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生存手册 - 分卷阅读456

    永宁伯府，他们家早去世的先老四爷的填房，老四爷也是个庶，去得又早。老四没个傍的伴儿，她和伯夫人妯娌相得，伯夫人呢，又看着三少爷是个庶的，人还聪明伶俐——碍！就索将三少爷送到老四膝去过继去了，一直在老四房养到了十五岁，老四去世了，伯爷寻思着老四房的产业太少，就把三少爷又接回了他们房。听说周贵人也没有别的兄弟妹了，唯一就是这么个妹妹，昭明年间呢，太爷和三爷走得倒是不远不近的，虽然有时借着你们家那位的牵线能见一见，但彼此也没有多的话。”

    “等承平元年的钟声才过，三少爷就发达了，皇上是把造办司原本的老司给升了，让三少爷买了个举功名去司。这可不是才三年不到，就生发了偌大的家业？三少爷的手也不大净，几次有人往上娄想他，都被皇上亲自保来的。久而久之，合家上谁敢对他声大气？他倒越发是得了意了，这几年来看到个有姿的就往屋里拉！三嫂又能说什么？”

    她叹了气，“唉，也是个可怜的，三嫂自己带去的两个通房反而很不得心，三少爷就喜伯夫人赏赐来的通房……”

    又絮絮叨叨地和七娘唠叨了半天，什么“通房还是自己娘家带去的贴心懂事”，“这事都要早准备，牢牢拢住男人的心，叫他知你的贤惠，日才过得舒心”。听得七娘都大了，前许凤佳才派人来接她去，称，“家里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众人不免又是一番客气寒暄，许家两夫妻才又是前呼后拥地了敞轩，许凤佳没有骑，满叫冷，当着送客来的萧家夫妻的面，就先钻了车里。萧时雨不免笑着打趣他，“升鸾，曾几何时，你也会怕冷？”

    他看了车七娘一，便不再往说。萧大冲七娘挤了挤睛，又拧了萧时雨一把，佯怒，“你少说两句！”

    许凤佳哈哈一笑，毫不在乎地，“神萍要是和夫人一门，恐怕也就没有当年雪打的豪气了！”

    七娘再忍不住，白了许凤佳一，也怒，“少说几句会变哑么？”

    众人的笑声，小厮儿弓着合拢了车门，车，一行人又前呼后拥，将车拥了广福观。

    车走了几步，许凤佳便打开窗吩咐小厮儿，“你们先把我的牵回去，留一个小厮一个丫鬟侍候着就行了。我和积潭什刹海寺的方丈说好了，今儿要带着少夫人过去上一炷香。”

    他话，众人当然没有别的回话，不多时，立夏便坐到了车辕边上，着帷帽遮掩了容貌，一路好奇地左顾右盼，看着钟鼓楼一带的市景，七娘隔着门望过去，反而觉得她要比自己在车里更自在得多。

    她又往后让了让，给许凤佳让了空间，才兀自低沉思起来，盘算着方才萧大的那一番话。

    周贵人虽然去世多年，但她的影，似乎一直没有彻底消散。先是连太监和她之间的那渊源，再是林三爷的非凡好运，似乎都暗示着皇上并没有忘怀自己的生母。

    结合一他对两个养母不远不近的态度，七娘心里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贵人，倒是多了几分了解：此人怕是又一个九哥，或者说，天底每个被收养的嗣心里，始终都有一段放不的生母结。

    “哎，我倒是想起来了。”她就和许凤佳闲话。“皇上给太后、太妃都上了尊号，怎么一向没听说他追封周贵人？”

    许凤佳本来也是一脸的沉，听到七娘的话，才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回答，“太三岁就移养育，两个养母胜似亲母，恐怕早就把周贵人忘在脑后了。其实这事，礼也应该奏请……偏偏礼这几年得很，尚书又是家姻亲，这件事就这么搁了。”

    七娘就若有所思地了。

    如果她不是九哥的双生，恐怕也不会对皇上的心理这么有把握：当然也只是猜测，但从九哥的心思来看，正因为从小不在生母边，有不能尽孝的遗憾，年纪越，反而会对这个遗憾更耿耿于怀。

    皇上不主动开要追封周贵人，恐怕是顾念自己登基时日不久，许家和家又都是可用的时候，不好寒了亲人们的心。这时候谁要能为皇上把这心思说明，这份人可不会小。将来对景，很可能是一块很重的砝码。

    她在脑海过了一自己的几个亲戚。

    大老爷虽然很需要这个可能的人，但他是个举足轻重的政治家，和皇上谈，反而太天真。

    孙家如今正是烈火烹油的时候，多这个人不多，少这个人不少，皇后份贵重，贸然开，反而容易和太后、太妃两失和。

    六娘又太人微言轻了，现在还不是她亮嗓的时候。

    她就一手撑着脑袋，望向了许凤佳。

    这个人，很可能正是许凤佳所需要的。他和皇上从小一起大，彼此间的谊总比一般人更凝厚些。刚因为南洋的事和皇上闹了生分，恐怕心底也不会没有焦虑，这个人送去，皇上一动，说不定就又恩如初，甚至殊恩还可能更胜往常。

    但……

    她就想到了乞巧极端恐惧的哭诉，萧大面上的不屑，和不知多少人对她重复过的那句话。

    “通房还是自家带来的好！”

    七娘的神就渐渐冷了来。

    “怎么？”许凤佳心不在焉地问，他亲昵地拧了拧七娘的鼻尖。“想什么这么神？”

    “我在想，”七娘轻声自语。“求人不如求己，很多事也要自己能立起来，才有资格去要求别人……”

    她的目光渐渐聚焦到了许凤佳脸上，对他绽开了一个亲切的笑。

    车行渐渐地慢了来，这架朴素的青篷车拐过了弯，消失在了安富坊教场胡同里，七娘掀起帘透过满是雾霭的玻璃窗，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如意门边小木牌上，朴素的“封府”二字。

    203魅影

    封家的大门当然比不上杨家、许家朱漆大门的风光，但从小小的如意门去，顿时可以见到木掩映回廊曲折——这宅占地居然相当广阔，并不输给杨家在崇敬坊文庙附近购置的那一大宅，甚至还犹有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