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儿 - 分卷阅读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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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今晚好生歇息,莫要思虑过甚了。」

    「孤明白。先生也早安歇吧……请。」

    「臣告退。」

    该代的都代了,沈燮也不再多留,制一礼后便离了太车驾、回到自个儿车上休息去了。

    耳听师熟悉的足音渐远,太车驾里、此前始终端坐着的萧宸轻轻吁了气,有些疲惫地将向后靠卧车厢里层层迭迭铺着的垫里。

    原先置于侧的右掌,亦在此间意识地隔衣上了带着的平安扣。

    其实此来瑶州,他不是没有过微服私访、亲民间,用自己的睛好生看看此次汛灾的念。但有前世的经历在,无论他离京时如何狼狈、如何心不忿,都不会允许自己那等置自安危于不顾的冒险举动。

    毕竟,他若真了事,所影响到的不仅是一己之,更有明明不舍他外、却还是在他的放他远离阙的父皇。

    回想起临别前父皇在如常的关切、不舍外更带了几分沉和言又止的目光,萧宸心一悸,终忍不住一个侧、将脑袋瓜埋到了一旁的枕当

    说来可悲,即使早已认到自个儿所怀抱的思有多么罪恶、多么悖德,更早在那个失控的夜晚便已让父皇那句「一时迷了」生生浇熄了心底不切实际的念想;可每每看着父皇凝视着他的、温柔而沉的目光,心底却总要生几分可悲希冀,冀盼着父皇同样对他怀抱着逾越父份际的、冀盼着那份连诉之于都太过污秽的思能够得着回应。

    ──尽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样的事,是不可能、也不该存在的。

    他自个儿心思不正、罪孽重也就罢了,如何能为着一己之妄念便盼着父皇也落这淌浑?只是每每当着父皇的面,回想起彼此曾有过的无间亲密、和无数个在对方臂弯安然睡的夜晚,他的心,便不禁要泛起一阵阵窒息似的痛苦。

    所以他连刚结束殿试的友人都无暇顾及,便在成功说服父皇后领了旨意匆匆赶赴瑶州,就盼着能藉彼此天各一方的状况缓解一绪和疼痛。不想别离之后、那是人非的怅然的确削减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却是他曾在思尚且懵懂时会过的蚀骨相思。

    也正因着相思之的折磨,路途,面对恩师针对瑶州之事给他布置功课的举动,萧宸着实十分激。

    他的激,不仅是因为沈燮愿意支持他、让他有实践所学的机会;更是因为这些个「功课」让他少了许多分心思念父皇的余裕,让他再次有了充实、平静的觉……一想到自己这个储君之位,背负着的不仅是父皇的期待、更是这大昭无数黎民百姓的将来,萧宸便不由对自个儿往日满心满只想着父皇的狭隘生了几分惭愧。

    ──当然,惭愧归惭愧,父皇在他心里的地位,仍是任何事都无法动摇的。只是在其位、谋其政,不论他是否能坐牢这个太之位,既担负了这样的期许和重任,就必然会尽己所能地将一切到最好。

    思及此,尽沈燮离去前已经嘱咐了让他莫要思虑过甚,萧宸却仍忍不住将脑袋定的计划翻了来,在就寝前仔细过了一遍。

    此来瑶州,一为赈灾、二为究责;前者固然是最主要的目的,却也不能真等赈完了灾才回究责──到了那时,只怕真正的罪魁祸首老早趁将证据湮灭妥当、甚至连替死鬼都找好了;就算仍查得真相,也不知得耗上多少功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寻思着手上的人力颇为充足、又有沈燮在后给他压阵,萧宸索兵分二路、双,让潜龙卫暗调查瑶州汛之事,自个儿则在明面上摆一心赈灾、无暇他顾的姿态,藉此麻痹那些可能存在的敌人。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萧宸才觉到自己年纪轻轻威望不足的事儿还是有些好的──他这趟明摆着是想捞些功劳攒些声望来的,便是一门心思地将力投注在赈灾上、彻底疏忽了究责之事,不熟悉他的人也只会当成理所当然。尤其这趟瑶州之行,名义上的钦差正史仍是沈燮,就算汛之事真有什么在,旁人多半也只会盯着恩师的动静而已。届时,只要他仗着太一些捣恩师「调查」的揽权之举,想来应能让当事人放不少戒心才是。

    至于赈灾之事,萧宸虽是第一次接手,但有许多可供参考的先例在,心底自然早早有了一番章程。

    赈者,济也,首要之务便在于救助、安置灾民。因瑶州素来仓廪丰实、此次汛的灾又集邻棱江的三郡二十五县,故萧宸并不怎么心粮的来源,只担心该如何避免当地官员的饱私、层层克扣,将筹集来的粮迅速而确实地送到受灾百姓手。因受灾百姓如今多被集安置在几个不曾受灾的邻近县城外,故萧宸的应对方式也十分简单,便是派分随行卫队监督当地衙役开仓运粮,每日于灾民聚集针对老弱妇孺施粥送饭;青壮年则统一组织起来以工代赈,视况协助疏浚河、清理地土,一方面充分利用这些闲置的人力、一方面也可避免这些人因无所事事而生什么风波躁来。

    除了粮的问题,另一项亟需理的,则是受灾地区的防疫和医疗。

    饥饿困倦本就容易使病气,灾民们又多被集安置在一,只要有一个人病倒了,不论是单纯受了风寒还是真染了疫病,影响到周遭人等都是迟早的事……灾民们本已因洪涝而饱受痛失至亲、离失所之苦,若再让疾病时疫雪上加霜,就是因此生民变都有可能,自然得想方设法防患于未然、将一切可能的变数全都掐灭在源

    便因顾及到这,萧宸此行不仅请了孙医令同行,一路上更没少差人四采买药材、征集大夫……到灾区看诊虽是颇为受罪的事儿,可有孙元清这个驰名天的神医榜样,又是太亲自令招的人,就算没用上什么制手段,愿意随行同往的仍然不在少数。故萧宸抵达瑶州境时,整个队伍的规模已较离京之初又更大上了几分,也亏得这支成军未满一年的太卫队在各方面都可称得上是锐之师,才在负担日重的如期抵达了瑶州。

    比起在萧宸看来大抵称得上十拿九稳的赈灾,究责之事的变数就要大了许多。

    原因,便还在于瑶州刺史邢瑜其人。

    邢瑜与沈燮、楼辉、余青玄等人虽俱为帝王心腹,可论起同萧琰的亲疏远近,仍能个三六九等来──自潜邸时期便为后者幕僚的沈燮自不消说;而楼辉为两朝宰辅,既有拥立之功、又是个识时务、知退的,自也为帝王倚重颇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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