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岛 - 第8章

    汤岩皱着眉，一边观察左右，一边跟在其一人之后，走上了楼梯。在这样的空间行走，常人最多只能持一小段。但直到十楼的度，白衣男人也没有停。

    汤岩取手机看了一，时间已近午夜。

    这个时间到这里，汤岩不是没有经历过。但那份越往上就越发远离人群的萧条气息在今夜消失了。在这登的途，思维恍若幻境。在白衣男之上，还有其他的白衣男，以及，沸腾的人声。

    汤岩不免想起探测上绿的光，难是十二岛接近了？

    他的脚步持续加快，在当年建筑工人用黄漆歪斜写的数字“29”前，终于扶着墙，着气停来。西装外搭在手臂上，白的衬衫也已透。

    穿过一开的，汤岩看到了一片苍白的画面。在不到一百平米的坯空间，拥挤着数十人。每人都穿着白衣，手持一只手电筒，光束朝上。一定是于什么理由，他们才会聚集在这里。

    汤岩看了自己的白衬衫，故作镇定，混人堆。同时他从袋里摸手机，打开搜索页面，连换了几个关键词也没有发现关于北纬大厦的新闻。

    于是他向泥鳅发送了消息。

    三十秒有了回应：“女主播布丁今晚在北纬大厦举行粉丝的线集会。”

    最近受迎的女主播越来越多，粉丝势力也不断生。他们有自己的语言词汇，自己的消费方式，似乎也有自己的信念。

    一支视频被推送至汤岩的手机。汤岩环顾了四周，走到角落，打开视频。

    外形甜的女主播声说：“你要去的是一个不会有外人打扰的圣域，地我只说一遍。北纬大厦的二十九层。虔诚的布谷鸟，是不是已经记住了。不你从哪里来，到时候别忘了望向天空……”

    画面还没结束，汤岩的手机就被行走了。

    他抬。一个形大的男俯盯着他。和力量的落差，形成了压力。“你是布谷鸟？”对方问。

    汤岩一时语。虽然他很快就意识到，“布谷鸟”应该是布丁粉丝的统称。

    对方将脸凑近他，继续说：“明明说好了禁止带手机来的，你是叛徒吗？要是被外面的人发现了，搞不好布丁就不会来了。”

    “我……”

    那个男人的手握住了汤岩的右上臂，被过度的惊呆，脸变了：“你……有石膏病？”

    他的声调上扬，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将警觉的目光移向汤岩。

    “什么？石膏病？这病没得治啊！”

    “不是说这病已经不传染了吗？”

    “他呢，快走！”

    “布丁是说了不能带手机，但是我有任务在。怎么？你该不会听不懂吧？”汤岩稳住声调，控制节奏。

    “什么意思？”

    “好吧，我只告诉你。”汤岩凑近对方，顺势拿回了手机，“你看现场，人这么多，万一布丁受伤了怎么办。我是工作人员，维护现场秩序的，里穿了防服而已。”

    “真的？那你见过布丁了！”

    “那……迟早的事吧。虽然我才职不久。”汤岩挠了挠发，傻笑。

    “什么啊，也是个小喽啰。”对方又问，“刚才有元老布谷鸟说，布丁今晚是坐私人飞机来见我们的，真的吗？”

    “这就看你们的表现了。”汤岩想拍他的肩膀，却只够得着对方的上臂，“记得提醒其他布谷鸟要乖。”

    他向前走对方的视线，脱后呼一气镇静来，并且注意到角落里一星半的光亮。

    他走过去，蹲。那是一小团灰的发。有可能是让自己过的那只飞鼠留的，或者是它同类。他用一张纸巾将其包裹，到西装袋。

    动声四起。汤岩随众人一起抬。在墙与窗缺失的半空，突然闯了一只白的无人机。无人机盘旋几圈后，在一个位置稳住。

    汤岩缓缓站起来，目不转睛。

    从机飘一条小型横幅，上面的文字是：来十二岛见我。

    “十二岛？”有人发声了。

    “十二岛是什么？”

    “怎么去啊？”人群焦躁。

    汤岩握拳，怒上心。他认得那只无人机的主人——是楮十弘。他开始确信，这场动和楮十弘有关。

    楮十弘似乎对他今晚是否要来烂尾楼很张，为什么？他一定也注意到了探测的延时反应，他相信了十二岛这东西，并且想什么？女主播和他是什么关系？

    汤岩再也无法心平气和，他想向泥鳅确认更多信息，但来不及了。无人机开始向外飞。如果等它在窗外引路，那就……

    汤岩穿过人群，举一只手，一把扯了横幅。“不能去，有病菌！你们都会死的！”

    无人机摇晃过后，飞了二十九楼的窗，向方消失了。

    人群呆住片刻后，疯狂扑向了汤岩。

    “你嘛！这怎么去见布丁！”

    “想死吗！叛徒！”

    “，从这里去！”

    “我要见布丁！”

    挨了拳打和脚踢的汤岩，一边攥西装外，一边艰难地护住。只有右上臂没有知觉，但那才是让他痛苦的地方。“你们不能去……有病菌……”他的声音被完全淹没，连自己也听不清楚。于是，他从石落般扎实包围的踢打，发了喊。

    “啊——啊——啊啊——我带你们去见布丁——我带你们去见布丁——去十二岛——”

    一分拳脚被收回。

    毫不留的声音从人群被一句句掷向空。

    “你知怎么见到布丁？”

    “十二岛是什么！”

    “不要相信他的话！你们忘了规矩吗！”

    “万一是真的呢？我要见布丁！”

    原本行动统一的人群现了分歧，他们不再只是针对汤岩，而是将力消耗在相互的争论和推搡。

    汤岩趁势缩起，挪向角落，晃晃悠悠地爬起来。

    几双警告的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来带路！去见布丁，去十二岛的跟我来！”汤岩用袖了前，视线却依然模糊。

    但不用反复确认，他也了解当的形势。人群分为两派，多数人肩膀撞击着肩膀，倾斜着压向他。

    “我不那么多，见到布丁就行！和我想的一样的，就跟我来！”汤岩重心不稳地转了半圈，找到楼梯的方向，伸两手向前扒开人墙。

    透不过气。

    透不过气，脚步还越发沉重。

    他踩一级楼梯时，后的人群像一群飞鼠跟随而，拉扯着他的衣裳，拽了他的手臂，骑踏在他的上，脖上，关节上，血上。

    他行保持着躯的直立，颠簸着，拉扯着，了几层楼。但他是从二十九层楼而的，再往还有二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