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开霁 - 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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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场上群激昂,洪亮的呐喊传到了十里之外。

    黑豹寨的屋舍被焚烧一空,四都是断残垣,华瑶率领三千兵,踏过漫天的烟尘,直奔山海县的渡

    晌午未至,秦三已经备好了战船。江边旌旗招展,风帆蔽日,滔滔江浪拍击着空,浩浩大军披银盔银甲,反着灿烂的天光。弯弓如皓月,箭羽似寒星,实是一副宏伟壮阔之景。

    华瑶心起伏,浑沸。她从未如此兴奋过,双手似有一使不完的劲。千秋功业,万里河山,终将成为她的掌

    她轻叹一气,率众登船,顺,直奔彭台县而去。

    命薄恩短 命薄福浅之人,如何承得起您……

    江上风浪急,波涛万顷。

    华瑶目力所及之,皆是一片浪滔天。

    她保持着一波澜不惊的冷静,把战船的外都巡视了一遍。最后,她钻一间约有一丈见方的船舱,舱陈设着一张雕床,两把竹藤椅,还有一扇半开的木格窗。

    时值晌午,骄正盛,日光透过窗纸照了来,倾洒在谢云潇的衣袍上。他正坐在窗边补一只枕。他的手法极为超,的针脚细致微,堪称严丝密合,比起里的绣匠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华瑶怔了一怔。

    谢云潇手里的那只枕,正是华瑶朝思暮想的小鹦鹉枕。

    今天一早,秦三与华瑶汇合之后,给华瑶一个包裹,里面装着她落在秦三军营里的东西,其就包括了她的小鹦鹉枕,不过枕的侧边裂开了一条了里面的鹅绒。华瑶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一惋惜。

    华瑶真没想到,谢云潇竟然会悄悄地帮她修补枕

    华瑶不禁:“我听说,凉州军营有一条军规,叫‘自其力’,无论军官还是士兵,破了的衣服都要自己。今天我见识到了你的手艺,你好像什么都会啊,擅技巧,通各。”

    听见华瑶的夸赞,谢云潇的手指一顿。华瑶也不他还握着一枚针,直接摸上他的手背,只觉他肤如玉、光如冰,果真是冰肌玉骨的人。

    华瑶的心越发舒畅,挨着谢云潇坐了来。

    谢云潇制完成之后,便把针线放了木盒里,还将小鹦鹉枕递到她的手。她格外兴,连忙抱自己的小鹦鹉枕。

    谢云潇低声问:“为什么这么喜这只枕?”

    华瑶糊不清地说: “里的日总是难熬的,谁都得有个寄托,我当然也不例外。”

    谢云潇依稀记得,她从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她无意重复了两遍的说辞,应该是她的肺腑之言。他不由得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华瑶半低着,喃喃:“皇帝生多疑,善于玩权术,能在一天之让一个人从天上掉到地。外朝和廷的各个党派忙于争权夺利、相互倾轧,再聪明的人都无法独善其。我虽是公主,却没有安稳的日可过……”

    她说得很轻、很慢,像是谨小慎微地敞开了一心扉,谢云潇的心境也不复之前的平静。

    他忽然把华瑶抱了起来,让她坐到他的上,在不经意间,彼此的贴合得更密,更多了几分脉脉温

    他原本是想仔细地安抚她,但她的气势忽然变了:“我的兄弟妹和我一样,都有很大的压力。不过,和他们相比,我真像个乡佬。他们平日里的消遣就是天酒地,你能想象得到吗? ”

    华瑶认真地描述:“满院的莺莺燕燕、柳柳,可谓是艳福不浅 ……”

    谢云潇打断了她的话:“行了,你不用详说,也不用羡慕他们,后院的纷争多了,不见得是好事。你从不浸,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他的手掌有些,禁箍着她的腰肢:“你的志向也不止于后院的方寸之地,何必在意那些兄弟妹平日里的消遣。”

    华瑶略歪了一:“你像是一个正气凛然的言官。”

    谢云潇继续扮演着一个正气凛然的言官:“你心之所念,应是千万里锦绣江山,千百世太平功业……”

    这话尚未说完,华瑶在他边亲了一,低声:“你也是我的心之所念,之所系。”

    她还特意哄了他一句:“待我成为天之主,凡是你想要的,我都会送给你。”

    谢云潇已经辨不明她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他略微侧过,望见窗外一望无际的湍急江,渺茫的烟波里,有一只沙鸥匆匆掠过,箭似的飞向天相接的地方,孤影渐渐消失在远红日的辉之

    有那么一瞬,他希望东江是浩瀚无垠的,这艘船一直在上飘泊,永不靠岸,华瑶也一直依偎在他的怀里,永不分离。

    但他也知,秦州的战局十分危急,刻不容缓,华瑶必须尽快赶到秦州,以一万的兵力,迎战六万的敌军——这场战争的胜败,关乎她的生死存亡。他必当竭尽全力保护她。

    想到这里,谢云潇自言自语:“我只愿你百战百胜。”

    他搂着她不放,又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念了一句:“卿卿。”

    与谢云潇的真实意相比,华瑶的甜言语显得有一虚浮。华瑶脆不讲话了。她觉得自己手里空落落的,就想找。她将抵在他的肩,左手揽着他的腰,右手开始抚摸他的脖颈,他的呼停顿一刹那,又恢复了原状,听起来就像一次极短暂的息,很是动人心魄。

    华瑶心,忍不住又亲他了一

    随后,她带着他走了船舱,步另一间舱室,与秦三、祝怀宁、汤沃雪等人汇合。

    祝怀宁才刚喝完一碗药,还没来得及把嘴净,华瑶便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咳嗽一声,恭敬有礼:“卑职参见二位殿……”

    华瑶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有话直说。”

    祝怀宁打开桌的暗格,取一张细的秦州地图。他一边讲述秦州的战况,一边任由汤沃雪在他的胳膊上施针。他讲得燥,汤沃雪还叮嘱了他一句:“你的伤结了痂,还没复原,至少两天之,你的左手不能使力……”

    他不不慢地问:“倘若我使了力,会怎样,左手从此就废了吗?”

    “那倒不至于,”汤沃雪回答,“只不过,我想治好你,就更难了。”

    祝怀宁安静地。他的双目好似千年古井,无波无澜,无声无息。哪怕他自的伤势再严重,他的心都不会泛起一丝涟漪,因他已经把生死荣辱抛到了脑后,个人的安危便是不值一提的。

    汤沃雪也曾在凉州见过与祝怀宁类似的人——他们多半是家里遭了大难,痛失至亲至,心除了国仇家恨,再也装不别的东西。

    从某意义上说,祝怀宁与汤沃雪也有相近之。戚归禾的忌日快要到了,汤沃雪夜里辗转难眠。随军渡江的前一天,她悄悄地写了一首悼亡诗。

    她为那首诗取名《寄思》,诗曰:“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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