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实习生敲敲改改，“学
怎么开始说倒装句了？”
颜洛君沉默了
：“是吗，可能听习惯了，没太注意。”
“不打扰你了，我
去逛会儿。检票那人不认识我，麻烦你和她说一声。”
“ok的，”实习生隔着老远冲那人比了个手势，“好了，她知
了。”
颜洛君顺利场，没带相机和电脑，没有朋友相陪，难得安静地独自逛展。
在展馆里迷路于她而言是常有的事，和策划预计的路线走反更是常有的事。第三次路过一片
景装置时，她站定，从包里拿
了导览册开始研究。
“微缩锦鲤池？里面的鱼是……”
“树脂材料。”颜洛君意识答，她说完怔了，慢半拍地抬
，“不好意思……”
“没事，谢谢你，”女人莞尔一笑，抬手将碎发挽到耳后，颜洛君嗅见她腕间并不柔和的香味，“你一个人看展？艺术家，还是学生？”
颜洛君：“艺术家算不上，您是？”
“也算是这行的从业者，第一次来看这个展，”她指了指颜洛君手
的导览册，“能请问一导览册是在哪儿拿的吗？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看见。”
颜洛君：“前台放着一叠，展厅
的架
上应该也有。”
“那可能架上的被拿完了，”女人耸了耸肩，遗憾地，“门票是一次
的，去前台得先展厅吧？”
颜洛君：“示当日门票凭证应该是可以多次的，如果您是网上购票的话。”
“的确是，谢了，小姑娘。”
“不客气。”
看女人就要往走，颜洛君犹豫片刻，隔着不远的距离跟了上去。
她记得附近有件视频作品，屏幕前边有座椅。逛展总是在无形之消耗
力，她得先找地方坐会儿。
她跟得并不刻意，好在女人似乎也没注意她的路线。跟了半路，右转掀开黑
帘幕走去，微型纪录片正放到最后的制片人名单汇总，一闪而过好几个熟悉的名字。
随后是沉闷的风铃声，一滴逐渐扩散，凝聚成洼，镜变换，海陆
替，最终定格于一整颗星球的全貌，一帧又回归夜晚的海洋。
暗的设计很适合睡觉。
十五分钟的纪录片，颜洛君没等到第二次看见片尾，手机震动了。刚加上微信不久的联系人，郁书问她已经在展馆了吗。
颜洛君掀开帘幕走去，半眯着睛适应了骤然变亮的光线。发白的灯光映她
后的展品介绍版面：颜洛君；《填海造陆之后》；多媒影像装置，彩有声，15分。
她一面回复一面走路，余光瞟到前边有人得避让时才抬，发觉自己又站在了那件景装置前。
恰好，先前遇见过的女人也站在这里。
“好巧，又见面了，”女人正在看手的导览册，“你也很欣赏这件展品吗？”
颜洛君扫了一展品，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不确定：“是吧。”
“真是一件有趣的作品，”女人说，“《堆满
币的锦鲤池》，里的币可不少，是一开始就放去的吗？”
颜洛君职业病又犯了，自然而然地解释：“最开始铺设了浅浅的一层——当然，用的是3d打印的游戏币模型。但池里的币还是在不断增多，其实旁边也有立牌让观众不要往里投币，不过目前看来没什么用。”
她指了指一旁的立牌，其上用英双语写着“请勿往展品投掷币。”
“你之前来看过？”女人似乎很
兴趣，“怎么会知展品一开始的状态？”
颜洛君说：“社媒上有很多返图，这件展品算是……造型独特，被拍的次数比较多，刷到过几次。”
“原来如此，”女人笑了笑，“方便问国
现在常用的社媒app是？我刚回国不久，好像在这方面有些落伍了啊。”
颜洛君说了几个app的名字。她从女人的话捕捉到关键词，
锐地问：“冒昧问，您是？”
“策展人，郁书。”
这完全是一段电垃圾。
“久仰，郁老师，”颜洛君松了气，“我是颜洛君。”
郁书了然地笑笑：“看来我今天能享受到艺术家现场讲解了。”
她晃了晃手的导览册：“从《移山填海》开始，一直到最后的《板块漂移学说》科普，都是你的作品？”
这时候的谦虚不合时宜，工作本质上也只是推销自己，这是颜洛君在读本科时期找实习便明白的规则。话虽如此，她实事求是地：“只有几件完全算是我的作品，其余多是团队合作的。”
这里的系列展品包
着多
形式，装置艺术、彩有声影像、
旧的卷轴画等，真正完全自她手的也就静态的装置模型和一段纪录片而已。
让不同的艺术品聚集起来，这本应是策展人的活儿，这个展属于例外。颜洛君能接，一方面是因为无所谓，毕竟搞砸了也有总策展人兜底，另一方面当然是由于主办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人不能跟钱过不去。
答应和郁书一步详谈合作也是如此，一般而言她更倾向于与有过合作经验的主办方合作。不过倘若郁书给的邀约是某十分有名的双年展——显然是极
引力的。
颜洛君重新为她介绍这一系列展品，其锦鲤池已经被人提前买了。郁书饶有兴趣地问：“里面的币，也会一同售给收藏家？”
“会捐给公益组织，”颜洛君解释，“已经和藏家那边协商好了。”
“其实由于币太多，之前清扫场馆的时候已经集
理过两次了，”她苦笑，“但没办法，让工作人员一直盯着劝阻并不现实。哪怕在许多佛塔寺庙里，用玻璃展柜罩起来的石兽，也会有香客从
隙里
纸币和币去。”
这倒是，无序的游客永远是展览面临最大的展览之一。各展览上被人偷盗、被孩童撞碎、被恶意损坏的展品并非少数，这
况大多只能自认倒霉——毕竟金钱可以赔偿，但被人收藏作品而得到钱和作品损坏后拿到赔款，完全是两心。
虽然平时在生活需要自己计算收支的时间并不多，工作相关的事都丢给助理，家里的事傅瑞文会安排。好几年前傅瑞文还会每个月和她报备一次收支状况，后来约莫是发现颜洛君并不兴趣，便没再提过。
所以她其实并不清楚自己每一件展品
费的成本是多少，最终成价又是多少，只是听说均价在不断上升——助理说的。
“所以你更倾向于避免与观众的互动吗？”郁书问她。
颜洛君想了想：“分况，或许也有的作品天生适合呢，例如这件锦鲤池。作品本也不会是
在上的，既然最终都是要售的，被成价框定一个世俗的价值，似乎也没必要一开始将自己放在太的地位。”
她笑笑：“您觉得呢？”
说话间她们已经站在纪录片放映的小屋前，宁静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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