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识君 - 谁人不识君 第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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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纷纷跪拜。

    潘笑之举圣旨走大殿,季颂寰疑惑地看向潘笑之,他不知潘笑之打的什么主意?

    潘笑之淡淡提醒:“陛,请接旨。”

    “……”季颂寰从容行礼:“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命,统御万。丞相之职,当秉持公正,辅佐政务,然丞相喻勉,时有越职独权之嫌,屡违朝纲,不敬皇权,今决意废黜其丞相之位,以儆效尤。”

    左明非心里一咯噔,他没想到先帝临终前竟然会留这么一个遗诏,这不是着喻勉与景熙帝夺权吗?

    “念其往昔斩将搴旗,保我边疆安定,朕心不忍,准其罪立功。兹特授尔为鸿胪寺卿,使北岳,游说各落归服我大周,攻克乃还,钦此。”

    举朝寂静,左明非耳嗡嗡声一片,就连季颂寰也说不上来此时该喜还是该忧。

    潘笑之环视四周,明知故问:“喻大人呢?为何不见他?”

    目光汇聚在左明非上,左明非莫名火起,他终于明白了喻勉为何包容他的所作所为,因为喻勉早就有了自己去北岳的打算!

    左明非极力控制着怒火,一字一顿地温和开:“喻大人染重疾不能起,恐怕不能接旨,还请陛重新定夺。”

    “臣接旨。”喻勉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不计其数的目光落在喻勉上,他着朝服形坦然地走大殿,走到潘笑之旁,然后双手郑重地接过圣旨。

    左明非看似平静地站着,他角带着几分冷淡的笑意,死死地盯着喻勉的背影。

    喻勉对景熙帝俯行礼:“微臣见过陛,臣因病未曾参加陛的登基大典,还请陛降罪。”

    季颂寰顿了,场上的气氛十分微妙,这对他甚至对整个朝堂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独断专横的权臣离开朝堂,光风霁月的贤臣留辅佐。

    但季颂寰久久不能回神,因为他从喻勉那不卑不亢的能够看,喻勉为了这一刻似乎等了很久。

    季颂寰缓缓:“卿…大病初愈,朕心甚喜,再者完成先帝遗愿使图戎,还要有劳卿,卿当保重。”

    念诏书的官员望着诏书上季颂寰任命左明非的官职——这官职分明和喻勉的一模一样,这可如何是好?

    他犹疑地看向季颂寰,低声:“陛,这…”

    季颂寰不动声诏书,勉笑了笑,温声:“自先帝驾崩以来,诸位大人夙兴夜寐,劳心劳力,今晚设宴,一为犒劳诸位,二为…为喻卿送行。”

    “臣等遵旨,多谢陛。”

    散朝后,素来恭敬守礼的左大人怫然离开,连宴也不曾参加。

    望着左明非冷淡的背影,喻勉眸光微闪,他轻哼一声,这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左三也合该尝上一尝。

    不而散

    满醉意地回到府, 喻勉并未发现左明非的形,听府人说,左明非从早上上朝后就未再回来, 喻勉低笑一声, 他颇为痛地眉心,估摸着左三气得不轻。

    喻勉再次门, 街市仍旧闹, 新皇登基,四载歌载舞, 百姓脸上洋溢着笑容, 似乎在迎接着盛世将至。

    喻勉在闹市外围站了片刻,然后往左府的方向走去。

    他动作利索地翻墙院, 在落地时因为醉意稍微打了个趔趄,稳住形后, 喻勉稍微松了气,他一边嫌弃左府的路不平, 一边暗自庆幸自己这幅样没被人瞧见。

    喻勉动作潇洒地转,然后微顿,在他后,左明非坐在亭里,前摆着一张古琴, 他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喻勉,留意到喻勉略显僵的模样,左明非眉梢微挑,仍旧不发一言。

    喻勉:“……”

    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负手而立, 片刻后,他朝左明非走去, 声音如常:“为何不回家?”

    “喻兄这话没理,这里才是我的家。”左明非漫不经心地回应,他指尖轻轻扫过琴弦,古琴发几声似是而非的音调。

    喻勉顿了,然后低着嗓音说:“憬琛,别闹。”

    “我有资格闹吗?”左明非垂眸拨着琴弦,弦声低缓沉闷,伴随着不再明朗的人声,“说到底,我与你名不正言不顺,你不把我当自己人也是应该。”

    喻勉走到左明非边,他半蹲/,伸手覆盖住左明非的手背,耐心:“你明知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到底要什么!”左明非蓦然抬眸,他周的气息不再平和,爆发力将古琴掀翻在地,古琴顿时四分五裂。

    喻勉的发丝被掀动,但他没有动,扑面而来的威压也没有伤到他。

    “喻勉,我在你里是不是就是个笑话?”左明非盯着喻勉,怒气让他泛起血丝,“你轻而易举就能打我经营的一切,你想证明什么吗?证明我永远也赢不过你?看着所有人被你算计在手,你是不是很自得?”

    喻勉沉默片刻,稳当开:“你如此生气,是因为我算计了你?还是因为看着我即将赴险自己却无能为力?”

    左明非一气堵在

    喻勉握住左明非的手,他拇指轻轻划过左明非被琴弦割伤的指尖,稍显漫不经心:“你也知北岳是虎狼窝,你现在会到我被你算计时的心了?你不愿看我赴险,难我就愿意看你赴险吗?”

    左明非反握住喻勉的手,由于用力,他血的指尖在喻勉的手背上蜿蜒血迹,他盯着喻勉:“喻大人惯会巧言令。”

    是。

    也许。

    喻勉不忍心看他前往北岳。

    但是,仅仅如此吗?

    左明非不相信。

    喻勉心疼他是真,厌恶朝廷也是真,这和喻勉厌恶朝廷,却仍要回来争权夺势一样矛盾。

    喻勉少时潇洒不羁,驰骋在疆野之间,对京城的纸醉金迷最是不屑,后来是人非,十年间他如同行尸走般颠沛离,到最后冤案昭雪回到京城,尽用一手遮天形容他也不为过,但左明非知,喻勉对这个鸟笼一般的地方厌恶透了!

    朝廷对喻勉来说像一片荆棘困境,他凝视这个带给他不幸和痛苦的地方,然后嗤之以鼻,他要不容置疑地掌控这个地方,就像蔑视他曾经的苦难,纵然被扎得鲜血淋漓。

    现在,喻勉要离开了。

    他会回来吗?

    左明非不敢赌。

    喻勉忍不住皱眉:“左三,我被你了千日醉卧床数日也未曾同你置气,你讲讲理。”

    “你当然不会同我置气,因为从我算计你那一刻开始,你也开始算计我了,不…你远比我要过分,你睁睁看着我,看着我谋划了一场笑话。”左明非注视着喻勉:“你自负极了。”

    “大局已定,我们相的日不多了,你确定要一直同我这般?”喻勉放轻声音,安抚:“憬琛,这不过是我们之间惯常的较量,你我之间不分胜负,我答应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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