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笔录，阮薇一直翻到她记录的船上第一次屠杀这才停
。
“夏德江死后一个月，舟海2624号远洋鱿钓船上才发生了第一次真正的屠杀，其
二副王康仪、
机
温清，以及吴峰凯、方立哲、温明、刘旭、岳
、陈新磊和薄
福这一共九人遇害，最终船上原本的
理层只剩你和大副付立平，以及大王轶群三人，可最后所有的理层里只有你回来了，李大海，你难
不想对此解释什么吗？”
李大海这是自刘建平坦白罪行后第一次受审，所以他尚且还不知其他人都已经将真相和盘托
了，他只是不敢置信地听着阮薇一个一个说那些名字，他惊恐地瞪大双
看向阮薇，阮薇清楚地看到了李大海球上细布的血丝，这让他的双看上去仿佛血染一般赤红。
“很惊讶吗？你不用这么吃惊，刘峥嵘他们已经把所有的真相都坦白了。”
李大海闻言垂
丧气，他痴痴地笑笑：“我早该猜到的，这一切
本瞒不住。”
“是吗？”阮薇嘲讽地轻哼一声，“那你当初成为舟海2624号远洋鱿钓船的船的时候，当你在船上苛待那些船员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今天的结果呢？”
李大海忽然抬起，他用那双血红的睛盯着阮薇，可阮薇
觉不到他目光的聚焦。
她在等待他的答案。
————
李大海记得，劫船时刘峥嵘和包德文率先冲
了船室，他们用
把自己打到在地，李大海还以为自己是在
梦，但刘峥嵘彻底叫醒了他。
刘峥嵘用脚踩住了李大海的脸，包德文他们顿时爆发了嘲讽的笑声，李大海的心里也升腾了无比的怒火。
“刘峥嵘，你知你们在什么吗？你们现在收手可还来得及，我一定既往不咎！”李大海愤怒地斥责，从前船上没有任何人敢反驳他的命令，所以他真的以为刘峥嵘会收手，直到包德文对他肚
的一脚踢碎了他的
梦，直到李大海听见了舷梯上夏德江的惨叫。
那样的惨叫，仿佛是从地狱的
渊传来，李大海吓得汗
乍起，宛如那个倒在地上生命逐渐
逝的人是他。
不仅是他，方才赶到船室，准备规劝刘峥嵘等人的大副付立平、二副王康仪以及机温清三人这一瞬间也没了血
，他们就是在那个时候才意识到了害怕。
当他们被刘建平等人押送到宿舍时，李大海看到了夏德江的尸
，以及夏德江
开始凝固黑红的血迹，
烈恶臭的血腥扑面而来，李大海等人都是
忍着才没让自己吐来。
那一幕，李大海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死人，以后的一个月里李大海也是一闭就能看到夏德江的死状，以及那潜伏在鼻息间的血腥、恶臭。
他也永远不会忘记，当他们四人被押送到宿舍里，他们四个人只能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起，因为他们谁也不知刘峥嵘和包德文还想
什么。
他们会死吗？李大海不知，付立平王康仪温清也不知，他们只能在煎熬里痛苦地度过每一秒，像是阿鼻地狱里的业火在炙烤他们，每一次呼
都是罪过的报应。
终于，他们熬过了刘峥嵘的审判，他们活来了，因为刘峥嵘还需要他们来掌舵，他们都想回家。
期间李大海也想过在航向上动手脚，甚至向其他偶尔
肩的海船求救，但刘峥嵘实在太机
了，每一次危险的苗都会被他扼杀在摇篮里，李大海终于彻底放弃了所有的妄想。
他就像行尸走
一样每天麻木地控制舟海2624号远洋鱿钓船返航，直到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大家仿佛都快要忘记夏德江遇害这件事的时候，李大海竟然也忍不住地幻想起来，他也许真的可以回家了。
第一次，李大海这么渴望脚踏实地的觉，他希望回到家里，老婆会为他准备一桌
腾丰盛的饭菜替他接风洗尘，他会地喝上一顿，喝得烂醉，把这些噩梦都忘掉，等再次睁开睛，他会获得新生。
如果……
王康仪找到李大海，他告诉他，他已经集结了不少人，就等待一个时机重新夺回船上的控制权，届时他们再返航，把刘峥嵘等人
给警察局，公司就不会罚他们，甚至还会给他们奖金。
王康仪的计划简直完，完得宛如一场梦境，如果不是李大海注意到了那个总是在角落里监视他们的
毒神，李大海一定会无法自
地沉醉其。
刘峥嵘果然注意到了，每次看到王康仪温清他们聚在一起商量，李大海便想提醒他们，但李大海始终没有那个勇气，因为他知，他们就要回家了。
李大海真的想要回家，他想要活去。
————
“所以当刘峥嵘拉你
伙，你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阮薇听完李大海的叙述后问。
李大海忽然沉默了，他好像在追忆，阮薇看到他扬起嘴角，却泛了泪光。
————
黄金波告诉刘峥嵘，包德文他们明天会对他动手时，刘峥嵘立
便决定了，当天晚上他们就要先一步手给包德文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计划是刘峥嵘早就想好的，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北上日本是他们唯一的路，可船上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一切都是早就注定的，包德文很清楚，刘峥嵘也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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