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开霁 - 第2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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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瑶小声承认:“我确实急于求成,真是自己给自己找苦吃。”

    华瑶向来很有信心,也很会审时度势,但她毕竟不是神通广大的神人,不可能在短期解决一切事务。她知其理,又难免到焦急。

    她喃喃自语:“全国各地军告急,北方冬之后,冰封千里,寸草不生,百姓能吃的只有人。秦州收获的粮,至多供应两个省份,其余地方的百姓又该如何过冬?‘钱粮’二字,已是一个难题,‘战事’二字,又是另一个难题。叛军杀,贼兵杀,敌国也杀,沧州、永州、康州边境十分之四的人都被杀了,到都是尸山血海……”

    谢云潇一边运力为她调息,一边轻声安抚她:“倒也不必太过忧虑。得者多助,失者寡助,你耐心等待几日,或许时局大有转机。”

    华瑶直言不讳:“如果我等不到转机,难我还要一直等去吗?凡是我想要的东西,无论功名利禄,还是权势地位,我一定会自己争取。”

    谢云潇答非所问:“自古以来的新政变法,大多以失败告终。朝臣的心血付诸东,民间也是怨声载,人人都盼着国富民,又有几人愿意改变旧制?今时今日的政局,相较于你往后的改革,倒也算不了什么。你既要变革科举,又要开创学堂,冒天之大不韪,你每走一步,立足于刀锋之上,只凭你一人争取,并非事事都能争得到。”

    华瑶十分惊讶。她明知故问:“所以呢,依你之意,我如何扭转时局,又如何改变旧制?”

    谢云潇:“正如习武练功一般,循序渐,切忌之过急。”

    华瑶:“我就知你要说这句话。”

    谢云潇从容:“殿固然聪慧,我的心思,怎能瞒得过殿?无非是老生常谈,忠言逆耳……”

    谢云潇还没说完,华瑶在他脸上亲了一。她本来也不是非亲他不可,但他正躺在她的床上,还说什么“殿”,“忠言逆耳”,她又起了一玩心,像是在和他扮演明君与忠臣的游戏。

    谢云潇改:“你一定能开基创业,功在万古千秋。”

    华瑶将信将疑:“真的吗?”

    谢云潇:“当然。”

    华瑶:“好,我相信你。”

    谢云潇轻吻她的角。她小声:“再亲一。”

    床榻上旖旎,窗外雨声渐,雾气犹重。雨雾仍未消散,黎明的微光却是隐约可见。

    秋末冬初,冰寒霜冻。

    京城的街市上,卖炭的小贩正在沿街吆喝,路边的民已被冻死了好几个,尸都是赤条条的,再单薄、再破烂的衣裳,也会被人当街扒走。

    徐信修的车路过这条街。徐信修闭目养神,不看窗外的景象。

    徐信修阁首辅,自有肃清朝政之责。

    然而,大梁的朝政已是一塌糊涂。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告急的文书一封接着一封,官兵败仗多、胜仗少,国库的钱粮日渐空虚,此时又不能加征赋税,朝廷的党争也不能停止,大梁朝正如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吃不饱饭,迈不开步,每一寸肌骨都在被人蚕

    徐信修睁开双。他吐浊气,又把手的紫金炉放

    紫金炉仅有半个掌大,炉膛里燃烧着银骨炭。

    银骨炭无烟无尘,难燃难灭,名为“银骨”,贵比黄金,状若白霜一般细腻通透,自古以来,银骨炭便是廷御用的珍品。

    车停在公主府的门外,徐信修缓缓走车。公主府的侍卫前来迎接,徐信修看了一侍卫,颤颤巍巍地扶住了拐杖。

    京城正值严寒天气,徐信修年事已脚也不太灵便。他走在玉石铺成的路上,步履蹒跚。去年此时,他的力还很矫健。他曾以为,衰老是一果实,一日一日地沉重起来,直到命数将近的那一刻,果实落地,埋泥土之,滋养着孙后代。

    而今,徐信修渐渐察觉,衰老只在一瞬间,前日还能行动自如,今日只能借助于拐杖。

    徐信修艰难地走书房,房铺设地,又摆放着几盆牡丹,温,芬芳如夏。

    徐信修:“参见殿,恭请殿万福金安。”

    方谨站起来:“免礼,赐座。”

    徐信修缓慢落座,只听方谨开:“天气越来越冷,寒气也越来越重。”

    徐信修:“熬过了严冬腊月,待到明年开之时,天气便会渐渐回。”

    方谨:“可惜本等不及了。”

    徐信修早已猜到了方谨的心思。

    方谨沉声:“华瑶在永州屡战屡胜、屡胜屡战。十日之,她杀退贼兵,攻占扶风堡、临德镇、垂塘县、灵桃镇、临山镇,共计五,已成合纵连横之势。”

    徐信修端起一杯茶,不不慢:“她只想速战速决。”

    方谨:“本只想杀了她。”

    徐信修:“殿莫要忧虑……”

    方谨打断了他的话:“边境战事频频告急,本必须尽快登基,才能统筹调度西南和东

    南三省的军营。”

    徐信修故意试探:“倘若东无的势力逐渐衰败,殿便能顺利登基。”

    方谨:“东无向来不得人心,普天之的有志之士,宁死不肯向他屈服。相较之,华瑶的危害更甚。华瑶妖言惑众,瞒过天人的耳目,天人对她着实敬,只在这半年之,她的势力加倍扩张,毒瘤也没她得快。”

    说到此,方谨已是微有怒意:“华瑶一日不死,本一日难安。”

    经过太后的一番调解,方谨和东无的战火停息,虽然只是表面功夫,京城的局势还是改善了不少。武功手不在街巷打打杀杀,平民百姓就要烧香了。

    方谨刚从军营回来。回府的路上,她遭遇了伏兵突击。派遣伏兵的人,正是东无。即便如此,方谨还是觉得华瑶比东无更危险。

    徐信修沉思一会儿,附和:“华瑶确实有几分运气。”

    启明军扩张到今日到这个地步,不只是因为华瑶运气好,更是因为,徐信修和方谨都犯了轻敌的大忌。

    这些年来,方谨纵着北方战场的局势,借由战事的胜败,调任自己的亲信。兵尚书庄妙慧、阁首辅徐信修都是方谨的心腹,他们共谋大业,共图大位,篡夺了北方三省的兵权。

    秦州叛之初,方谨故技重施,也想通过华瑶占领秦州。纵然方谨后来察觉了华瑶的野心,华瑶在秦州已是势不可挡,无论官民,尽皆归顺。

    徐信修看着华瑶声势壮大,他也没料到,他在秦州的布局,全被华瑶猜透了。无论文臣还是武将,全都死在华瑶的手上。

    如今,启明军的盛况又将在永州重现,方谨已是忍无可忍,永州与京城密相连,倘若华瑶在永州稳占上风,京城官民也会倒向华瑶那一方。

    方谨:“本顾念旧,对华瑶手太迟。”

    徐信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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