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生 - 第27章

    但现在所有那些麻烦都被一块玻璃幕墙隔开了。没有温，也没有刺得人睛泪的光。他呼着洁净的空气，却像是被包裹在清澈的之。

    整栋房里静悄悄的。除了他轻微的呼声，什么都没有。

    绯刃挣扎着爬起来。伤的疼痛在这样的动作立刻尖锐。他皱了皱眉，没有发声音。相比于从前同样程度的受伤所带来的疼痛，这次已经好得多了。是这次的镇痛药比较有效么？又或者是自己的已经习惯了伤痛，变得比从前更能忍耐了？又或者况更糟，他快要死了？因为有时候快要死掉的人也会对痛苦变得钝。

    绯刃抬起手臂，小心地活动了一，把最后这个念否定了。虽然疼痛，但他的并不沉重，甚至有几分轻快。

    脑不好的赞助人先生显然除了换衣服和上药，什么都没有对他。意识到这让绯刃忍不住轻笑了一。

    他起离开了卧室。

    原钟显示他至少睡了二十几个标准时，这也稀罕的。他已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样酣眠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这是绯刃第二次来这里了。肖的房相当净整洁，比上一次还要整洁，甚至完全称得上缺少活人的气息。不过当绯刃打开保鲜柜时，这个想法立刻有了改观。

    他这辈也没见过得这么满的保鲜柜。柜的主人大概不是有囤积癖就是危机生存狂份。他有几分好奇地拿起了最外面的一盒见都没有见过的自然品，很确定这玩意儿会在十个标准日之后坏掉。显而易见，此间的主人本不可能短期消耗掉这么多珍贵的。

    真是奢侈。绯刃心痛地想。

    他把那盒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放了回去，没有再碰其他的东西。肖大概不会介意他吃个苹果或者橙之类的。但他还是不想堂而皇之地吃对方冰箱里的级货，最后只是在角落里拿了一罐营养剂。

    那罐营养剂肯定也贵得要命，绯刃在包装上看见了天然品的标识，这意味着它不是分解厂里生产来的那东西，只是把天然品加工了一。

    从某意义上来说，这才是真正的。

    他想要合上保鲜柜的大门，目光却无意间扫过最底层的某个盒，停住了。

    透明盒里是几颗挤在一起漂浮的大脑。

    绯刃弯腰仔细看了看，上面有标签，那是一盒新鲜的猪脑。

    味特别的嘛。他笑了一，起把保鲜柜的大门合上了。

    他没有在房里转，而是找了个客厅靠窗的角落坐来，一边喝着那罐营养剂，一边翻看起终端上的留言信息。大分都是些无关要的东西。几个兼职打工的地方有工作通知，其一个老板以工作态度太差为由开除了他。

    绯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大概是三十几个标准日之前的事了。他着一伤从角斗场回来，接了个夜班运货的工作通知。上运输飞艇前，那个小货运公司的老板趁着没别人在，摸了他的，说不介意他上的血，愿意屈尊给他受伤的漂亮大肌上药。他把老板一脚踹飞艇，钻了驾驶间。

    alpha聚堆的地方常有这事。绯刃本没怎么在意。看在钱的份上，受扰又没什么大不了。反正那些人在他上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在赫尔威提，alpha扎堆的工作大分时候总是比beta或者oga扎堆的工作时薪要。所以绯刃选择的工作都是这一类的：维修，货运。他是特别行动队的战士，对通工和机械设备都很熟悉，些危险的力劳动算是专业对。

    没想到这家货运公司的老板心儿这般小。大概是怕当场开除绯刃会被打，所以那会儿结算日薪时瘸着什么都不敢说。最近大概是看绯刃好久不过去接工单，才暗戳戳地发了这个通知。大概也是猜到了绯刃最近陷了某状况，没有心思搭理他。约尔纳城有规定，只要三个标准日不向劳动理门申诉，开除通知就是有效的。

    绯刃啧了一声。把那条信息划了过去。

    他继续翻看那些信息。唯一一条有些麻烦的，是珍质问他这几天到底又跑去哪里了，为什么菲比总是无法接通他的影像通讯，并表示再这样去，她非得到绯刃家里逮人了。绯刃赶忙回复了这条信息，说自己一切都好。

    没想到信息刚刚发送过去，那边就立刻传来了通讯请求。

    绯刃觉自己浑的伤加起来都没有面对通讯时的脑壳痛。他迟疑着接通了通讯，全息屏那边的珍在看见他之后，看上去离咆哮只有一发丝那么远。

    绯刃只好谎称自己在机械设备维修时不小心动台阶上摔来了。这是个好理由，因为谁都知那黑心工坊喜让人在夜加班。儿意外再正常不过了。

    珍仍然很担心，一个劲儿他去医院，理由是绯刃独自生活，没办法好好照顾自己。绯刃只好声称自己在某个新认识的朋友家里。

    一个谎话需要一千个谎话来圆。无数的谎话讲到最后，珍不知怎么认定绯刃了男友。她已经很久没对绯刃有过好脸了，这一次却难得了欣的表。大概是以为好友终于要去过一正常的生活了。

    绯刃关掉通讯时难得捂住了脸，地叹了气。他没有见到菲比，菲比在治疗舱里睡着。不过就算菲比醒着，绯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见她。她会担心。她还那么小，小小的心不该承受那么多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