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过，华瑶满载而归。她把财宝放
事先准备好的库房里，打算等到明天早上清算一遍，登记造册，再把财宝运回京城，充国库。
次日清晨，华瑶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她换上一
素衣，又去探望若缘和宋婵娟。
华瑶当然也有自己的私心。东无的私库共有二十个，昨晚她只找到了一个，她还要通过若缘和宋婵娟追查剩余的私库。
若缘
给华瑶一张地图，又告诉华瑶一个消息：“岳扶疏还活着。”
华瑶拿过地图，仔细审视一遍，才问：“晋明的谋士岳扶疏？”
卧室里药香缭绕，若缘躺在一张木床上，还没起。她双
伤势太重，至少一个月不能
床。
若缘百无聊赖，闭着
睛回答
：“是他，岳扶疏，你想知晋明余党的消息，也能从他嘴里打听
来。”又自嘲一句：“难我这一生，就是为了给你
吗？我的全
家，都归你了。”
宋婵娟站在床前，立即伸手挡住若缘的嘴
：“请陛恕罪，公主还在病
，她说话不经脑，全是胡诌
扯……她，她脑也不大机灵，需要太医给她治一治。”
华瑶默默收好了地图。
临走前，华瑶又看了一若缘：“你应该这么想，天塌来，我替你撑着，你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今日天朗气清，天
云淡，无风也无雨，昨夜又缴获了一大堆财宝，华瑶心
很好。她和谢云潇一起吃过早饭，不
不慢赶到库房，清查财宝。金银珠宝琳琅满目，估计价值超过了一百万两，她一边
叹东无太贪财了，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国库开支。若要推行新政，钱粮必不可少。
当天傍晚，黄昏时分，绣城知府朱贤勤赶来觐见华瑶。
朱贤勤才刚离开衙门，上还穿着四品绯红官袍。他脚步匆匆忙忙，绕过回廊，迈正厅，行过叩拜大礼，恭敬：“微臣拜见陛，恭请陛圣安。”
华瑶坐上位，淡然：“免礼，赐坐。”
朱贤勤缓慢落座。他瞥一看，对面的一把木椅上，坐着一个老熟人。
此人名叫温良平，今年四十三岁，吴州绣城人，原是昭宁十二年的
士，曾在
任职。后来她辞官归乡，又在绣城开办了几所私塾，了十多年老师，桃李满天。绣城读书人对她推崇备至，她竟成了华瑶的座上宾。
温良平抱拳作礼：“草民参见朱大人。”
温良平毕竟是个士份，又得了华瑶青睐，不容小觑，朱贤勤立即回礼，又转向华瑶：“承蒙陛召见，若能为陛分忧，微臣不胜荣幸。”
华瑶一语惊人：“朕打算在京城设立农工商总局，在秦州、吴州两个省份开设学堂、书院、医药局、育婴堂，改革吴州农司，选用优秀人才，等到时机成熟之后，便能把新政推广到全国各地，惠及天民生。”
成大业 废除贱籍，指日可待
朱贤勤十分震惊：“微臣愚钝，斗胆请教陛，您说要在秦州和吴州开设学堂，那学堂传授的课业，可还是四书五经？”
华瑶语调平静：“吴州已有新式学堂，朕也不过是推波助澜。”
吴州的新式学堂，与老式私塾全然不同。学堂设立五门学科，包括算术、经史、修、书法、财赋。
这一门“财赋”大有讲究，原是“财货赋税”的统称，课业
容条理分明，讲述吴州财政、税制、货
品类。
大概一百年前，兴平帝当政时期，朝廷设法打压吴州世家贵族，此后世家没落，吴州农业、工业、商业兴起。吴州盛产细盐、
铁、米粮、茶叶、脂粉、以及各类布匹、丝绸，民间称之为“绫罗绸缎之乡，绢丝锦纱之地”。本地商、工匠经营多年，积攒了不少家产，不求儿女考取功名，只求儿女能够顺利继承家业。由此，新式学堂应运而生。
前任绣城知府曾经主办了八所新式学堂，在绣城广受
迎。可惜好景不
，昭宁二十一年，皇帝把他贬为庶民，他回到家乡，不久后郁郁而终。
朱贤勤坐立不安：“绣城现在还有八所新式学堂，是由官府承办的，学生来自富贵人家，修习课业以经书为主，以财赋为辅……”
所谓“经书”，还是“四书五经”。
朱贤勤小心翼翼：“古人云，‘立修齐志，读圣贤书，存忠孝心，行仁义事’，纲常
理是治国之本，世上没有一个读书人敢违逆。臣以为，不论学堂开设了何
学科，忠君
国总要摆在第一位。”
华瑶当然明白这个理。历朝历代尊崇儒术，四书五经被读书人奉为“圣贤书”，已
传了上千年。民间盛行的说法是， “万般皆品，唯有读书”、“莫儒冠误，诗书不负人”。士农工商之，士族位列第一等，地位远于农人、工人、商人，这习惯也不是一年两年能改过来的。
更何况，若要维持国家治久安，倡导“忠君国”百利而无一害，“忠君国”恰恰是四书五经的纲领。
华瑶低声：“诚然，新式学堂的学生，必须要学习经史。官府修订经史教材，可以从四书五经之选择篇目。学生不用背诵全书，便能把力投算术、修、书法各类学科，博采众。”
直到此时，朱贤勤才反应过来：“陛，您、您已经定好了教材？”
温良平站起来：“朱大人说的是，陛
谋远虑，瞻远瞩，早已把教材修订过了。这新式学堂总共分为三类，小学堂、学堂、大学堂，其小学堂采用启蒙教材，涵盖四个学科，算术、经史、书法、修。学生从小学堂毕业之后，升学堂。学堂增设财赋、法学、博、地理、算学五门科目。学生若能通过学堂考
，朝廷便会给予贡生份……”
“贡生”等同于举人副榜，只比举人略低一级。
朱贤勤听完温良平的叙述，神
微动。他握了握自己的双手，叹一声：“这一番大改革，伤
动骨啊。”
温良平暗示：“那也不得不改啊，绣城二十年前就有新式学堂，寻常百姓家的孩也愿意去新式学堂念书。”
朱贤勤听了温良平的言外之意。
吴州自古以来便是繁华之地，尤其是丹芝、绣城两地，群英荟萃，人才辈。朝廷录用贡士人数，以吴州最多，此以往，吴州之外的读书人不满，朝廷也担心江南的官员结党营私。
昭宁十七年，吴州乡试科场闹作弊丑闻，随后朝臣参奏吴州官员“贿卖举人”，此案审理了一年之久，最终不了了之。同年，吴州的贡士人数减少了一半以上，南北两派读书人的争端缓和了许多，唯独吴州读书人心有怨言，认为朝廷选用人才有失偏颇。
从昭宁十七年，到昭宁二十七年，吴州的贡士总人数不到两百，士不到四十，吴州人敢怒不敢言。又因为吴州商繁多，商人地位不算太低，士人地位也不算太，普通人家愿意让自己的女读新式学堂。
华瑶轻敲了一桌面：“教育是兴国大业，不能不慎重。朕回京之后，与阁商议细节，将会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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