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听话地停
了想要跟随的脚步，一如往日那般乖巧，守在了这间陌生的民宿里。
明天，她就要走了。
大老远来这里一趟，竟然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
她们往后就要一直这样了吗？
言看着窗外车来车往，忽然
觉到一阵落寞与虚无，仿佛这世界的纷纷扰扰好像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其实也不是忽然，她有这样的觉很久了。
早在上一次，她独自一人走上天台，望着一座被雪铺得银白的城市，望着昼夜不歇的明灯，还有
路上来来去去的车辆，就已经有这样的觉了。
只是这次更甚。
那个晚上，简欣依旧是凌晨回来的。
言一直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手机的电满了又空，空了又充，终于盼来了那个不愿回来的人。
言在简欣
门的第一时间站了起来，都不等对方如平时一般礼貌
打个招呼，就先一步开了
。
“或许我们应该聊聊。”
“嗯？”简欣装作听不懂。
其实她装得很差，因为
里的抗拒并没有藏住。
可言没有放过她，只是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很
定地第二次说
了那一句：“我们应该聊聊。”
“聊什么？”
“你还在生气？”
“没有啊。”
“你还在生气。”言的语气笃定起来。
她看着简欣，用自己快被等待消磨殆尽的耐心，静静地凝视着那双试图回避的睛，似想等到简欣的回答。
她想，简欣一定还在生气。
既然生气，那就发
来，哪怕是责怪她，甚至骂她也好。
可简欣的目光也忽然不再闪躲，只是同样安静地回应着她的凝视，淡淡说了一句：“没有啊。”
语气淡淡的，没有
意，也没有恨意。
好像只是心里有过那么一团火，然后一场大雨落，它就熄灭了。
火灭后，灰烬留在原地，又被风
走。
那么自然，那么平静，在人心底掀不起一丝波澜。
这一切超了言的设想，她好像忽然之间不知该要怎么面对了。
简欣越过她的阻拦，没事人似的走卧室，换上了轻薄的睡衣。
言愣了一，跟屋里再次追问：“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这算躲着吗？”
“不算吗？”
“我只是在
我觉得有意思的事。”简欣回
看着言，底似有疑惑，还带了些许讽刺，“你觉得，我们这样一起窝在民宿里，是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你不
兴啊，你不喜
。”简欣笑着，无所谓地说了一句，“没关系，我都知
，我也不是非要拉你
我的小圈
，大家各各的，谁都别扫谁的兴就好了。”
“……”
言哑无言。
这样平淡的语气里，多少有着几分怨气。
她想抓住它们，证明自己可以去改，可以发现问题，可以在次得更好。
可她忽然觉得呼
都变得好困难。
是一阵没来由的委屈，在听到这些话的瞬间淹没了她。
她觉得自己应该有很多话想要和简欣说的。
她知自己的失约让简欣十分失望，为了让简欣开心一
，她主动提了这次假日要来帝都陪简欣。
可她的觉得，她的知，都在一句轻描淡写的“没意思”面前变成了天大的笑话。
所以她忍不住去问：“非要这样吗？”
带着前一层薄薄的
雾，带着心里最后一
绷的弦，带着所剩无几的理智，她又一次轻声追问着：“你非要用这
态度和我说话吗？”
“那要什么态度？”简欣反问，“像从前一样大吵大闹吗？”
“……”
“你是不是喜那样歇斯底里的我？歇斯底里的我，在冷静的你面前，看起来是不是特别像一个破了防的失败者。”
“……”
“言，你知吗，我忽然开始很理解你，从前我真是不懂啊，为什么每一次争执你都能那么冷静。”简欣说着，不由笑了，“现在我明白了，原来足够冷静的时候，是因为心也是冷的。”
言有些听不懂简欣在说什么，为什么每一个字都砸在她的心上，那么轻的语调，那么重的话，压得她快要无法呼。
“你想和我聊什么呢？”简欣坐在了床边，很无所谓地看着她，“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
“我爸死了，喝醉酒后摔了河里，我……”
“嗯嗯。”简欣了，“你爸比我重要。”
“……不是。”
“是，你用行动证明了。”简欣淡淡说，“他生你，养你，他是你亲爸。所以他骂你，打你，甚至拿你去换彩礼，他死了你也是要为他送终的。”
“……”不是这样的。
“言，我说句难听的。如果不是我家里了你爸要的那笔钱，你早就被抓回去和不认识的人结婚生孩去了。”简欣歪了歪，伸两手指，事不关己般轻轻晃了晃，话语里满是淡漠，“二十万，那一年，是我家把你买了，你应该不知吧？”
言一时失语，只是震惊地看着简欣。
有那么一瞬，她忽然觉得简欣变得好陌生，陌生得不再是她曾经熟悉的样。
而她的心里生了一个念，简欣此时此刻会变得如此陌生，她这个可恶的人便是那个最大的“功臣”。
可她应该说什么，她又能够什么？
言不知，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只知，简欣就坐在她的面前，面无表
地把话继续说了去。
“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吗？因为我忽然醒了，我像是掉了童话梦里的傻，幻想着不切实际的，然后一度沉沦到哪怕很痛，也努力忽略着试图唤我回去的现实。”
“我真是看过太多破烂言小说了，它们都把我害惨了……”
“我从前总觉得，我们就像小说里注定要在一起的主角，我应该是那个小太
，负责治愈你，救赎你。”
“我竟然一度认为，我就是你的天使，我会温
你，而你会我到不可自
……我们历经磨难，一起变成更好的自己，最后和和
，幸福快乐。”
“可是我错了。”简欣的话说到此
，有了几分无奈与哽咽，“我什么都不是，我自信到了自负的程度，我连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控制不好，竟还妄想拯救别人。”
“哪有那么多小说主角啊？”她自嘲着笑了，里噙着泪，“这世上大
分的人都过着庸庸碌碌的人生——我并没有自己想象
那么厉害，我不了故事里治愈别人的小太，我不是谁的天使，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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