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儿 - 分卷阅读37

    肢搐……比起先前置几名如松亲卫时脆俐落的斩首，杖杀无疑要来得更加血腥和残酷许多。可萧宸毕竟不是真正的九岁孩童，前生落到北雁手时又曾经历过许多惨无人的刑求，对这样的场面自然很难生什么退却或惧怕来。

    事实上，只要一想到自己前生会落到那样的地步，罪魁祸首便是前的崇华，即使萧宸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不恨了，心底却仍不由生了一丝解气的觉。

    却到崇华彻底断了气，萧琰才将置其余人等的任务代了去，自个儿带着回了紫宸殿安歇。

    终章

    尽朝上无人不知氏之害，可这个从萧琰登基以来就一直延续到现在的隐患，竟然一夕之间就被彻底除，仍是让整个大昭朝廷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萧琰是个势的君王，近来又有意扭转自己在臣心目「英明理智」、「为顾全大局不惜妥协忍让」的形象，动起手来自是格外雷厉风行。连同氏兄妹在，当夜被直接决的氏一系全都被摆到了城门前曝尸三日，与如松有过联系的朝臣家也被奉旨前来的禁军大肆抄检，一旦搜到相关的证据就直接狱，委实让整个京城陷了好一阵的风声鹤唳当。

    说来也让人无奈，虽然如松在许多朝臣里早就是秋后的蚱蜢、再蹦达也蹦达不了几日，可虚悬、储位未定的事实，却仍让不少人生了从龙拥立的投机心思。而结果，就是氏一倒，朝竟也大大小小地牵连了将近五分之一的官员。就算其有不少是存着「只收钱、不办事」的心思，此案波及之广，仍教负责调查的大理寺办得心惊胆战。

    在楼辉等一众熟知帝王脾的朝臣看来，案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以萧琰一贯「大局为重」的作风，少不得会落个「拿起、轻轻放」的收场，只重惩首恶、而将那些只是稍带着沾了边的小鱼小虾稍作申斥罚俸了事。毕竟，若真「谋逆」、「从逆」等罪逐一论，前朝一少去五分之一的官员，运作起来少不得会有些状况。可萧琰虽也对这个结果到心惊，却更多是一「终于让朕等到了」的慨，遂直接驳回了阁老们奏请帝王从轻发落的折，诏让大理寺「律查办」。

    萧琰即位至今虽已十一年余，可最开始的两年忙着对抗北雁、康平弭后又得上不少心思收拾善后，故整个朝廷的发展，还是直到近两三年才慢慢相对稳定的状态之……在此况，朝臣的脾和胃还没被帝王的妥协忍让养大、彼此间的关系也还没因年的安逸发展到盘错节的地步，就算帝王雷霆万钧的手段确实吓着了不少人，朝也未因此生多少反对的声浪来。

    铲除了这十多年来的心腹大患、收拾了一批见风使舵的朝蠹虫，还在群臣里成功立威、就此解决了往日作风留的隐患……说这足称一石三鸟的收获，本该让帝王兴上好一阵才是。可因着收网当夜心的决断，尽朝近日来好事频传，萧琰的脸始终不怎么好得起来。

    ──而同样的况，也发生在了天天待在紫宸殿里的萧宸上。

    早从小楼氏不曾、而是嫁给了那位新科状元之后，萧宸便已切会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是能够改变、扭转自命运的。而此次的氏一案，更让他意识到了自对父皇有所助益、从而使未来得以往更好的方向发展的可能。

    上一世，氏兄妹不只多活了三年，还因为父皇不得不用上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将两人铲除，使得朝无法正大光明地彻查二人涉及的违法纪之事，自也没能名正言顺地除去那些与氏有牵连的蠹虫……与这一世的结果相较，二者孰优孰劣，无疑再明显不过。

    可更让萧宸为之震撼的，却是父皇令大理寺彻查并律严惩时、朝上对此事的反应。

    即使重生至今已有三年余，前生死后以魂灵之姿陪伴在父皇边经历的一切，也始终不曾在萧宸脑淡去。

    所以，他才会明知不妥，却还是放纵着自己在看到父皇「病态」时泪成河、才会在每一次被梦魇惊醒时不不顾地非得寻着父皇不可……都说执念成，他虽然不知自己究竟是怎生况，可每一次偎在父皇怀撒哭泣之时，萧宸都能觉到心底压得极的沉郁一一地被释放消磨；而每每被某些景象勾起的恐惧，也日复一日地逐渐转弱。

    只是随之而起的绪渐渐淡了，记忆本却不曾褪。就算一切早已过去──或者说本还没发生──萧宸也从不曾忘记上一辈、父皇因他的死而大肆惩朝官员时，整个朝廷因此掀起的反弹……和其后彻底恶化成君臣对立的态势。

    若没了这一折，即使父皇的在他死后便已大不如前，撑上个十年八年还是没问题的，又怎会那么早便因心力瘁、疲力竭而早早崩殂？也因此，即使如松一案所牵涉到的范围并没有他记忆的那一案那样、那样广，可知晓父皇决议律惩之时，萧宸还是为此担心了好几天，生怕朝会因此现什么异动、甚至重演他上一世经历过的那些事儿来。

    可乎萧宸意料的是：对于父皇的决定，朝没有什么反弹、也没有什么暗潜涌的不满绪。那些从逆附逆之人全都该抓的抓、该的、该杀的杀；就连只是收钱而没有办事的之人，也受到了足够让其懊悔半辈的罚。如此一番置来，整个大昭朝廷的气象可说彻底为之一新，显见帝王杀儆猴的举动确实起到了预期的作用。

    而这样的结果，让从父皇听到一切的萧宸既开心又不解，忍不住拐着弯将心底的疑惑问了。

    萧琰虽不知的「可能况」就是十年后的大昭「曾经」真实上演过的一切，却还是将所有可能的影响因素逐条分析给了，并在调「时机」如何重要的同时又一次生了「宸儿果真不凡」的叹。

    虽然只是于好奇而提问，但以萧琰的，听到宸儿的描述，自然很快就意识到了那况存在的可能──如果他没有及时察觉到自己作法上的失当，此以往，只怕还真有可能把臣惯到敢于正面和他作对的地步。

    萧琰是个势的帝王，也确实有着势的能耐。他不介意朝臣为对的事与他据理力争，却不能容许臣为私利而与他作对。好在经过如松一案的警示，底人的小动作已经收敛了许多；只要他多加留心一些，想来整个朝堂的风气定不至于落到宸儿提及的那境况。

    只是又一次会到的后，有些事，萧琰自然也不能再放纵自己逃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