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奴 - 分卷阅读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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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的。”李庆成如是:“这对我又有什么好?”

    厅

    娥娘埋在药碟磨着丹砂粉。

    张慕:“药呢。”

    娥娘低声:“在这儿,但药太霸……不像你们想的那般。”

    张慕:“说。”

    娥娘叹了气:“东海药门里有个传说,醉生梦死是某一任门主得的古方,门主恋上一寻常人,遂着古方制这枚药。彼此服后约好三生三世,来生再恋,将前事铭心刻骨地记在心里,仍会记得。”

    张慕在一刹那略有些动容。

    娥娘抬看着张慕,缓缓:“这药去,不止能将今生的回忆尽数想清楚,来生还将记得上辈的事。鹰主,这可不是玩儿的。”

    张慕:“是生不老药。”

    娥娘无奈:“若这么说,倒也说得通,我还打听到个消息,方青余的母舅家世代执掌药阁,便是用这药续的记忆。你说若让他服,来生他还记得,这辈他是个皇帝,万一又托生寻常人家,这不造孽得很么?”

    张慕没有回答,娥娘又:“鹰哥儿,我是女人家的心思,也不知怎么劝你,但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一心一意地待他,待他哪天坐上龙椅,还能像今天一般与你亲近么?”

    张慕:“你不懂,娥娘,说与说恨就恨都是一般的难,我办不到,你已说过许多次了,此事不必再提。”

    娥娘叹了气:“那你仔细想想罢,鹰哥儿,当年那皇帝对咱们老庄主是怎么说的?那天娥娘在,你也在,李谋亲说,这江山,有一半是张家的,更取了两半玉璜,其一半亲手给你,许你一个大将军的位置。让你守护他儿一生。”

    “谁知一眨就全变了,山庄被火烧了,你一路跋涉上京,那皇帝不过就予你一个侍卫的名分,鹰哥儿,你可得想清楚,坐在龙椅上的人,总是说翻脸就翻脸的……”

    “娥娘?”李庆成的声音响起。

    娥娘心一凛,险些打翻了药碟。张慕神陡变,先前一颗心都在醉生梦死上,竟是未曾注意到李庆成已在厅外拐角站着。

    李庆成笑来,问:“知是什么毒了?”

    娥娘:“是,回禀殿,是一毒。”

    李庆成欣然,闭思索片刻,而后又:“当年慕哥当个太侍卫是有原因的,父皇退位后,即位的人是我,慕哥看着我大,不能比旁的人再亲近了。”

    “所以待我登基后封予他大将军之职,比起父皇来,更作得数。”李庆成解释:“我这人从来不翻脸,记恩不记仇,你别朝心里去。”

    娥娘骇得脸发白,不住:“是,是……”

    李庆成又看了张慕一,笑:“慕哥,你也别朝心里去。”

    张慕静了很久,最后

    李庆成在案便坐:“详细说说,是什么毒?”

    娥娘稍敛心神,详细说了,何给韩沧海的毒并非谋害命的慢毒药,而是日久天,废去韩沧海武功,这毒潜伏于,若无引,将一世不发。

    然而若得了引,这毒便会散去满功力,令其全乏力,成为普通人,乃至四肢脉络再无法习武。

    李庆成若有所思

    “你去歇着罢,也别太累了。”李庆成:“引是什么?”

    娥娘:“是一西域产的五。”

    李庆成问:“你上有么?”

    娥娘摇:“这方也是药门传来的。”

    李庆成收了琐,坐在厅上发呆,娥娘心神不定地告退。

    李庆成:“都退罢。”

    方青余走了,张慕仍站着,李庆成抬瞥他,张慕忽地一撩袍襟,单膝跪:“慕哥求你一件事。”

    李庆成:“怎么了?起来。”

    张慕:“求殿赦娥娘一命。”

    李庆成哭笑不得:“我不会杀她,你起来。”

    张慕缓缓起,表十分迷茫,李庆成:“我绝不杀她,你若不信,明天让她走就是了。”

    张慕这才放心。李庆成看了那小包袱一会,将桌上东西全收拾了,起回房。

    那一天午,李庆成一直呆在房里,也不来。

    傍晚时房传令——一壶酒,两个杯。

    李庆成一直在房里安静坐着,桌上摆满了从西川带来的所有事,剑,甲,书,同心结,玉璜,甚至张慕的匣

    他挨个看了很久,几乎把从前的事都想起来了,然而还有一事,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对张慕的,他彻底忘了。

    他在这些东西的见证,缓缓忆起了每一件事,事无细,那夜京城的大火,太池冰凉的而久远的黑暗,西川的那一场大雨,岐黄堂的药香,冰封的寒江……

    枫关五万人鏖战,郎桓城的夜逃,西川孙家的万盏灯,绞尽脑,李庆成把能想的都想到了,却想不起他对张慕的

    唯一给他以动的,只有月夜的一句:“因为我叫张慕成。”

    但那句话除了带给他些微的动以外,再找不到丝毫多余的绪。

    然而铺天盖地,足以掀翻沧海与夷平群山的回忆朝他卷来,每一件事都在告诉他,这名哑侍卫为他了很多,多到他的生命几乎无法承受,唯一的补偿就是把自己给他。

    李庆成甚至怀疑那夜的翻云覆雨是一场梦。

    他旋开那盒良宵膏,凑到鼻前闻了闻,脸颊上现淡淡的绯红,继而把它盖上,放回去,一午便坐着发呆。

    黄昏时分,李庆成拧开娥娘带来的玉瓶,里面一共有四枚药

    李庆成沉默地斟了两杯酒,把两枚化在杯里。

    “慕哥。”李庆成

    张慕推门来,一瞥间,李庆成看到方青余远远站在院外的竹林,青衫与鸢尾竹相映,有说不的寂寥与落寞。

    张慕反手关上门,将方青余关在如血的黄昏之

    夕的光线从窗格外洒,房暗而静谧,李庆成的影一半迎着光,一半隐在黑暗里,开:“过来坐。”

    张慕坐了,看着案上的酒。

    李庆成伸手指,抚上张慕的脸,他英俊的侧脸上那的灼痕平添帅气,双廓分明犹如石凿的锋斧,两邃带着一丝绝望。

    “慕哥,我把你的庆成给丢了。”李庆成

    张慕没有答话。

    李庆成说:“我把那些事都想起来了,唯独对你的仰慕,我想不起来。醉生梦死,咱们一人一杯,若这辈再想不起来,咱们好好地当君臣,这些事,都留待罢。”

    李庆成说完看着张慕的双,端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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