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岛 - 第14章

    “这程度的灰尘，太诡异了。”

    “这个院有脾气，半天没打扫就会这样的。”桂阿姨靠在门边，“倒是你，没想到真的回来了。”

    汤岩拨了拨行李箱表面暂歇的银尘，将其提起，走向楼梯。“我回来有这么稀奇吗。只不过是去了一趟国外。”

    “国外有什么好玩的？”

    “去了一家研究院，一家玩厂，你觉得我像是去玩吗。”

    经过桂阿姨面前时，汤岩从袋里取了一只猩红的玩偶钥匙扣，丢给她。桂阿姨两手接住，目光依然落在汤岩上。

    “其实你不用为我瞎担心。”她说，“毕竟我是西失的‘亲女儿’，在这个生养我的地方不会事的。”

    “是，是。虽然西失城没有原住民，我们都是‘私生’。”汤岩上了楼梯。

    “说什么傻话。”桂阿姨仰看着汤岩步步上行的，提了声调，“别听那些人自欺欺人编的历史！”

    “是吗。”

    “在我生之前，西失就是西失了。只不过后来的人不愿意承认罢了。大家都盯着奇迹，想着奇迹，说什么西失是一场大雨落后才冒来的。不承认踏踏实实，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代代传承。唉，抛弃了自己的过去有什么好的？”

    “承认了又有什么好的？”汤岩微微俯，说，“又穷又肮脏。”

    他继续上楼，走向自己的房门。

    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以及随其后的关门声后，桂阿姨回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吞地喝了几之后，她走到院的一角，开始不不慢地打扫。

    汤岩锁房门。

    没有开灯的室呈现地仓库般的昏暗，加上久未开窗，房间里笼罩着沉闷的异味。但他顾不上这些，而是径直走向书桌，打开电脑，开一段视频。

    “时间？”他向泥鳅发送了信息。

    “9月21日的凌晨324分29秒。”泥鳅迅速回复。

    汤岩拖动鼠标，拉扯视频的度条。

    这是北纬大厦二十九楼的监控视频。在快的画面，只能用“一无所获”来形容几乎一成不变的幽。直到度条接近尾声，一只飞鼠突然从一无所有的空气飞，在镜前留一团灰的疑雾。

    汤岩了暂停键。他前倾，将画面定格，放大。

    飞鼠躯别扭，姿态失控。

    “太短了，只有这一次现？”

    “只有这次。”

    “但是你已经知十二岛现的规律了吧。”汤岩坐，靠上椅背，“飞鼠现这天，你有意把摄像机调整到最正的角度了。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不确定太多，不能过于乐观。”

    “你还知多少。”

    “从外整来判断，十二岛就像悬浮在城市上空的气球，位置并不固定。”泥鳅的回答透过文字与汤岩默契连接，宛如恰好邻着他在开说话。

    “这我知。”

    “从适宜飞鼠繁这一虽然可以推断十二岛温度和环境与我们地面相似。但它外围的晶层似乎非常特殊，不仅让它有隐形能力，也控制了十二岛的开闭。关于它的诞生或现，你还能提供更多信息吗。”

    汤岩飞舞的手指犹豫了，他将打的一串文字删掉，替换为：“必要的时候会告诉你。”

    “哥，你难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

    汤岩的手停在半空。

    泥鳅既是天才，也是一个有血有的女孩。她将汤岩视为兄，但汤岩越来越不希望她牵连过。

    犹豫的时间稍，汤岩脆避开了泥鳅的话题，问：“一次现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暂时无法预测。上次预测成功后，十二岛——假设它是有自主意识的，已经调整了所有数据。新的规律还在摸索。”

    汤岩向椅后一摊，伸了个懒腰。

    “你知吗，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可能是为了缓和气氛，汤岩的话有了闲聊的意味，“教授告诉我飞鼠发里不仅有致源，还可以在专业实验室里分离相应的抗质。刚好我有位客打算在来西亚投资一家玩厂，所以我直接去了那边，先是找了家实验室了该的事，然后以一些拐弯抹角的名义让玩厂帮我生产了一批钥匙扣样品，就是昨天寄到你手上的那箱。你知这两者的关系吧。”

    “钥匙扣上有抗质。”

    “虽然是绒表面的一层粉末，但好歹能起一些作用。”汤岩说，“所以我说，与人合作真是方便多了。”

    这句话也是在夸奖泥鳅的任劳任怨。泥鳅似乎解读到了，很快回以新信息：“我知哥是一心向着目标前的人。我能有现在的能力也是哥的功劳。钥匙扣的厂信息我已经设置好了，别人查不到来源。”

    汤岩起，从床拿起空调遥控，一边开关一边坐，朝着凉风涌的方向停顿了一会儿，目光恰好落在床桌上的沙漏上。

    “你知我的目标是什么吗。”他不寻常地延续了对话，并将那只沙漏倒了过来。

    “不是十二岛吗？十二岛不仅蕴藏着治愈石膏病的可能，也有丰富的罕见晶，如果加以开发则是重要的商业资源。”

    白的细砂沿着收的玻璃通，密落底的锥形容。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除了这些之外，十二岛还有没有另一……另一可能……”他想起了一个模糊而熟悉的影——那个他亲见证诞生的复制人，为什么会现，如今在十二岛里怎么样了？

    沙漏的细砂即将完成一趟颠倒之旅，汤岩也在手机上打了结语：“如果楮十弘没有利用我搞二十九层上的那件荒唐事，我倒是想好好和他合作的。”

    “了解了。哥，你该准备了。”泥鳅提醒。

    汤岩起，走浴室。当他换了衣服关门楼时，老宅的院里已经被扫了一条廓清晰的路。汤岩不知桂阿姨将那些粉尘扫去了哪里，他也顾不得这些琐事，径直迈了大门，朝外墙一侧的角落走去。

    他的手掀开了一张灰的津盖布，托车黑发亮的躯展来。

    这天正值楮十弘在西失大学演讲。大约三百名学生在炎的外听他介绍自己为发明家的历程。虽然楮十弘足了准备，但或许是光太过毒辣，演讲过半后，现场秩序已有些散，有人站起，来来回回走动。

    站在后台与讲台界的张思议也开始分神，忍不住想起好一阵没有现过的汤岩。隐约听到有人提问，她的心思迅速回归了现场。

    那句从效果不稳定的麦克风里传的提问，富有刁难：“如果是你，能找到去十二岛的方法吗？”

    这半月来，十二岛对西失人来说已不再是陌生词汇。但楮十弘还是吃了一惊。他略有迟疑，但还是讲述了科技的可能。

    “据说你对十二岛也有野心？如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