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_我所创造的世界[西幻]by湖砚

……那里是什么铺？我一时想不起来。那扇门比裁铺的还要旧，还要脏，稍微走近些就闻到一重的霉味。男人握着门把，试图把它拉开，可门是锁着的。他用力拧了几把手，锁里只传来涩的声。他停了停，稍微踮起脚，伸胳膊，往屋檐的某隙里一摸，取了一把生锈的钥匙。

男人把钥匙/锁孔，又拧了一门把。锁打开了，然而也许是太久没有人，门轴锈得几乎粘合在一起。男人又使劲推拉几，终于，“吱嘎”的涩响一，仿佛推动一块几万斤的磨盘；门开了。

墙灰和泥“扑簌簌”地从门楣上掉来，还夹着几棵又细又的草——这屋有多久没住人了？我探望了望，看到里面黑漆漆的，就不是很想去。那男人也在门张望一，然后抬迈门里。屋里很快传来“丁零当啷”的响动，他撞到了什么，又扶起了什么，碰翻了什么，又打开了什么……然后“嚓”的一声，火光烈地腾起，整间屋被照亮了。

这屋和裁铺的店面差不多大，然而堆了太多杂，让它显得十分仄。墙上挂满各我不认识的工，大大小小，短短。火光把它们的影拉得很，火焰起来，它们就像一条条在墙上地上天板上扭动的蛇。我看到男人燃的不是炉也不是炉，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窑炉。炉边还架着一块大铁砧，一个空了的木桶倒在地上，大概就是刚才被打翻的。

我想起来了，裁铺的旁边是铁匠铺。伊说过，铁匠就是给勇者打造武和装备的人；后来王被打败了，勇者也归隐了，再没人需要屠的宝剑，于是铁匠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把视线转向那个男人。他正在屋里东翻西找，，打开这个又打开那个，灰尘像雪片般四飞扬——他就是那个失踪的铁匠？

镇上唯一的铁匠终于回来了？

（那……蓓丝会不会也……？）

我顿时好奇起来，想走屋里去和他说话，可窑炉的火焰太旺了，光是站在门也快被烘汗。我喊他，问他想起什么来没有，记不记得自己是去了哪儿，可铁匠看上去很专注，我问了几声，他都没反应，我也就不问了。

小巷外面突然响起一片吵吵闹闹的说话声，越来越近，转就涌巷里来了。我循声转过去一望，只见镇上的人成群结队，正朝这边快步赶来。他们来找这个人？我想喊男人快走，可仔细一看，来的人一个个看起来都兴极了，睛亮得发光。领的是刚才在广场遇到的小孩，他一边溜鼻涕，一边挥舞双手，连蹦带，像只激动的鸭，在巷里跑得脚生风，几乎连鞋都要甩脱来。他把手拢成喇叭，大声喊——“回来了！他回来了！波尔回来了！”

——波尔？

我立刻回，然而男人好像对这名字毫无反应。他好像本没听见外面的响动，还在执着地把柜一个个打开，把箱一个个掀翻，连陶罐都要倒过来摇晃几……他到底在找什么？

人群闹哄哄的很快就到了门。我赶让开几步，让他们过去。人们挤铺里，挤到男人边，亲地喊他的名字，激动地拍他的肩膀，还有个叔叔推开人群用力地抱他。然而被喊被拍的那个看起来一雾，被抱住的时候还吓了一，像只被惊醒的猫鹰。好像所有人都认识他，他却不认识任何人。那些人又说起很多事来，声音太多太吵，我只听到几个词，“回来”“走”“平安”之类的。刚一回来就受到这样的迎，看来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人……至少不会是坏。

我在门站了一会儿，觉不上话，也听不清他们在说的话，就朝人堆喊了声“我先走了”——不知有没有人听见，反正我要走了。伊说的不错，季的第一天就该去走走，要不是我走了这一趟，也许那个人现在还躺在湖边的烂泥里，也许现在还在林里迷路……想到这，我又涌起一轻快的愉悦的觉，可能书上说要帮助他人，就是因为这么了之后，会让自己很兴吧。我决定原谅他说我“不应该在这里”；现在想想，说不定是因为他没见过大后的我，所以才会这么胡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