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H) - 分卷阅读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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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

    其实他本来并未求此事,也不成想严靖和竟会当真答应,是以直到此时,都仍又惊又喜,实是喜望外。他早已惯了与严靖和的事,对此也并无太多执著,严靖和偏偏认了当他媳妇,虽是床帷私话,说的人或许并不当真,但徐景同却是当真信了。

    严靖和早有妻室,又有嗣,徐景同既是男人,又仆,不能为人传宗接代,又不如女玉温香,能与严靖和有这般关系,全是凭著两人多年以来的份,虽严靖和对他也并非全无意思,但这关系终究不知能持续到什麽时候,严靖和或许隔日便厌了他,启程与妻儿团聚也未可知,是以他不敢大意,亦不能放心。

    虽是如此,但思及严靖和先前所作所为,徐景同心仍是一阵酸涩,一阵甜,又是喜,又是伤,却是五味杂陈。

    隔日一早,徐景同探看一番,明白严靖和没什麽大碍,便将家诸事托付给阿杏,自己则独自上街去了。虽严靖和讳疾忌医,但徐景同仍放不心,便去寻了大夫,厚著脸将事分说清楚,又不耻问,最终带了一盒外用的药膏回来。

    如今这样半新半旧的时代,也有些娼馆仍著男娼生意,是以那大夫一听他问,便了异样神,徐景同只作不知,心底暗暗庆幸,好在没当真请人过府看诊,要不然,凭著此人这般作派,只怕要惹得严靖和动怒。

    因严靖和伤了那,徐景同颇有些经验,自然知晓饮需得清淡,又恐寡淡不合味,便买了一只老母,先炖了汤,再用汤熬粥,过後捞去上浮著的一层荤油,便是好了。那老母熬了一锅汤,也柴了,徐景同瞧阿杏彷佛有些馋,索让她把整只带回家去。

    「你这手艺倒是不错。」严靖和一边喝粥,一边淡淡

    徐景同心一喜,「这不算什麽,若少爷有什麽想吃的,尽可吩咐。」

    「便有一个问题,为何只有这清粥并几小菜?」严靖和说到此,却是想明白了似的,肃然:「若是家里揭不开锅了,尽可直言,我先前给了你支票,却忘了说,湖北祖宅地尚埋了些黄金,你……」

    「并非如此。」徐景同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面上又有几分尴尬,「少爷昨晚伤……伤了那,必得饮清淡,方能快些养好伤势……」

    严靖和一怔,神顿时一僵,别开目光,冷冷:「原是如此,怪不得……」

    徐景同生怕他动怒,心忐忑不安,又思及严靖和昨晚所言,犹豫半晌,终究是刻意放了腔调,低垂著,小心翼翼:「平章哥哥,昨晚是我不好,且饶我这一遭罢……」

    严靖和一声不吭,却是叹了气,方戳了戳他额角,不悦地:「你这时倒乖觉起来了。」

    徐景同不敢分辩,然而严靖和却不曾当真动怒,只是晾著他,默默喝完一碗清粥,最终抬手摸了摸他的发,竟有几分拿他没办法似的,无可奈何地:「虽是伤了,倒也伤得不甚厉害……你亦不必介怀……若是当真自责,过几日悉数还回来便是。」

    他并不愚钝,自也明白严靖和是什麽意思,赶忙应声,心底却是真松了气。严靖和这麽一说,此事便是揭过不提,亦不追究了。直至,徐景同才回过味来,严靖和竟是当真变了,变得跟往日不大一样,早先严靖和纵是偶然待他好些,若他犯了过错,也从未这般轻易放过他。

    如今去了那层主仆名分,严靖和却是不再苛求,虽仍是那颐指气使的,但却多了几分尊重,彷佛也当他是个平等往来的人一般。不知何故,这方式虽然陌生,他却觉得这样也无甚不好,只是少了那张卖契,总叫他有些心慌,想拿些别的事补上,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景同并未就此去,那一丝念便如石一般,只漾起一圈浅浅波纹,随後便了湖底。

    这一日,徐景同使人请了裁到家,替严靖和量裁衣。这裁不小,正是上海西服行号荣昌祥旗的师傅;这荣昌祥打十馀年前开张以来,因样式新,料极好,颇受沪城青睐,凡是有些家底的人,都要去他家量西服,也好显自己的派

    徐景同自然也不例外。

    这一阵以来,严靖和穿著他的衣,不过是暂且对付著罢了,当真要门应酬际的话,还得上几又时兴的西服。徐景同瞧著那裁拿著尺替严靖和量,又叫小学徒一一纪录了尺寸,坐在一旁喝了茶。

    他正瞧著那小学徒先前战战兢兢递来的面料样品,预备著替严靖和选些合适的布料,好叫裁划样裁剪时,便听那裁:「这便量好了。这位先生先前可是从军的?背得这般直,倒是少见。」

    徐景同一听,连忙岔开话题,「你这面料是怎麽回事?摸著倒是古怪。」

    说到此节,那年裁却是起了兴致,「哎,徐先生还不知,我们东家有个侄前些年留了洋,这布料是他使人捎回来给东家的,说是那边时兴的料,摸著和柔,穿上也好看,若是徐先生想要这样的西服,那可得早些订了,这布料不多,前一日成老板也才来了一新衣……」

    「这布料便只有青灰二麽?」严靖和在徐景同旁坐,彷佛起了几分兴趣。

    裁一听,赶:「便只剩这两了。这两挑人,其他颜可是没了,便是那成老板,也只了一黑的……」

    「两罢。」严靖和拍板

    他既这般说了,徐景同自然只有的份,又选了几样面料,谈定先西装後,又商量著订制一些其他事,诸如衬衣背心羊衫呢帽领结鞋等,思及时节近冬,又追加了几件大衣,也没忘了睡服。徐景同自与裁谈话,严靖和便在一旁听著,也不大声。

    因阿杏不在,徐景同谈妥一应事宜後,自去书房取了张票,填上金额,签上姓名,充作订金与裁。岂料他一楼,正要踏厅堂时,便听那裁:「这位先生当真生,从前不曾见过,可是新来沪城的?」

    徐景同心一个咯噔,只恨这裁多嘴,便听严靖和淡淡:「正是新来的,从前当过一阵兵,至今都混不个模样,便来投靠亲戚了。」

    「投靠亲戚……是说徐先生麽?」裁一脸探究,和善地笑了一笑,「不想两位竟是亲戚,面相瞧著倒不大像,血缘许是远了些罢?」

    「血缘不远,正是同宗所的兄弟。」严靖和答得简单。

    徐景同赶忙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这是订金。」说著便把那票到了裁,又客客气气:「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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