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开霁 -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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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瑶回应:“何事?”

    柳平:“官的师……年方二十七岁,博览群书,能言善辩。她外多年,云游四海,大概称得上见多识广。”

    华瑶的双炯炯有光:“她叫什么名字?”

    柳平如实:“杜兰泽。”

    华瑶:“好名字。”

    柳平:“杜兰泽人如其名,气度如兰……但她仍是一介布衣,没有考取功名。”

    柳平以为,华瑶还要再盘问两句。

    华瑶直接说:“杜兰泽在哪里?你快把她请过来,我想见她一面。”

    杜兰泽在外游历多年,近日回到了丰汤县。

    柳平派人给杜兰泽送了一封信,杜兰泽答应了他的邀约。当天傍晚,杜兰泽乘坐车抵达县衙。

    天昏暗,了一场小雨,雨落在一把油纸伞上,伞盖泛起半面光。

    撑伞的姑娘慢慢走车,雨了她的青裙摆,衣裙颜,像是浅不一的翠竹,她揽袖抚裙,仪态极、极标致,说是兰姿竹韵也不为过。

    华瑶念她的名字:“杜兰泽……小?”

    灯火朦胧如雾影,杜兰泽站在雾之,恭恭敬敬地回答:“草民杜兰泽,参见殿,恭请殿万福金安。”

    杜兰泽正要屈膝行礼,华瑶跑到了她的面前。

    杜兰泽依然举着伞,伞柄倾斜,伞盖笼罩华瑶的,为华瑶遮风挡雨。

    华瑶终于见到了杜兰泽的容貌,她的心神都被杜兰泽的双摄住了。

    只可惜,杜兰泽的形瘦弱单薄,没有一武功基,像是会被一阵风倒似的,这可如何是好?

    华瑶动了怜香惜玉的心思,说话的语气更温柔:“杜小真是……大家风范,气度众,今日能见到杜小,也是意外之喜。”

    杜兰泽只是轻笑:“多谢殿。”

    “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华瑶距离杜兰泽极近。

    她们二人的手臂相贴,裙摆相叠,在同一把油纸伞,穿行于朦胧烟雨之间。

    关外冬风依旧 光飒沓三千景,难解思……

    这天傍晚,雨越越大,窗外风雨滂沱,电闪雷鸣,泛着气。

    华瑶邀请杜兰泽留宿。她柔声:“杜小,雨太大了,你一个人回家也不方便,这几天,你不妨住在县衙,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你。”

    “多谢殿意,”杜兰泽端起一盏茶,“明日午时,这场雨就停了。”

    华瑶半信半疑:“是吗?”

    杜兰泽:“是与不是,明日便知。”

    华瑶:“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当然相信你,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杜兰泽:“您谬赞了,我居无定所,四漂泊,跟着镖局在全国各地买卖古董字画,赚养活自己。”

    华瑶与她对视:“杜小……”

    杜兰泽:“殿若不嫌弃,可以唤我兰泽。”

    华瑶从善如:“兰泽,我见你端方豁达,举止温文尔雅,如同芝兰玉树一般。柳平向我举荐你,说你能劝降贼寇。可是,如果我派你去监狱,让你和囚犯打,就像是把一块玉扔污泥里,我实在是不放心。”

    杜兰泽又对她笑了:“与其把我当作玉,不如把我当作镜。殿以礼待我,我回之以礼,礼尚往来,效仿其形,端方豁达的人,正是殿,而非兰泽。”

    “你讲话真好听,”华瑶,“你在凉州、沧州等地游历的时候,又有什么见闻呢?”

    杜兰泽反问:“您是想听我的见闻,还是想了解凉州、沧州的况?”

    华瑶隐晦地暗示:“我的官职是凉州监军。”

    杜兰泽便说:“我曾经在凉州住过一年,那年初冬,敌国大军压境,关外战事频繁,凉州不得不兵应战。盗匪窜于凉州、沧州、岱州各省界,沧州与岱州互相推诿,不肯通力合作、追剿盗匪,终究酿成大患。今时今日,盗匪势力猖獗,已经蔓延到了岱江沿岸,若不尽快铲除,后果不堪设想。”

    华瑶仰喝完了半杯茶,然后才问:“我想杀光盗匪,安定民心,你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

    杜兰泽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只说:“您应该扼守关隘、选用人才,对贼寇使用离间计、招安计,最终斩草除,永绝后患……各项分派,缺一不可,若是没有兵权,这一切都很难到。”

    华瑶不假思索:“你比柳平坦诚许多。”

    杜兰泽依然谦逊:“您过于抬举我了。”

    华瑶格外直率:“那我这么说吧,柳平谨言慎行,而你随机应变。你看,兰泽,我心里有什么话,对你都是直说的,我自觉与你投缘,就不想拐弯抹角地试探你。”

    窗边挂着一竹帘,遮挡了丝丝缕缕的雾,雨声淅淅沥沥,绵绵无绝。

    华瑶挑起竹帘,观望夜雨。她依照大雨扣窗的节拍,轻轻地敲了几,颇有少年人的天真烂漫。

    少年人?

    杜兰泽恍然记起,华瑶今年也才十七岁,比自己小了整整十岁。

    华瑶放竹帘,坐到了杜兰泽边。

    她们二人同坐一把椅,杜兰泽忽然开:“取巧一时,柳平不如我,俯仰一世,我不如他。”

    华瑶往旁边挪动,距离杜兰泽更近:“何此言?俯仰一世,又作何解?”

    杜兰泽嗓音极轻:“我没有考取功名,前途未卜,正如池塘里的浮萍,随波逐……”

    “不,”华瑶断定,“在我看来,柳平对你十分敬佩,可见你的学识在他之上。柳平二十岁举,算是个聪明人,你比他更聪明,却没参加过科举。”

    华瑶扶着椅的靠背,侧斜坐,把杜兰泽退到了角落里。

    华瑶还问:“为什么呢,兰泽?你不参加科举,是因为你不想官吗?”

    杜兰泽正要回答,华瑶搭上她的袖:“先别开,等你想说真话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吧。”

    她们二人的衣袖堆叠在一,袖纹两相辉映,恰好是浅红青绿,牡丹映翠柳。

    杜兰泽倚靠着一方枕,从容地问:“常言‘千人千面,百人百’,您如何辨别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华瑶扯了扯她的衣带:“我们私时,你不必对我用敬称,君淡如,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

    杜兰泽低看着自己束腰的锦带,那条锦带的另一正被华瑶牵在手心里把玩。

    大梁朝有一个典故,名为“锦带之”,特指开国女帝和女相之间的君臣恩。据说,女帝征伐四方时,遭遇伏兵,险境,女相又负伤在,岌岌可危。女帝就把女相抱到自己的上,用一条锦带系住她,与她同生共死。

    思及此,杜兰泽半低着,饮茶。

    华瑶轻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你讲了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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