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终于回过神来，退了半步，颤颤巍巍地问：“什么‘哪边的人’，他、他不是浆果吗？”
“这里没谁是狗
‘浆果’，”茉莉小脸沉了
来，往四看了看，捡起方才跟迅猛龙一起摔掉地上的大榔
，“我们才是‘人类’。”
她的话音和榔一起落，狠狠朝迅猛龙的脑袋砸了去。
乌鸦倏地推开车门，然而就在他有动作前，妹妹的草莓猛扑过来：“不要！”
茉莉一踉跄，手里的榔
到货车上，把本来就破烂的车
又敲
个坑，乌鸦顺势缩了回去。
“不要打他，”草莓抱住茉莉的胳膊，“他是好浆果！”
茉莉：“一边去。”
“真的不要，他想保护我们的，在猪猡人那里他都不肯先跑，一路照顾我们。茉莉，不可以……啊！”
茉莉举起榔要敲草莓的手，那据说最柔弱胆小的孩
吓得闭上了
，细细的关节一片惨白，却死攥着茉莉的衣服没松手。
然而榔到底没砸在草莓上，茉莉暴躁地瞪着她愚蠢的朋友。“切”了一声，她发了一
孩气的声音，气呼呼地扔了凶
：“那把他绑起来总行吧？”
货车里伸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早有准备地递上绳。
茉莉翻了个白，从乌鸦手里抢过绳，不怎么熟练地把迅猛龙绑成了大闸蟹。
“喂，
个
易吧。我是‘神圣路线’的‘火
’，你刚看到了。”她对乌鸦晃了晃右手，“我要去找我们的组织……带着这俩货，但我自己力量不够。正好你也是一个人，现在这鬼地方这么
，独自上路也很危险。要不要结伴，我帮你你的任务，你送我们一段路。”
乌鸦：“……”
好的，这孩脑清楚，胆大心细，还会谈判，听得他都有心动。
唯一的问题是，“火”到底是个啥？
这时，一个天籁般的声音拯救了他。
加百列：“嗯……可以带我一起吗？以及‘火’是什么？”
丽新世界（十五）
加百列突然声，乌鸦和茉莉都一顿。
乌鸦是端起架不好台，本来期待草莓或者五月当他“自动问话机”，没想到先开
的居然是加百列。
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没必要声，又没人问他，主动开反而会引起注意。毕竟从加百列摘罩在
上的
毯到现在，一直是有游离地自己待在一边，不作声地观察他们。
这位有晃的大天使带着
重的死亡气息，人看着也怪邪门，乌鸦对他的警惕一直很
，总觉得他那观察的神像熊孩观察笼里的鹌鹑，指不定什么时候一兴，就伸手抓一只来
成饼。
可是忽然，乌鸦意识到，扒笼看鸟的孩也可能真的没见过。
那好奇是真实的。
乌鸦：“你是不是没怎么接
过人……还是‘浆果’？你习惯怎么说？”
加百列：“都行。”
他的态度跟介绍自己名字时一样随和，好像这世界上所有名词、代词，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分别。
随后，加百列又很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应该不算，不过那时候不知
。”
他真的很喜
省略主语，尤其那些隐约透
他来历的话。
乌鸦想：是故意的吗？
乌鸦：“你不知，不知他们是人？还是说，你那时不知他们是同类？”
这短短一句话，又不知哪个词动了对方，加百列再次有一意外的表
：“都是。”
茉莉在旁边听着，若有所思。
“所以你不是公吧？你这
状，不像能随着血线保留来的样。”这神奇的小孩
居然还懂一遗传，伸手捻了捻自己的辫，茉莉说，“这样的发……你生的小孩很可能会变成白化病。”
虽然懂的有半吊。
乌鸦听得提心吊胆：“妹妹，男的——你说公的也行——不能亲自生小孩，这事你知吧？”
你只是说话习惯省略一些词，对吧？
然而，三个没见过公的半大孩同时吃惊的表。
乌鸦心又是微微一沉。
茉莉这崽不知什么环境
大的，常识不知，嘴里却挂着好多偏僻的冷知识，不像受过系统教育，倒像她从什么地方自己偷听来的。
所以她说的靠不靠谱？
五月：“没绝育也不行吗？”
乌鸦：“是啊。”
草莓：“
也不行？”
乌鸦：“……嗯，不好意思。”
“行啊，不重要。”茉莉摆摆手，对加百列说，“所以你是‘级定制’吗？”
“啊！”旁边五月睛亮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还见过角区来的‘定’呢！”
五月和草莓有时候像，比如都很容易受到惊吓，比如受到惊吓的时候都是既不战也不逃，而是瞠目结
地僵死成一对傻狍。
但又能看不同——草莓明显没缓过来，
绷着，仍执着地蹲在茉莉和金警果
间。
五月就有没心没肺了，脸上泪还没
，他已经转移了注意力。
小男孩带着一羡慕和陶醉说：“那是领主给他朋友买的，一件‘小人鱼’的女装，漂亮极了。”
乌鸦叹气：“你也漂亮极了。”
五月脑袋熟了，七窍
着蒸汽扭：“我、我吗？啊……我不行的，我品相只有b7，最的才能……”
“别丢人，当人家夸你吗？照着那些东西喜的样，好给他们
血吃
扒
，还觉得自己怪不赖，你贱不贱？”茉莉怒其不争地打断五月，又快言快语地对乌鸦解释，“你也没见过吧，尾区能见到‘定’的场合不多——简单说，‘级定制’就是给那些血鬼人衣服的原料，不过是最贵的一，他们领主那样的才买得起。‘定’上不能有一伤，一生就在培养箱里，一辈不见天日。据说有些服装设计师为了追求极致，会
十几二十年人造个假世界养‘定’，养在里面的人自己都会信以为真，这样养来的人有‘故事
’。”
乌鸦恍然：难怪“大天使”上有那么多人工痕迹。
也难怪迅猛龙没看来——警果先生能接到的，大概都是普通打工鬼，奢侈品离他们太远。
“所以你就是在那培养箱里大的吧？”茉莉问加百列，“看你这样，他们让你演堕天使？那肯定还得有给你演‘信徒’的，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
加百列淡淡地垂琥珀
的睛：“不见了。”
“所以你逃来了？”茉莉说着，顺便踹了五月一脚，“那你比这个东西机灵。”
加百列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把被她踹翻的五月扶正。
“我不打听你怎么逃来的，迎回归人类。”茉莉小脸严肃来，像是复述着一个她自己也半懂不懂的宣言，“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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