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灵 - 分卷阅读146

    ：“好。”

    以前的谭云山淡漠疏离，外温冷。怕朋友心寒？他少让朋友心寒就谢天谢地了。

    所以和以前不一样了，好。

    以前的谭云山不解风，没心没肺，说好听是凉薄，说白了就是不懂喜和。

    所以有心了，好。

    现在到她没心了。

    她把心丢在以前的谭云山上了。

    ……

    冯不羁和南钰本想就谭云山的“我们几个小兵小卒鱼虾蟹”行掰扯，堂堂尘华上仙怎么就小兵小卒了，堂堂功德圆满之修仙人怎么就鱼虾蟹了，但围观半晌，没寻到合适的嘴时机。等到谭云山和既灵之间微妙的氛围散净，他们又发现再提前话好像有凉了，于是收敛玩笑，真正说起前之事——

    冯不羁：“谭老弟，你爹会不会没和你说全，比如当年梨亭仙梦，那个凡的神仙除了告知抓住五妖兽就能成仙外，是不是也提了你一成仙就九天大，生灵涂炭？”

    南钰：“既灵，会不会有谁对六尘金笼动了手脚，否则前面都好好的，怎么收到第五个妖兽就困不住了？”

    “如果真留了这话，谁还会成仙，反正上天也是等着被涂炭。”谭云山没好气地否决友人简单暴的猜测，余光却似有若无瞥既灵。只有他们两个注意到了六尘金笼亮起的第六孔，那意味着魄笼并非意外，甚至很可能这才是六尘金笼真正的用途，但对于既灵，这实在是个太难接受的事实。

    “六尘金笼我一直贴带着，没人动得了手脚。”既灵的声音有些哑，却定，“而且在五妖魄笼后，五孔不仅没灭，反而第六孔也亮了。”

    这不止南钰，冯不羁和白双也惊着了：“第六孔？！”

    “对，”既灵垂睛，沉默半晌，缓缓抬，“厉莽就是第六只妖兽。”

    白双愕然：“可你没收厉莽啊，我们连它是圆是扁都没看见！”

    “不用收，这六尘金笼本来就不是为了收妖的，”既灵苦笑，从底苦涩到心底，“以五妖兽魄唤厉莽，才是它真正的圆满。”

    原来想通一件事的结果未必是豁然开朗，也可能是无尽酸楚。

    “你师父……骗了你？”白双不知为什么，这话她本该问得愤怒，可来声音却是抖的，小心翼翼得仿佛生怕打碎了什么东西。

    既灵鼻，咽苦，努力扯开一个灿烂的笑：“好像是的。”

    白双一把扑过来抱住她，冲力之大差把旁边的谭云山撞到冰栏杆上：“你别难过，其实想想，九天了也没什么不好，也让那帮臭神仙吃吃苦！”

    既灵轻轻环住她，却不住地仰起，用力呼，只有这样才能忍着不让泪溢来。

    忘渊啊，怎么可能只是吃吃苦。她这辈修的功德，都补不了这弥天大错的万一！

    可她知白双不懂这些，她只是想安她，想让她心里好受。

    南钰也知白双是为了安既灵，但有些话必须挑明：“小白狼，你知忘渊意味着什么吗？”

    白双自既灵怀里抬，似乎懂，可又懂得不透。

    南钰看她，也看所有伙伴，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沉重：“忘渊，上古至今所有被投忘渊的极恶之仙、妖、兽、人、都将重见天日，到时毁的不是九天仙界，是整个世间。”

    “整个……世间？就因为我们捉了上古五妖兽？”白双纵有万般妖兽豪也没想过有朝一日成为毁天灭地的一份，“既然五妖兽如此危险，九天仙界为什么不把它们都消灭呢？放任三千年，偏等我们捉了才来告诉我们这会引厉莽世，害忘渊？！”

    南钰回答不。

    驾着仙兽的少昊也回答不。

    他脊背得笔直，仿佛全神贯注奔赴九天宝殿，实则将背后议论尽收耳底。然而越听越糊涂，越听越动摇。

    倘若背后五人不是无辜的，那忘渊的目的何在？放至恶邪来于他们有何好？

    倘若背后五人是无辜的，那他们究竟成了谁的棋？

    母后知“日昏月暗、九霄星落”时，会有厉莽世，会有忘渊，那父王知吗？就像那几个人说的，如果知，为什么不提前诛杀五妖兽，以消后患？

    少昊痛裂，他现在只想快些抵达九天宝殿，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61章 第 61 章

    电闪雷鸣, 细密而低闷的轰隆声愈来愈近, 间或传来些许仙人焦灼的呼喊, 但被雷声和那神秘的轰隆声盖着，听不真切。

    终于有不属于星辰雷电的光映帘, 有那么一瞬, 让人产生了白昼归来的错觉。

    然而很快，少昊便看清那是一盏又一盏灯，它们齐聚在九霄之上，或以宝珠之华, 或以燃烛之火, 映一片极明之天。

    这是从未有过的阵仗。

    初见气势非凡, 再望, 却是悲壮。

    九天宝殿，这个昔日九天仙界里最威严恢弘之地, 就像黑暗一座孤岛, 挣扎着最后的光亮。

    笼五人也看见了。

    他们不约而同凑近冰栏, 透过空隙, 看着九天宝殿越来越近，灯之明愈来愈夺目。

    仙兽忽地发力，骤然而上，冰笼被猛地一提, 五人里三个没站稳, 狼狈跌坐, 还有两个及时抓住冰栏, 形是稳住了，手却被冻得生疼。

    然而无人腹诽。

    因为他们立刻懂了少昊用意。

    仙兽一路斜着向上，冲到了齐聚的灯之旁，于此俯瞰，一切尽收底。

    恢弘伟岸的殿，庄严肃穆的九天门，微波轻泛的尘，静谧沉的忘渊，这是南钰日日守护、少昊从前常来的那个九天宝殿，甚至同谭云山前世记忆的一砖一瓦都别无二致。

    可殿以西的竹林已塌陷成一个黑的大坑，忘渊一侧沿着河走向隆起连绵山脉，所有上仙齐聚在另一侧对岸，攒动的人并非议论纷纷，而是一刻不停歇地念仙术！

    轰隆隆——

    闷响又起，少昊和笼五人都看得真真，竟是忘渊一侧那隆起的山在动！

    不，本不是山，那是厉莽！

    它就像一条大的褐虫，沿着忘渊走势蜿蜒蠕动，每动一，便好似石过地面！

    此时再看殿以西的坑，少昊只觉骇然，脑已不自觉浮现厉莽世之景——天忽暗，星辰坠落，雷电加，竹林骤然塌陷，虫般的妖兽自坑缓缓爬。

    被寒意浸透心神的不止少昊。

    “它的呢……”冰笼之，白双颤巍巍地问。

    那不是单纯的害怕，而是诡异、不适杂糅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