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系之舟(1v3) - 39回京（叶线）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舷窗外，北国的早依旧带着料峭寒意，灰蒙的天空与香港的明媚截然不同。霍一解开安全带，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屏保是与方欣在香港家台的合影，背景是维多利亚港的璀璨夜景。

    方欣的笑容甜腻，依偎在她肩。而另一条不久前收到的加密信息，来自joyce，容简短，是关于一本戏剧理论书籍的探讨，字里行间是成年人心照不宣的智力调。

    一极其复杂的充实包裹着她，像一层温的油脂，腻地贴合在肤上，隔绝了外界的同时，也让里的绪变得朦胧而暧昧。恋，稳定关系，艳遇又轨…香港的一切如同一个彩烈、声响嘈杂的梦境，而此刻，飞机舱门打开，涌的冷空气将她拉回另一个现实——一个由叶正源构筑的，冰冷、威严、却又是她生命原的现实。

    过了天，她又回来了。

    心态已然不同。那些纠结、痛苦、自我厌恶，似乎真的在方欣的温柔和joyce带来的放纵与智力角逐，被稀释了许多。她面对望更加坦诚，也更随心所。这心态上的变化，最直接地反映在她即将面对叶正源的态度上。

    不再是青期时那仰望雪山般的敬畏与恐惧织，也不再是离开她独自生活时刻意维持的、带着刺痛的疏离。现在，一更…狎昵亲近的念，在她心底蠢蠢动。

    既然上海那个夜晚，界限已经被妈妈亲手打破；既然之后在北京的陪伴，纠缠已成常态；既然妈妈默许了她边存在着方欣，甚至可能隐约知晓joyce的存在而未加阻拦……霍一想着，心底那因为得寸尺而产生的恶劣兴奋就难以抑制。

    凭什么总是她被这份禁忌的折磨得辗转反侧？凭什么妈妈永远那样冷静自持，连失控都带着一居临的审视？她要把那座雪山拉神坛，沾染上属于她的气息和温度。

    她想更任，想把过去那些不敢宣的撒、那些压抑在心底的黏糊劲，通通补回来。她已经大了，足够壮，足以承受可能的结果，也足够狡猾，懂得如何利用妈妈那看似不可摧的防御，独独为她敞开的细微隙。

    取行李，过闸机。一辆黑的奥迪a8已经静候在指定位置。司机沉默地接过她的行李箱，为她拉开车门。车空气清新，带着叶正源惯用的那冷淡木质香调的痕迹。

    “直接回家。”霍一吩咐，声音平静。

    “是，霍小。”司机应。

    车辆平稳地驶市区车。霍一靠着车窗，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逝。她想起离开香港前，与方欣的缠绵。方欣似乎察觉到她这次回京的不同，格外黏人，一遍遍确认她归期，在她颈窝间留轻柔的、不至于让叶正源现在看见的浅淡吻痕。她也想起与joyce最后一次“书籍讨论”，在她买的另一公寓里，近乎搏斗般的，汗淋漓，神却在度的对抗与契合兴奋战栗。

    这些记忆让她微微发。但奇妙的是，它们并未冲淡她对即将见到叶正源的期待，反而像是一开胃酒，吊起了她的胃，让她对接来与妈妈的相，生一前所未有的、跃跃试的征服。

    妈妈会是什么反应？她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叶正源节节败退的样。

    车驶那个戒备森严、却安静得只剩风声和鸟鸣的大院，最终停在那栋熟悉的小楼前。一切依旧，连门那棵老松树的姿态都未曾改变，时间的速在这里似乎格外缓慢。

    霍一了车，一清冷的空气，腔里那颗心，得稳而有力。她拎着随的包，推门而。

    室温如，光线柔和。叶正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着镜，翻阅着上的一份文件。她在家时穿着相对休闲，一件灰的羊绒领衫，盘着一丝不苟的发髻，侧脸线条依旧冷峻，却因居家的环境而稍微化了些许棱角。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目光透过镜片看过来。那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静，带着审视的意味，但在及霍一影的瞬间，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波动，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

    “妈妈，我回来了。”霍一走过去，语气自然地像是在外奔波一日归家的女儿，但尾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的甜腻。

    叶正源放文件，摘掉镜，嗯了一声。“路上顺利吗？”

    “顺利。”霍一走到她边，很自然地挨着她坐，手臂几乎要贴上她的手臂。她能闻到叶正源上极淡的、混合了纸张墨香和冷冽香的气息，这是独属于妈妈的味，让她安心，也让她…兴奋。

    叶正源似乎对她突然的靠近顿了一，但并未移开。她的目光在霍一脸上停留片刻，像是确认着什么，然后才淡淡开：“香港的事都理好了？”

    “嗯，后续都差不多了，玄都这个项目彻底完成，暂时没什么事。”霍一说着，越发放松地靠向沙发背，姿态慵懒，目光却大胆地连在叶正源的侧脸、脖颈、以及领衫包裹的曲线。“方欣那边还是老样，偶尔有通告拍。”

    她刻意提了方欣，想看看妈妈的反应。

    叶正源的表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极轻地蹙了眉，似乎不太满意她这般懒散的坐姿，但的话却依旧是：“顺利就好。你瘦了，香港的饮不合胃？”

    “想家里的菜了。”霍一从善如地接话，语气放得更，带着显而易见的撒意味，“也想妈妈了。”

    这话直白得近乎冒犯。尤其是上她此刻毫不掩饰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

    客厅里安静了一瞬。只有墙上的挂钟发规律的滴答声。

    叶正源转眸看她，目光得像潭。她没说话，只是那样看着霍一，带着一无形的压力。若是以前的霍一，早就在这样的目光心虚气短，要么狼狈移开视线，要么作镇定却心惶惶。

    但现在的霍一只是眨了眨，甚至微微歪，一抹有些无辜的笑容：“怎么了？妈妈不想我吗？”

    她看到叶正源的极轻微地动了一。那是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却让霍一心脏猛地一——她捕捉到了！妈妈并非毫无反应。

    “多大的人了，还撒。”叶正源终于开，语气依旧是那惯常的、带着轻微训诫意味的冷静，但若仔细分辨，那冷静底似乎藏着一丝极细微的…无奈？或者说，纵容？

    “多大也是妈妈的女儿。”霍一得寸尺，一歪，脆将脑袋靠在了叶正源的肩膀上，发丝蹭过她的颈侧肤。“好累，妈妈，靠一。”

    叶正源的似乎僵了一瞬。霍一能觉到她肩膀的线条绷了。她闭着，假装疲惫，实则全官都度集，捕捉着叶正源每一丝细微的反应。

    预想的推拒没有到来。

    叶正源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极其缓慢地，放松了。她没有抬手拥抱霍一，但也没有推开她，任由她靠着。甚至，霍一觉到，那只有些冰凉的手，极轻地、仿佛无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