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之难，可想而知。
“……”
前
云动，八方无相变幻莫测。
燕止歪歪
，
脆随心而动，随便指了一个喜
的方向。
“便是你了。”
……
事实证明，燕王的运气确实一如既往的不错。
确实没有运气好到直接就抵达
夏，但他在时空
几经辗转，很快渐渐步
一片蒿草丛生的大泽幻境。
要知之多是白茫虚无，能幻境就已是十分可喜
展。
只是不知此
是何地。
看这蒿草，总不能是传说的忘川？
燕止心想，得找人问问。
刚这么一想，就见远茫茫蒿草里有人影若隐若现。蒹葭苍苍，白
为霜，一红衣女
珠玉琳琅、眉目如画，静立在天
一方，与他遥遥对望。
燕止站定，谦谦有礼拱手
：“这位姑娘。”
“……”
“这位姑娘，在
西凉王燕止，想向姑娘问个路。”
他礼毕再抬眸，却见女只呆呆望着他，并不言语。燕止不动声
瞥了一
侧河，纵然衣服有
破旧，但凭他这般姿容风采，不该有人怕他才是。
但他想了想，还是又补充：“姑娘莫怕，在不过恰好路过此地，并无恶意。”
“……”
“燕止，是个好名字。”她喃喃。
“于兹燕止，降福穰穰。是大夏的一首祈福祭曲。对了姑娘，我瞧你有些面善，你我曾经是否哪里见过？”
“……”
“姑娘？”
微风拂过，面泛起层层涟漪。
她依旧只是凝视着他的面庞。
其实时至今日，燕止的眉旧能让她想起拓跋玦。只是，她再也不会因为这样就讨厌冷待他了。
她垂翦秋瞳，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微笑。
“燕王想去往何方？我送你一程。”
大风
过。
忘川河畔，遍地
开。
燕止
言又止。而她衣袖随风轻扬，一阵淡淡的白芷香拂过。
当年，她目送去天雍神殿的船只渐行渐远，消失在朝
之。以为从此天各一方，彼此都不会再忆起，可后来很多年午夜梦回，愧疚之
始终萦绕心。
再后来，他成年后回到她边。她其实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他聊聊，想跟他说一句“原谅娘亲”，可一直到他陨落，而她也魂归离恨天，这句话也始终未能吐。
于是，即使逝去多年，她的魂魄始终徘徊在神殿、在忘川边，在许许多多可能寻得到、等得到他的地方。驻足凝望，不愿离去。
可是。
如今真的见到了，她却不敢与他相认。
她心有愧。
阿菟变成了燕止，但燕止也并不是什么好名字。
当年西凉王是不过是想让他
两个儿的短寿替，才把他纳西凉王族。但依旧没有给他鸿雁的雁，给了他燕的燕。
他希望他飞不
，绝不准他翱翔九天。他希望他折翼，希望他止步不前。
甚至世上鲜有人知，西凉燕王还有个从来不用的名字，叫燕不归。
燕止，字不归，寓意归途无望。
西凉对他也不好，可这一切燕止却毫不在意。他就认为他是“于兹燕止，降福穰穰”，那才是他命注定的福泽。
寂寥的忘川，白蒿摇曳，她轻轻
唱，用尽她最后的力量，化作
风缠绕，送他前往想去的地方。
雍雍玉佩，清酤惟良。
粢盛
列，有飶其香。
怀其徽范，德洽无疆。
于兹燕止，降福穰穰。
顾冕旒活着不到二十二年，一直没有人肯
他。
她其实过他，可她永远心有愧，所以她什么也不会再说。
只用萤火微光铺就一条通往夏寰宇的路。他终会穿过黑暗、无尽回忆，最终去到那个地方。
……
西凉民间有歌，歌名叫《山鬼》。
山鬼漂泊无家，洒脱肆意，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有人说西凉燕王应该就是那西凉山鬼，纷之被匆匆捉红尘一趟。
或许有朝一日，他会终结世间俗世，踏歌尽兴、回隐山林。
作为西凉王燕止，燕止自觉确实有与山鬼相似之，比如西凉七载，他一直没有刻意去找他的“曾经”。
漂泊之人不需要曾经。
当然偶尔，他也会察觉到一些自己与“山鬼”不同的蛛丝
迹，比如他那除了习武痕迹之外保养得宜的手，比如他
通
，比如他吃南越松糖，这些太过于明显的生活痕迹，都太不像纵山林的山鬼。
但他也懒得去细想。
毕竟燕王这些年的故事，已经足够波澜壮阔、足够彩、足够嚣张。
他没必要再有其他缀。
之后的萤火之路上，很多画面如浮光掠影，闪现又消散。
其实关于过去的记忆，燕止仍旧是多半模糊不清、想不起的。很多时候，他的“记忆”并不是一些
的画面与过往，而是能够让他意识
一些事、说一些话的“直觉”。
比如无师自通地学会使用火风之力，比如能够自然而然找到路上去古祭塔
层。
再比如“乖乖”，他就是莫名觉得应该那样叫阿寒。
这些反复现的直觉，让他确信，他应该就是曾经那人。虽然他至今很难将自己同那个故作
莫测的大司祭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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