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儿 - 分卷阅读44

    店家将萧宸杯的事换成果或清淡到没什么酒味的果酒。

    也正因着如此，今日作主宴客的他，还是一遭用这样豪迈的方式品尝真正称得上「酒」的佳酿。

    他今日的是景丰楼最名的「昭」，经过了层层澄清过滤的酒呈琥珀，清澈得连盛装的瓷杯勾勒的旭日初升图都清晰可见；酒本的则是温顺、不涩不呛，一就能觉到淡雅的兰香气伴随着酒的醇在齿间绽放开来，让一遭品尝这些的萧宸虽让酒气冲得微微有些醺然，却仍因那迥异于果酒或茗茶的、郁醉人的香气而睛一亮，忍不住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然后一改先前的豪迈细细啜饮了起来。

    宁睿才方给少年酒的猛劲儿吓了一，见他径自抬手又是一杯满上，忧心之余便待言劝阻一番，却在见着他由饮转为细品的举动后、将到的话语咽回了腹。

    这位昭京解元的格虽然朗大气，却不是那等事不过心的疏之人，对好友今日明显有些低落的绪自也有所觉察……只是二人相识年余，在书院时更是天天抬不见低见，宁睿能看「耀之」的郁郁，当然也知对方心底某些不便的顾忌。回想起少年方才听他提起「心上人」三字时的微妙反应，宁睿脑海几乎是意识地浮现了诸如「门不当不对」、「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等阻碍好友和心上人相厮守的可能原因。

    好在他好奇归好奇，也就是心底胡设想一番而已，并不曾刨究柢地言探问。只是见萧宸仿佛上了瘾般一杯喝完又是一杯，还是忍不住张提醒：

    「耀之，听说昭的后劲的，你平时很少喝酒，还是注意一，莫要过量了。」

    「嗯……你也喝吧！今日酒够，不用客气！」

    萧宸颔首应了过，手上的动作却是片刻未停，小小地啜饮着、转瞬便又将手的瓷杯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再度满上了酒，一杯接一杯地将那琥珀的酒送了微染艳的姣好双间。

    其实以他如今不惧毒的质，不论「昭」的后劲再怎么，要想化解那让人醺醺然到意识昏沉、神智迷离的醉意，也不过是转瞬的功夫而已。可尽上的酒令他脑袋发胀、思维迟钝，生平一遭醉酒的萧宸却仍有些不自禁地迷上了这像是摆脱了尘世烦扰的飘然，便也放纵着让自己沉浸在这「一醉解千愁」的状态之，不再思考、不再惶恐……也不再迷茫。

    ──直到包间闭多时的房门，在一阵隐隐约约的动声后、蓦然由外而启。

    萧宸的反应虽因酒醉而迟钝不少，却毕竟仍有一定警觉在，当微微直起循声抬眸，不意随之映底的，却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的、那早已烙印在他魂灵的熟悉影。

    瞧清来人形的那一刻，少年浑一震，整个人连运功驱除酒意都不曾便已是一阵激灵，直如给一盆冷当浇了一般。

    ──五年了。

    五年，说起来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他两辈以来一遭同父皇分隔这样的时间。

    这五年间，他有过归心似箭，恨不得光飞逝、早早完成「任务」重回阙的时候；也同样有过惶然无措、无所适从，既思念骨、却又恨不得同父皇离得越远越好的时候──两年多前，知晓五弟之事时，他之所以抗旨拒不回京，不光是因为心底堵着一气，也是因为不敢去面对自个儿可能真失了圣的事实的缘故。

    可如今么，两年多一晃而过，已「上」到了举的他不仅没在同父皇报平安的信半回京的意思，还透了想到军历练一遭的风。如此举动，与其说是上到心野了不想回、又或仍旧患得患失地不敢回京面对父皇，还不如说他是在试探……试探自己于父皇心的份量，是否仍与往昔全无二致。

    萧宸知自己不该这么；但心底积压多时的思念、恐惧和无措，却终仍驱使着他了这样足称冒险的决定。

    信送后，他也设想过各后续可能的发展。

    其最好、也是他最期盼的一，莫过于父皇以思念为由直接旨要求他回京；再来，则是父皇顺应了他「上」的心思，真安排了让他到军磨练一番……而最次的么，便莫过于他因此遭了父皇厌弃。倘若如此，不论父皇接来的反应是申斥之后行令他回京，还是索撒手不，对萧宸而言，都没有任何差别了。

    可无论如何设想，前面临的况，却仍大大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望着包间门前已阔别五年之久、却从未于脑海褪分毫的颀影，和那张俊卓绝依然，却较别前少了几分锋锐、多了几分成熟韵味的面庞，萧宸怔忪之外亦是心如擂鼓，被酒泽得格外晶莹红艳的双微微掀动，意识地便想唤那承载了太多思念和依恋的称谓。

    ──无奈的是，或许是重逢来得太过突然、又或许是积蕴了五年之久的绪太过复杂也太过汹涌，那双莹的红虽已半启，所有可能的言语却全都堵在了，半晌未一言。他就只这么怔楞着呆坐在原地，一瞬也不瞬地痴痴凝望着门前正因故微微皱起了眉的人，却是连旁仍坐着的、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好友，都已彻底抛在了脑后，再无暇顾及。

    而少年如此模样，同样再清晰不过地为包间门前伫立着的来人──千里迢迢前来寻的帝王──全数收了底。

    ──萧琰此来昭京，其实是焦虑而又带着一闷气的。

    五年前，他之所以执意让宸儿离京历练，想让对方增广见闻不过是明面上的理由；最最本的原因，却还在于他心底对日益增茁壮的独占。

    他一方面沉溺于父间无上的亲昵、和儿写满了孺慕依恋的目光；一方面却又怀抱着与怜同样刻的期许，担心着自己的纵溺会折了的羽翼、束缚了对方的发展。五年前的别离是理智胜过私的结果；对新生的五的则是他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拖到两年多前才旨让宸儿回京，却又在宸儿抗旨后默许了的作为。

    萧琰既盼望着能如鹰般展翅上腾、恣意翱翔，又矛盾地害怕着会在见识到天地之广后心大了、野了，再不如以往那般只一心惦念、依恋着他这个父皇的。也正因着如此，又忍了两年多后，见宸儿信一丝回京的意思都没有，自觉已让对方自由够久的帝王终于忍无可忍，决定亲赴昭京将野过的带回京城。

    他既然存着逮人的心思，自然不可能事前去信，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