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看着旁边毫无察觉的越修之, 看着他俊
无暇的侧脸, 仿佛要穿透这张容谨的面孔去看到他真正的样
。
他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了
来, 不再跟随越修之奔袭的步调, 任由越修之和他之前的距离越拉越远。
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
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了视线
。
越修之。
对你来说, 我算什么呢？
一个掌的玩
？
一个被你彻
彻尾地主导了人生的蠢货？
你看着我绝望, 看着我欣喜, 看着我疯狂, 看着我哀恸的时候……是不是在偷偷笑话我这个蠢货呢？
魂
的裴明静静地站在原地，
却是让人心悸的疯狂。
本世界，神界一
石室的大门轰然大开, 一玄
衣袍，神沉郁的神明踏
石门。
这次, 他没有叫上任何神使，而是自己去了元隐宗。
他也无意去惊动其他人，没有再从宗门
, 而是直接到了元隐宗的禁地——也就是越修之的陵墓里。
他看着那墓碑, 慢慢地走，最后走到它面前，伸手抚摸着上面刻着的一个个字。
好友越修之。
陵墓是简陋, 但这字却刻得用心。
一笔一划皆是哀恸。
他摸着这些字, 仿佛能看到陆凡一那家伙，是怀着怎样的心
刻这些字。
他那张平日里没个正行嬉
笑脸的脸，那时候指不定哭得鼻涕泪都分不清。
你是他的挚友, 你被折磨致死，他自然要撕心裂肺地哭上一场。
那我呢？
我该怎么办呢？
我是该把你看成挚友，也因为你的惨死而哀恸绝望，还是把你看成仇人，为你得到报应而快意地抚掌大笑呢？
……我怎么笑得来。
我只要想想你那时的模样，心就痛得像是被凌迟了一样。
你可真狠心，对我狠，对自己更狠。
裴明将手放在了“修”字上，便不再动了。
你这般玩
我的人生，我却不相信你对我毫无
。
你最开始收我为徒的时候是想弥补我对吗，所以才在那几个月待我那么好。
可惜你是个傻，你倒不如一开始便漠视我，那么你再折磨我时，我纵是千疮百孔也会咬牙忍，起码我从未幻想过，便没有破灭后的几次从希冀到绝望。
可是你没有。
其实我本不应该那么恨你，谁让你这么蠢，把我一颗心拼好了再狠狠将它碾至血
模糊。
后来你成了容谨，我便更不相信你是全然无地玩我。
你知
吗，那时候我
任何冒险拼命的事，你总是对我很有信心，但是却在我受伤后又表现得万般焦急。
从前我总是忽略了这一
，现在想来，你是知我是那所谓的“主角”，不会有
命之忧，却又心疼我受的伤。
玄衣神明静静地站在墓碑旁，直至天边现了晚霞，从金到红层层
染，拉开
浅不同的调，
地投
到大地上。
一苍老的影渐渐靠近了这里。
那是个麻衣老者。
老者拄着拐杖，步履微颤地走了过来，他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神明尊者，连忙跪行礼。
神明被打断了思绪，回却发现这个老者似乎似曾相识。
虽然少年和老者间样貌天差地别，但是裴明却能从这个人眉目依稀看些熟悉的模样。
他不确定地开：“……
风？”
老者又行了个礼：“尊者还记得老朽，实乃老朽之幸。”
其实裴明原本跟风一都不熟，在琉琊峰的十年，他只是将越修之的样貌刻了骨髓，除此之外，他只隐约记住了那两个欺负他的杂役的样。
风，还是他在那个世界，跟着那小
孩边才熟悉的。
听说风叶在被派给那小孩之前，是一直跟着越修之贴服侍的，相当于琉琊峰的大
事。那么在这个世界，风叶没有被派给他，自然是一直在越修之边。
“叶呢？”
老者闻言愣了愣，然后答：“自从峰主逝世后，叶大病一场，便跟着走了。”
“……节哀。”裴明说。
他向来是对人世间这些生老病死看得很淡，因为他站得位置太
了，所谓的生老病死离他太远了。而且就算是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他也从未把“死亡”看在里过。
但是不知为何，他这次竟受到了一些难受。说不上哀伤，只是有些闷闷的。
老者淡然一笑：“没什么可哀的。峰主生前向来待叶极好，能跟着峰主一起走，想必叶也无甚遗憾。倒是苦了老朽，徒在人世煎熬数百年。”
听了老者这番话，裴明也似有共鸣，他转回望了墓碑，扯了扯嘴角。
是啊，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以为自己能把那些事的真相永远埋到地。可它们现在被翻来了，留我一个人这么难受。
沉默了几秒，裴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风，你还记得琉琊峰里一个叫时泽的杂役吗？”
他在被发现不能修行遭到排挤刁难的时候，是一个叫时泽的杂役经常帮助他，帮他赶走那些欺负他的人，偷偷给他带吃的，往他的衣服里偷偷
些棉絮……因为这样他才熬了过来。
只是后来他被越修之关起来取血后，便再也没见过时泽了。后来他为了复仇，攻打九华霄时也试图找过时泽，但是却一消息都没有。
他先前觉得奇怪，如今想来，倒是很有另外一
可能……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认真回忆，最后肯定的回答：“尊上，您应该是记错了，琉琊峰当年从未收过一名叫时泽的杂役。老朽曾经是琉琊峰的事，这些杂役的人事动都是老朽亲手打理的。老朽如今虽半截了土，但当年在琉琊峰的事却是一分一毫不曾忘却。”
“除非时泽是化名，否则琉琊峰，从未有过此人。”
闻言，裴明闭上，
了一
气。又挥了挥手，示意风先离开。
等风离开后，裴明才单手手遮住睛，不知是哭还是笑。
他就说，怎么把九华霄翻底朝天都没有找到时泽。
“你啊……”
真是蠢得要死。
一边因为那个叫系统的东西的胁迫，为了什么狗世界稳定而漠视我，放任其他人排挤我，一边又良心不安，忍不住换个份来帮我……
越修之，你可真是个自私至极的人。
你的良心倒是安了，可我呢？
神明双手轻轻拂过那块墓碑，只见那墓碑上的刻字渐渐从“好友越修之”变成了“恩师越修之”。
神明盯着这五个字，是
郁地化不开的执念。
越修之，你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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