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灵 - 分卷阅读119

    后呢，也还没有心吗？”

    郑驳老：“天帝允你留魄而去心，金玉言，便是永生永世。”

    “尘仙缘图，梨亭仙梦，云雾仙桥，神游九天仙志阁……”谭云山笑一，似有若无，“为了让我顺利成仙，快些记起前尘往事，羽瑶上仙还真是煞费苦心。”

    郑驳老不语，算默认。

    以谭云山的捷思绪，这么多线索、事摆在前，闭睛都拼得全貌了。

    作为旁观者，郑驳老没有任何立场倾向，但如果他是珞宓的师父，那这会儿绝对要把她叫到跟前，把一个“蠢”字写上一万遍。

    明明已经让谭云山上了尘修仙路，稍微多耐心，这事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了，非要造什么云雾仙桥。一座桥，把前面所有“看似自然”的“不自然”都连起来了，再个“梦游仙志阁”，这真是生怕谭云山看不背后有人在着急。

    “上仙？”

    略带疑惑的呼唤拉回郑驳老飘忽的思绪：“嗯？你说什么？”

    谭云山莞尔：“我是请教上仙，无心，还能与人两相悦吗？”

    郑驳老皱眉，难得认真琢磨一番，末了摇：“怕是不能。无心即无悲喜，亦无恨。”

    谭云山，似乎这回答与他所想一致：“看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都只能辜负那位羽瑶上仙了。”

    郑驳老愣了，忽然福至心灵，连忙：“别的都好说，这不不的话我可不帮你传。”

    谭云山乐了：“那就烦劳上仙帮忙带另外一句。”

    郑驳老气结，知自己上了，对方的目的就是这后一句！

    收敛笑意，谭云山底沉来，一字一句，低缓却危险：“烦劳转告羽瑶上仙，她助我成仙，这我领，害我伙伴，我当她是冲动初犯，但——如果还有一次，别怪我新账旧账一起算。”

    压迫又来了，比较之前更甚。可这回郑驳老却只想笑：“你这是在以凡人之躯威胁天帝之女？”

    谭云山也笑，然并未抵达底：“上仙觉得我自不量力？”

    郑驳老竟从这反问里听了自信，真是奇哉怪也：“我倒想听听怎么个算账法。”

    谭云山语气忽然柔来，似初的风，似晚秋的：“想伤一个喜你的姑娘，太容易了。”

    郑驳老笑不了，只觉凉意刺骨。

    这人是真的没心。

    ……

    庚辰上仙和南钰是前后脚离开的。后者本想随师父一起走，奈何被一小白狼缠住，只得晚一步。

    白双对这位尘华上仙没半不舍，但有疑惑：“为何救我？”

    这问题没没脑，南钰皱眉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应该是先前断崖，便很自然：“朋友遇险，岂能见死不救。”

    白双呆愣：“朋友？”

    南钰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说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立刻狼狈找补：“咳，那个，至少现在算啦。”

    白双皱眉：“那以后呢？”

    南钰就等着她问呢，立刻潇洒地耸耸肩：“以后谁知。”

    白双全然没领悟到他好不容易找回的“上仙气度”，里仍是满满的不解：“我是妖怪，你是神仙，怎么能当朋友呢？”

    等一。

    南钰发现自己好像遗漏了某个重要环节：“不能朋友……那你当我是什么？”

    白双：“臭神仙啊。”

    南钰：“后会无期！”

    尘华上仙咻地就乘着剑飞了。

    留白双在原地茫然看向三位伙伴：“他怎么了？”

    谭云山笑而不语。

    冯不羁摇叹息。

    既灵摸摸她的脑袋，弯着嘴角：“没事，尘华上仙只是需要尽快回去重新思考你们的关系。”

    是夜，离开景亭的他们宿在怡州小城的一家客栈。

    羽瑶上仙短时间该是不会手了，所以从怡州到瀛洲这又一个万里，他们必须踏踏实实赶漫漫路了。

    休息好，路才赶得快，然而白天一听了太多事，每个人都在辗转难眠，就连白双，也因为南钰的匆匆而去，耿耿于怀。

    既灵说南钰需要回去重新思考和白双的关系，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谭云山竟真是无心之人。

    自己这平生第一次动心，还真是挑了个最没希望的。

    不过珞宓更倒霉，自己不过喜了半载，那姑娘的该是以百年算了。两相对比，似也没那么心酸了。

    “想什么呢。”方传来浅淡笑意。

    既灵愣住，一低，便对上了谭家二少那张薄的脸。

    二人的房间正好是客栈上两层的同一位置，都趴在窗，一个往看，一个朝上望，便是面对面了。

    只是朝上望的稍微辛苦些。

    辛苦便辛苦吧，既灵想，晃着这么一张好看的脸来招惹姑娘，吃些苦应该的：“我在想，珞宓明知你没有心，给不了回应，却还这许多事，何必呢。”

    谭云山掠过一丝讶异，乍听见“珞宓”名字时，他还以为她要义愤填膺：“她害你差命丧佞方，你不生气？”

    既灵理直气壮：“生气，所以我不同她的一腔真心付东。”

    谭云山哭笑不得，也不知该揶揄还是该附和了。

    既灵：“你真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吗？”

    谭云山摸摸自己静如止的心，朝上面的伙伴无奈摇：“真不会。”

    既灵叹气，幽幽：“喜上你的姑娘真惨。”

    谭云山莞尔：“你不是刚说完不同她吗？”

    既灵把早预备好的小石向一弹，正谭云山脑门，心满意足：“我在心疼我自己。”

    谭云山捂着额，本来是想喊疼的，虽然并不太疼。

    可对方太快，弹石快，说话快，关窗也快，行云，一气呵成，他只来得及傻乎乎张嘴，视野里就只剩寂寥星空。

    良久。

    谭云山放手，对着闭的窗，缓而无声：抱歉。

    这是个晴朗夜晚，万静谧安宁。

    ☆、第48章 第 48 章

    世上很多事, 发生前的想象与发生后的实际都大相径。

    既灵以为自己会彻夜不眠, 结果一梦到瀛洲, 还和瀛天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以为自己会伤心绝，结果一觉醒来, 心神平定。

    酸楚还是有的, 但同先前的患得患失比，确定无望, 反而让人踏实。

    何况谭云山不是单单不喜她，而是没办法喜上任何人, 稍微往宽想，便也没什么不甘了。

    她这一想得开, 倒衬得谭云山放不了，至少清晨于客栈门打照面的时候, 既灵对上的就是一张满是歉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