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识君 - 谁人不识君 第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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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明非不加推辞且仪容卓然,他温文尔雅地端起酒杯,与将士们洽共饮,且他有意为喻勉拦酒,不知不觉间,酒瓶空了一大半。

    “左大人不但是真君,也实乃为真汉!”吴懿豪地笑声。

    “左大人海量!”

    “海量啊左大人!”

    主位之上,喻勉一瞬不瞬地看向左明非。

    左明非虽然神清明,但他起又坐的瞬间有些虚浮,心知左明非是个有分寸的人,所以喻勉在一开始并未声阻拦,但一晚上来,喻勉发现左明非在端方之余,还有些放任的意味。

    带起哄领酒的是吴懿,吴懿正豪迈地饮着酒,忽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有野兽盯上般的骨悚然,他意识回,正好对上喻勉两冰冷冷的目光,吴懿一酒差来,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打着哈哈:“行了行了,左大人是读书人,弟兄们差不多得了,走走走,去找凌隆凌乔那俩小,他们看起来像是海量的主儿。”

    凌隆凌乔一左一右地护卫在喻勉两侧,听到吴懿的话,两人不为所动地站着,任凭别人如何邀请也不松

    最后,喻勉淡淡:“本官有伤在,不便饮酒,凌隆凌乔,你们代本官陪诸位将军喝个尽兴吧。”

    两人抱拳:“是。”

    临走的时候,凌乔悄声问凌隆:“哥,主什么意思啊?”

    凌隆一脸平静地说:“将吴懿将军他们喝趴的意思。”

    “啊?那为啥不一开始就让我们去?”

    “因为那时候公还没被酒。”

    “哦。”凌乔恍然大悟:“主在替公抱不平啊。”

    耳边的喧嚣声似乎散了些,冷意侧,熟悉的温几乎将左明非整个人笼罩住,左明非眯眸抬,看到了喻勉站在自己侧。

    喻勉注视着满脸清明的左明非,伸手抚摸他的鬓发,轻声问:“我是谁?”

    左明非角升起笑意,偏在喻勉掌心蹭了,似乎觉得有趣地反问:“你是谁?”

    喻勉撩开衣摆坐,漆黑的睛仍旧注视着左明非,“真的醉了?”

    “嗯,醉了。”左明非笑望着喻勉:“我看看醉后能不能见到乐章。”

    “见到了吗?”

    “他不愿意见我。”左明非垂眸注视着酒杯,“…也许,他心里对我是有些怨怼的吧。”

    “何以见得?”喻勉顺势问。

    左明非自嘲般地笑着摇:“我一开始接近乐章,是因为他姓王,那时候王氏满门寥落,乐章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恰逢公主请我教养他,我便答应了,毕竟我要对付王氏,总要布自己的棋。”

    “那时候王氏被世家唾弃,无人敢结,乐章怕给我招来非议,总是避着人群走后门,还有几次是钻狗来的,但他极为要,从不对我诉说在外受的委屈,因此我二人虽然好,却也极少有人知,这也是后来我将他送到曹骊边的原因之一。”

    “他这一生都在想着如何光复王氏,但王氏最后却抛弃了他。”

    “徐州沦陷后,我扮作王麓在他边,乐章刚烈,对王麓的厌憎是我在王家最好的掩护,因此我没有告诉他我真正的份,我看着他困顿不解,看着他颓废低落,我以为这段经历能磨砺他的心境,让他知光复王氏不是他人生唯一的事。”

    “…可我却忽略了,光复王氏是支撑他走过无名岁月的唯一信念。”左明非声音缥缈,带着厚的自责与不忍:“王氏毁了,也没了…乐章又怎会独活?”

    一如当年那群立志要报效朝廷的乌衣少年,最后却死在了他们的理想之

    “我知。”喻勉迎风而坐,他抬手倒了杯酒,正要往嘴边送,却被左明非挡了。

    经过方才的推心置腹,左明非脸上已显醉态,但他还是倔地挡住喻勉的酒杯,提醒:“你上有伤。”

    喻勉纵容地放酒杯,神却有几分旷远:“憬琛,不徵现生死不明,我懂你的心。”

    左明非无声地勾了角:“你这般心的人,也会难过?”

    “因为有愧。”喻勉嗓音沉,愧疚是戳破一切绪的利刃。

    左明非:“因为…不徵很像白兄?”

    喻勉没有否认,:“我在蠡城为官时,偶然一日去书塾,看到了正在与书塾先生对答如的不徵…第一看过去真的太像了,不徵和思之有匪夷所思的相像。”

    “后来才知,当年白家落难,思之的许多文章被销毁,但也有许多诗赋落四方。”

    “不徵少时家境贫寒,思之的诗赋被他低价买回了家,许是受思之文章影响的缘故,也可能是他本如此,不徵格里的洒脱率真与思之很像。”

    喻勉微微眯眸,他脑海先是浮现白鸣岐举书卷的风模样,继而又闪过洛白溪躬作揖的潇洒姿态,若样貌,两人至多有两三分相像,可若论气度风华,两人倒像是一个模里刻来的。

    “书塾先生告诉我,洛白溪自幼丧父,家境贫寒,靠母亲卖炊饼过活,但是近来他母亲重病,为了照顾母亲,个月洛白溪就不会再来书塾了。”

    喻勉的神似是在缅怀,他嗓音低沉,不疾不徐的时候很有娓娓来的觉,“我私找到洛白溪,问他是否愿意为我所用,他答应了,事实上,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后来我渐渐发现,洛不徵本就是个小,面上待你毕恭毕敬,其实心里的想法可多了。”说着洛白溪的缺,但喻勉的语气并无生气的成分。

    左明非轻声:“其实,不徵一直都知自己和白兄很像。”

    “是啊,他素来聪颖,又如何猜测不到。”喻勉百无聊赖地说:“甚至连不徵都可能觉得,我一直都把他当作是思之的替。”

    “那…你有吗?”左明非看向喻勉的睛,世人都说洛白溪神似白鸣岐,可他最初见到的洛白溪,那个带着不着调风格却莫名靠谱的年轻官员,那个可以为了朋友两肋刀的青年,分明有着自己独特的事规则。

    喻勉缓慢地摇了:“最初我是因为思之才选择帮扶不徵,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洛不徵只是洛不徵,他是个极会权衡利弊和明哲保的人,所以我想不通他为何没能逃来。”

    左明非无奈苦笑,他放任自己靠在喻勉上,微微闭上睛:“你说,我们像不像是孩丢了之后而悔恨不已的父母?”

    喻勉淡淡:“我从不后悔。”

    “喻兄,嘴病可不好。”左明非靠在喻勉肩膀上,仰看向喻勉棱角分明的颚,温声:“若是有机会能将你的心里话告诉不徵,你会接受吗?”

    “并不。”喻勉公事公办:“逝者已矣,尘埃落定,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想其他的结果。”

    左明非抬手碰喻勉的颚,“可你不是在难过吗?”

    “左三,难过于你我来说,不是司空见惯的东西吗?”喻勉握住左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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