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海域2：如渊 - 第176章

    但向云来心里有一个角落会窸窸窣窣地低语：但，你确信隋郁说的线索都是真的吗？那些所谓的线索真的可信吗？你唯一能参考的难不是海域很特殊这一吗？你怀疑过的，你曾经也不敢完全信任隋郁的每一句话，你都忘了吗，向云来？

    向云来心想，在任东楼思考隋郁问题的自己，大概也是个无心的渣男。他抱着脑袋趴在车上，叹一声。对于人生态度轻佻、认为烦恼的事切勿太多时间思考的向云来而言，每每想到隋郁和任东的事，他的本能就会让他再一次、一次次地缩回壳里。

    思考之后必然要行动，否则思考就是浪费时间；可他如果有所行动，就必然会打破现在的生活平衡。即便这平衡看起来岌岌可危，但至少还能保证生活继续去。面对任东的时候，向榕的未来是随时可以止他考虑两人关系的终止符。当秦戈认为他任由自于不确定状态的时候，他有一瞬间忽然产生了烈的反驳冲动：真羡慕事事都可以确定的人，他们一定随时随地都勇敢自信，一生没经历过挫折，也没经受过任何左右为难、钢丝行走的困境。

    向云来知自己狭隘，也知这想法非常无礼。他曾隐约听同学提过，秦戈和谢京也吃过许多苦。他把这个念捺了去。

    大多数时候，当他面对选择困境的时候，他总会先思考向榕的问题。向榕就是暑假作业背后那两页参考答案，他一翻开就能得到正确解答但面对隋郁，参考答案没用了。

    你又在想隋郁了，你又开始想了！向云来砸了车。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去也没问题的，向云来。他开始搬自己最习惯的说辞：没有危害，没有波折，轻松舒服。唯一为难的人，大概只有自己而已。但他从来最习惯忍耐，没问题的。别问，别探究。

    停了很久的雨又淅淅沥沥落来，天空动雷光。这画面让向云来想起任东的海域。任东也正好抱着装打印机的盒从公寓走来。向云来刚拿雨伞，角余光忽然看见前方有人奔跑而过。

    柳川？！向云来大喊。

    雨分明停了很久，柳川却浑透。他听见呼唤，扭跑到向云来面前。向云来大吃一惊：柳川上漉漉的，但不是雨，而是汗。他不知从哪里跑回来，发都透了，因为脸太苍白，睛愈发显得黑。他哭过，双赤红浮，更难办的是，他的气息相当不稳定。

    任东站定在公寓门前，并没有上前帮助向云来和这个年轻人的意思。向云来从车上来，把柳川拉到一旁：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柳川上环绕着细细的、混的雾气。他的神无法凝聚。向云来在刹那间想起在夜的婚纱店后门，袭击自己和秦小灯的狂灰狼。

    柳川，镇定一！向云来恨他得太，自己本无法与他平视，只能抓住他肩膀，知我是谁吗？看清楚我，好吗？别怕，我在这里，你海域里的任何问题我都可以解决，明白吗？

    柳川怔怔看向云来，。

    向云来：告诉我你怎么了？

    泪从这个发和瞳仁都像墨一样黑的青年来。一句话被他嚼得粉碎骨，向云来凑近了，才捕捉到碎片：方虞他们他的

    向云来心一沉：完了，方虞，柳川的命门。

    此时隋郁不在边，向云来沉声说：你不用说，我直接看，可以吗？我能你的海域吗？你必须保证不攻击我，不诱发海啸，你要让我潜，让我看到你的层意识和记忆，听到了吗？柳川！听明白没有！

    他顿了顿，放缓声音：我是方虞信任的人，你没忘记吧？

    柳川不停，颤抖着双手接过从向云来肩的象鼩。向云来立刻了他的海域，甚至直接越过了防波堤。但是还没看清楚海域翻涌的是什么东西，柳川的自我意识就朝他张开双臂，把他抱怀。

    向云来浑发抖：柳川的自我意识正于狂怒和狂悲之，他的视野疯狂晃动，唯一能看清楚的，是自己正坐在一个会议室里，面前有三个人：谢京，雷迟，和一个向云来不认识的女人。

    柳川雷迟的声音断断续续，你方虞吗？

    柳川。

    一张照片放在了柳川面前。

    向云来非常吃力地辨认照片上的字。

    032号，大脑。

    方虞（哨兵，全盲），神黑猫（临终时转化为人类形态，十分罕见）。未二次理，未标价。询价次数：13。

    在混沌不清的视觉和听觉，向云来艰难地明白了，是什么让柳川这样崩溃。

    方虞在二六七医院见的最后一个人是向云来。当时他况危急，向云来仓促地离开了他的海域，随即医生开始抢救。所有人都以为方虞死了，但没有--方虞只是再一次陷了度昏迷，同时他的大脑正在逐分逐秒地丧失活力。

    当时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以家属不得再icu病房为由，没有让方虞的外婆和他见上最后一面。他们把方虞转到了另一个病房，最后秘密转移，离开了二六七医院。彼时外婆因过度伤心而院，柳川、柳川的父母，甚至连胡令溪也来帮过忙。但没有人怀疑过医院的死亡证明，也没有人怀疑那位面容慈善、心襄助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