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敌国质子的崽 -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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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诩闻言,似乎想起什么,正要声问,突然又犹豫了片刻。

    “……让敛秋过来见朕,”他抿了,低低:“朕有话要问她。”

    夏潋怔了一,没说什么,等敛秋来了御书房后,又寻了个借殿去了。

    御书房只剩宁诩和敛秋两人。

    敛秋是的大姑姑了,资历丰富,将务司打理得井然有序,平日里见宁诩的机会也有许多,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行礼后便站在殿,不擅自声,等着宁诩说话。

    宁诩本来是斜倚在窗边的矮榻上看文书,见她来,稍微坐直了一,想了半晌才:“很快要寒冬了,务司准备得如何?”

    “回陛的话,”敛秋又屈膝行了半礼,才有条不紊地说:

    “务司两日前已将新制的一批冬衣、厚被分至各殿,炭盆和熏炉也已翻新拭一并送去。手的汤婆数量不够,婢吩咐了叫人赶制来,还有温酒壶、砚等小玩意,也陆陆续续备齐了。务司这几天还在登记各殿有什么特殊需求,很快都能梳理完毕。”

    宁诩嗯了一声,顿了顿,又:“每一殿落都打理妥当了吗?”

    敛秋一愣,不知宁诩问这个的用意何在,垂思索片刻,才回答:“一些没有住人的殿,只了些炉、炭火以备不时之需,白日会有人过去洒扫,不需放置太多东西。”

    “……”宁诩把文书合上放在一边,问:“北三殿那边呢?”

    没等敛秋说话,宁诩又飞快别开,像是遮掩什么似的,淡声说:

    “北三殿里的人,先前与朕提过,他雪天里时常畏寒,虽不知是真是假,但他份特殊,也不好刻意亏待。”

    “秋姑姑,你有空时便留意一番。”

    敛秋怔神仅仅一霎,很快反应过来,应:“北三殿的用虽无其他殿那样齐全,但至少冬衣棉被、炭火还是有的,陛既然吩咐,那婢待会就领人去那边,看一看是否还缺什么东西。”

    “嗯,”宁诩也不动声地舒了一气,为敛秋的识时务且不多话:“有劳姑姑了,你先回去吧。”

    等敛秋离开后,宁诩把冻得发红的指尖放在汤婆上捂了捂,垂眸盯着自己的手,了好半天神,才收回目光。

    敛秋带着两个务司的人,到了北三殿门

    北三殿是历朝以来的冷,关押过许多犯错的妃嫔和人,听说大多在里面死的死疯的疯,殿的每一角落都留有弃妃撞墙抓挠的痕迹。

    人们也甚少往这边来,跟在敛秋后的一个女一个太监皆是惴惴不安,拢上的棉衣,抬去望殿的檐角。

    晴朗的天空,北三殿更显破败不堪,殿檐灰扑扑的,像是积了多年的尘没有清扫。

    敛秋叩了叩院门,见里面悄无声息,于是径直推门而

    北三殿的院比外更加杂,敛秋绕过地上横七竖八的破木板碎瓶,先去主殿看了一,除了一个蜷缩在角落睡觉的老太监,什么也没看见。

    务司的小太监过去推了推他,说:“醒醒,住在这儿的段侍——段公呢?他在哪儿?”

    老太监被推了好几才迷糊地睁开:“什么段公……不知,我不知。”

    话没说完,他一歪,又睡过去了。

    小太监无语地收回手,回看敛秋,小声说:“秋姑姑,那我们……”

    “先分找一找,”敛秋拧了眉,:“注意殿里的角落,要是发现段公影,赶快来寻我。”

    几人各自找了好一会儿,将北三殿里里外外找了一通,都没见到段晏的影。

    敛秋有些不安,想起什么,又快步绕过大殿,走到杂草丛生的后院,去看那枯井。

    如果她没记错,这十几年来,井里面可没了好几条人命。

    那位段公不会……

    敛秋正朝枯井走去,忽然听见侧方有些动静传来,视线望过去,就发现了曾见过几面的青年的影。

    敛秋蓦地松了一气。

    段晏正坐在院边缘的一块石上,垂着在打磨着什么。

    敛秋走过去,瞧见他上单薄糙的灰布衣袍,不禁问:“天寒地冻,段公为何只穿了这么?”

    务司在她手底,明明不应该会克扣段晏衣的事来。

    段晏听见她的声音,短暂地掀起瞥了一,复又垂视线,冷淡:“没带太多东西。”

    敛秋顿了顿,没说什么,只是:“婢待会让务司送些冬衣过来。”

    她又看向段晏,见他握着一柄钝锈柴刀,正在将一块朽木砍打磨成圆碗的形状。天气寒冷,木刺还扎手,敛秋见青年修的双手都被磨了血痕,却不知疼痛一般继续着动作。

    敛秋忍不住又问:“过来的时候,北三殿没有给您准备日常用膳的吗?”

    段晏稍微停顿了片刻,才平静:“被那些太监女搜刮走了。”

    他的面冷白,语气似乎在说些无关要的小事。

    敛秋沉默了一会儿,看见段晏失裂的薄,想问一问段晏多少天没有吃饭,最后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陛吩咐婢过来北三殿一趟。”

    她转而轻声细语地开了:“陛曾记得段公说自己畏寒,叫婢过来看看,是否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的。”

    听到“陛”二字,段晏本想走,又在原地站住了。

    “……他叫你来的?”青年极低地

    敛秋笑了笑,温声说:“婢虽奉命务司,但平日忙碌,甚少到走动。婢既来了这里,说明就是因着陛的旨意特地来的。”

    段晏手里还握着那个糙的木碗,此时指节用力,凹凸不平的碗沿将掌心磨得刺痛。

    “他既已厌弃我,又何必再叫你来些无用功。”青年冷冷

    敛秋神不变:“段公言重了,务是婢分之事,陛婢多加注意北三殿,也是提婢要将事事都照顾得当,不能厚此薄彼。您就算不再是陛的侍君,也依旧是燕国来的客人,陛自然不愿苛待了您。”

    她这番话滴不漏,分寸拿得很到位。

    段晏却轻轻扬了角,说:“叫务司把北三殿整理妥当,是因为今后再也不会让我去,怕有哪天我在北三殿被折磨至死,不好和燕国代吗?”

    敛秋心,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话。

    ……毕竟她也不了解宁诩的所思所想。

    从一个普通人角度看来,段晏曾经得时风无两,甚至可以大半夜请宁诩过来竹意堂。但一朝失势后,宁诩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态度,就不是人能知晓的了。

    只知帝王家,荣向来都是说给就给、说收就收,更别提段晏还是敌国送来的质,先有国恨,后失,宁诩就是放任段晏自生自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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