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寒婿的科举路 -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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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依旧是写“一”字,不过相比昨日,周渔对他们的要求了,要他们临摹,写笔锋走势,就这样连续写了三日。第四日开始写“上”字,又一连写了三日。

    沈持上辈浅浅地学过笔字,还算跟得上苏夫的节奏,这阵过得不不慢的,他还有心思每日午给自己一顿晌午饭,不过他最近都是用清煮各材——一小半的材是江载雪想跟他搭伙吃饭从家带来的,还有一大半是从书院后的林里采来的,一些他认识的菌,现采现煮的汤鲜掉眉上他用当朝的调味料研制的各味的蘸,吃起来十分丰富。每顿都至少炫两碗米饭。

    等写完“上大人”,一晃半个来月过去,他俩可见地胖了圈,八月十五秋节前一天放假的晌午,江载雪边吃边幽怨地说:“这怕是今年的最后一餐了吧。”

    最后的……午餐?

    沈持瞪大睛:“江兄,说什么胡话呢。”是书院的堂要拆了还是他要退学了。

    江载雪笑笑:“你就当我混说吧。”

    沈持:“……”

    听君一席话,浪费三分钟。

    秋节那天,一家人聚在家过节。

    自打了私塾之后,沈全、沈正和沈知秋几乎每天都哭丧着脸回家,他们到底在苏家私塾经历了什么,沈持不知

    只是听朱氏说苏秀才要求极其严格,写不好字念不好都要打手板,阿二挨的手板最多,阿秋被打的次数极少,不仅如此,私塾还发给他百余张练字的纸以资鼓励,可见他的书念的很好。

    “怨不得你三婶说嘴,”朱氏一脸羡慕地说:“阿秋果然是个读书的料。”

    沈持想了想沈知秋日渐发黄枯槁的脸,不知该怎么搭话。

    朱氏看着儿养得红的脸庞,竟话锋一转:“虽说念书要刻苦用功,但阿池正在,也要叫脑来歇一歇,莫不了。”

    念书哪有

    沈持:“……”

    于是秋节这一日,同样是沈家的孙,阿大、阿二和阿秋多半时候被关在房里温书,而他则被朱氏撵去床上睡觉:“小孩得多睡觉才行。”

    他娘亲的教育理念还怪先嘞。

    彼时的沈持还不知宽松悠然的时光将会在次日戛然而止。

    八月十六返校后,还是清晨跟着徐夫背诵三千百,而后习字。不过今天周渔一来,先举起书院的《学规教条》在他们前晃了晃,说:“照课程度,你们该正经习字了,以后每日习仿书一幅,千余字,以虞、颜、柳等帖为法,各专一家,必务端楷。1”

    意思是说蒙童们每天要从虞世南、颜真卿、柳公权等唐初著名书法家的字帖里挑一篇来临摹,不能写行书、草书,只能学他们的楷书。

    一日千余字。

    沈持听得手臂一麻。同窗们纷纷去翻随携带的《学规教条》——夫诚不我欺,果然是千!余!字!

    那就写吧。

    临摹是件极枯燥的事,才到晌午,不少人已经捂着手腕叫痛,沈持也觉得整个右手臂都有些酸胀,不大舒服。

    午间江载雪来找他,笑嘻嘻地说:“可是今日开始临摹字帖了?”

    沈持苦哈哈地看着他:“嗯。”

    “开是苦些,”江载雪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他:“以后会习惯,今日我来烧饭吧。”

    平常看着沈持饭颠勺的时候一脸享受,他心,早想尝试一回了。

    毕竟沈持午还要临摹两个时辰的字帖,着实不便逞,期待地说:“好啊。”

    好啊。

    就是这轻飘飘的两个字,让他等啊等,一直到快要上课的时候才吃到一顿糊锅的饭菜,闻着全是烧焦的味儿,尝一齁咸……“,呸,呸……”

    沈持几当场飞升。他漱,肚空空双目无神地踩着上课的赶往教室,接着临摹。

    这个午他是咬着牙来的,累极饿极,放学走书院的时候前一黑,险些一撞上……他爹?

    沈持虚弱地睛,仔细一看挡在他前的汉真的是沈煌,声音沙哑:“爹?”

    沈煌:“今日清闲,就来接你了。”他狐疑地看着沈持:被夫打手板了?

    沈持连连否认:“没有没有,写字累得。”

    沈煌哨唤来他的,伸手要抱沈持,吓得他本能地后退:“爹别碰我的胳膊。”

    预今晚右臂会痛得他睡不着觉。

    沈煌直皱眉。

    沈持的声音愈发走弱:“爹,你上有吃的吗?”

    沈煌摸油纸包:“给。”里面有两个芝麻烧饼。沈持坐在背上,用左手取一个吃了才稍稍恢复些神采。

    第二日照旧要写千余字。午的时候班上一片低低的哀嚎声,都叫手臂痛。沈持悄悄打了个哈欠——昨夜比他想的好一,右手臂只疼了半夜。

    半夜他沉沉睡着,算是为今天续了半气。

    课堂上一片沙沙的写字声。

    “竖。”冷不丁斜左方的同窗冯大骂一声:“何九鸣你是不是就要跟我过不去?”

    何九鸣是坐在沈持右侧的同窗,他腾地一站起来吼:“夫他骂人。”

    震得沈持手里的笔一颤,“人”字写成了没p好的“卜”字……他不慌不忙地换了一行,继续全神贯注地写字。

    不就是顽童闹学堂嘛,多大事,不值得他给个神。

    “是他甩笔甩了我一墨。”冯告状。

    周渔走过来看了看他青衿上的一串墨,把二人带教室。余的人此刻也不写字了,都放笔,尖叫的尖叫,打闹的打闹……一个赛一个的兴奋。

    只有沈持等一两个充耳不闻,还在专注临摹的学生。

    外舍丙班的吵闹很快招来徐夫,他手拿戒尺,门就控制住打闹的两名蒙童,站在讲台上“啪啪”打手板,让人听得心惊

    接里一个挨着一个上台领“打手板”,到沈持的时候,他看到这孩端正坐着,旁若无人地在写字,他愣怔一瞬,没有惊扰这孩,拎一位同学上去挨打。

    这么一闹,到了放学时分,许多同学没有临摹完今日的字,被留来。

    沈持倒是写足了字数,到放学。从教室来的时候,才得知今日没有挨手板的还有另外一位同窗——裴惟。

    裴惟跟他同岁,看穿家境殷实,举止文雅,不过他话极少,平时总是别人问一句他才回一句,且总是脸红。

    沈持以为他社恐,虽然二人一往书院外走,但他不敢搭话。

    想不到裴惟先开了:“沈兄的手臂还好吗?”

    沈持愣了一愣:“今日更痛了。”

    “我也是。”裴惟说。说完他又脸红了。

    沈持:“……”他撇开视线:“啊,回去用敷一敷或能缓解一些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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