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 - 分卷阅读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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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岭说,“我只有你们三个朋友,我不想和你们成为仇人,有时候我总在想……”

    段岭叹了气,喝了酒,说:“为什么我们总要打来打去的,那天从你营帐里逃回来以后,其实我很难过,不知为什么,这么多年没见,其实,我很想你。可一切都不一样了,如果可以,我想回到咱们小时候去,在那个名堂里,大家没有这么多忧虑,没有这些烦恼,终日开开心心的。”

    “可时间不等人。”段岭又说,“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爹死了,郎俊侠也背叛了我,名堂里的同学、夫,都死了,蔡闫想杀我,曾经认识的人不是变了,就是不在了。”

    段岭注视着杯酒,沉声:“我不想失去你,都,我们能不能不要打仗。”

    “你见过北方吗?”都突然问。

    段岭蓦然抬,看着都。

    “不是上京,是比上京更远的北方。”都说,“呼贝尔、官山、楞格河,寸草不生的地方,也是我的生之地。”

    段岭答:“没有。”

    “连你爹也不想带你去的地方。”都说,“冬天比夏秋三季还,很冷很冷,不像你们汉人住的南方。元人以前生五个小孩,只能活来两个。没多少吃的,不像你们,米、面多得吃不完,十文钱一斗,秋收的时候,堆成一座山。”

    都说:“我们生在北方,凭什么就要一辈待在北方?你们生在南方,是你们运气好,凭什么这些地方就是你们的?要不你让汉人到北方来,我们到南方去,咱俩换换?”

    “耶律宗真。”都说,“你敢说你们不是这么想的?你们前脚刚打来,在城里建了国,现在黄河南北都是你们的地盘了,又和汉人一同来劝我,让我们安分守己,待在那寸草不生的地方?”

    耶律宗真沉默不语。

    “那是我们祖祖辈辈开垦来的田地。”段岭说,“是我们的家,现在你闯到我家来了,告诉我,凭什么我在这个家里生,就该拥有这些。”

    “当然不该。”都说,“你打败了我,就能夺走属于我的一切,这不是很公平吗?”

    段岭:“……”

    段岭直到此时,方真正地明白都是怎么想的,他从小就是野狼,他与汉人不一样,没有经过教化。

    他认为弱,乃是天经地义。

    “我们曾经也是这么想的。”耶律宗真终于开,“布儿赤金,你不觉得元人缺了些什么吗?”

    “缺吃的,缺穿的。”都拿起筷,仔细端详,说,“不缺这些东西。”

    接着,他把筷随手一扔,扔到地上,改而用手抓吃,咀嚼着,抬看了段岭一,又说:“还有一个办法,你跟我走,二话不说我就退兵。”

    “你到底让我跟着你什么?”段岭实在无法理解都的这个要求。

    “他不会跟你走的。”耶律宗真说,“他不你,你懂吗?他不是你的东西。他有他的人,只要他不愿意,哪怕是羊,你也不能上他。”

    段岭刹那满脸通红。

    “你他妈的到底是人还是畜生?”耶律宗真说,“你把他当作东西,你就不上他。”

    “等我抓到你那个与汉狗私通的太后老娘。”都用元语骂,“你就知我是人还是畜生了。”

    “只怕你这畜生哪儿也去不了。”耶律宗真用辽语骂,“只能朝你嘴里的汉狗摇尾!”

    都用元语骂了句耶律宗真,耶律宗真用辽语回敬都。

    “够了。”段岭一见两人喝了酒,隐约有问候对方全家的架势,忙,“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都酒意上脸,一脚踹翻案几上前,段岭上起要拦住两人,都却一把抓住段岭,把他在案上就要吻,段岭猛力挣扎,都的力气却大得像是野兽一般。

    耶律宗真冲上来,一把将都掀翻在地。都怒吼一声,扑上前去推耶律宗真,两人把案几碰得翻倒。

    外述律平推开门,耶律宗真被都一掀,摔了个底朝天,摔断了案,酒洒得到都是。

    “不要来!”耶律宗真索五除二,敞了外袍,系在腰间。都盯着耶律宗真看,也捋起袖,躬,双锁定耶律宗真的动作。

    两人同时扑上前,耶律宗真被都掀得朝后飞去,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都喝了酒,把酒碗随手扔在地上,摔得粉碎,朝段岭说:“让你人来,摔角,不许用你们汉人的招,赢了我,我退兵,输了,你跟我走。”

    “我不是你们的奖赏。”段岭卷起袖,说,“到外来,我陪你玩。”

    院里,士兵们纷纷张望,段岭吩咐不要惊动武独与郑彦,朝都说:“我赢了,这就放你回去,你去带兵过来,咱们在浔打一场。你输了,自己回去,退兵。”

    都站在院里,看着段岭。

    “不和你比划。”都说,“不想欺负你,你生来不是为了打架的。”

    段岭一步上前去,抓住都肩膀,都却一转,拦腰将段岭一翻,将他翻倒在地。

    士兵们正要上前,段岭却拍拍衣服,示意自己没事,错步,躬要去扛都的腰。都却原地一转,轻巧地又把段岭放倒。

    段岭:“……”

    段岭刚站起来,都第三次手,只用一招就把他放倒。

    “以前都是让你的。”都不耐烦地说,“真以为你能在我手底过三招?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在让你,你懂吗?”

    段岭站着,沉默不作声,都转看着他,那神里带着些许失落。

    厅堂,耶律宗真怒起,一脚踹翻了案几。

    “耶律宗真!喝酒!还喝不喝了!”都朝厅大声

    耶律宗真提着个酒坛过来,还有醉意,都却推着他,朝园里走了,耶律宗真不悦,要挡开都,奈何技不如人,没办法,只得走了。

    剩段岭对着满厅的狼藉,叹了气。

    段岭经过院,武独与郑彦正在喝酒。

    “你没事吧?”郑彦见段岭神不豫。

    “没事。”段岭回到房,没打采地关上了门,郁闷无比。酒劲逐渐退去,令他清醒了许多。

    “怎么了?”武独来,以手掌试段岭的额,问,“不舒服?”

    “没怎么。”段岭郁闷地说,“你去喝酒吧,去吧。”

    武独又等了会儿,段岭持,想自己静静,武独便去,带上了门。

    段岭在房辗转反侧,想起从前名堂里的许多事,许多不明白的事,也逐渐有了解释。那觉像是彼此心的在意,又像是莫名其妙的恨,如此清晰,就像里那凶残的狼意,几乎要把他囫囵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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