怕他不兴、不愿意。而你，宪侯独孤铣，朕同样相信，你定会全心全意，尽职尽责，辅佐他，保护他，鼓励他，鞭策他；不仅如此，你还会陪伴他，安
他，
惜他，心疼他……泽，你比朕这个父亲，识他更早，知他更。朕尚且时常因他而惊喜，莫非你就不愿试一试，看一看，他……究竟可以……走到多多远的地方？”
独孤铣完全被皇帝蛊惑了，瞪直
睛，差
就去。
皇帝最后叹着气叮嘱：“泽，朕请求你，不要纵容他。纵容……才是更的辜负。”
独孤铣呆呆在皇帝床前跪了许久，终于定定神，
行冷静来，脑
回归逻辑，：“陛改立太，事关国本，三公五侯之，需两位国公，三位军侯赞同，方可推行。不知……”
皇帝面现嘉许之，：“你放心。襄国公有所不便，然明国公与成国公均无异议。奕侯一早便欣赏老六。昭侯与威侯向来不肯轻易表态，朕也不勉。多亏还剩一个英侯。”
见独孤铣不甚理解的样，皇帝笑笑：“英侯娶的是工
尚书欧
忠独女。当初定这门亲事，欧忠不过一个四品侍郎。徐世晓看重他人品清
，主动提结为儿女亲家。朕探过欧忠的风，对六皇可是赞赏得很。朕打算叫他给英侯写封信，徐世晓看在亲家面上，大概不会拆朕的台。所以，泽，此事成败，只在你一句话。”
独孤铣本以为皇帝第一个问的自己，孰料竟是不动声取得了两公两侯的支持。宪侯如何表态，成为最后的决定因素。
皇帝看他半天不说话，叹：“泽，朕的时间……不多了……朕只想，留一个最好的局面给孙后代。仓促改立太，本为国之大忌。然而，你想过没有，为何明国公与成国公肯赞同朕？只因为他们与朕一般想法，希望看到的，是一个于将来、于远而言，最好的局面。即便于小隐自己，这也是……最好的……哪怕他并不愿意。”
皇帝定定望着独孤铣，目光沉重锋利，伴随着说的每一个字，在他心上刀错斧凿：“宪侯，告诉朕，你会辅佐六皇，助他继承大统，位履至尊，成为一代明君。”
独孤铣与皇帝默然对望。这是天之主，帝国君王。如此苍老，如此衰弱，又如此睿智，如此大。那朝夕相争为天计远的
襟智慧，足叫人舍生忘死，忠心追随。
独孤铣双膝跪倒，
直腰，青霜宝剑横置膝前，右手指天，左手
地：“臣，宪侯独孤铣，立誓辅佐六皇，助他继承大统，位履至尊，成为一代明君。谨诺。”
得了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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