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前的少女黛眉弯弯，此刻皱着秀
的眉心，双眸微微眯起，专注地看着白纸。灯光
，白皙肌肤犹如凝脂，颊边嫣红，云鬓轻拢。
她苦苦思索着，落笔第一句话：
「晓来梦见君，应是君相忆」（1）
容今瑶认可地
，心觉还不错。
正准备继续写去的时候，突然间烛光闪烁，灯芯颤动，随即一阵邪风掠过，火焰被掐灭，书房顿时变得昏暗。
窗外传来微弱的响动。未及容今瑶反应，一
影飞跃而
，转瞬把她揽腰抱住，形
贴着她，黑暗里，风尘仆仆的凉意扑面而来。
“你——”
容今瑶视线被挡住，
前一片模糊，只觉得腰间的那双手力度极大，牢牢嵌住她的腰肢。
少年的声音有些倦、有些哑，却是
着笑的，“你这是在给我写
诗吗？”
她要霸王
上弓！
“你这是在给我写诗吗？”
夜
人静, 烛火早已熄灭，屋
只余一缕月光倾洒，映得少年肌骨毓秀。
楚懿语调低低的, 嗓音里仿佛裹挟着沙砾, 疲惫, 却意外温柔：“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容今瑶听
他的倦意, 心
一
，并未挣脱，反而把自己的重量全
倚靠在他上。
耳畔贴着他的
膛, 能清晰地
受到他心
的节奏, 每一都与她的呼
聚合在一起。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抱了一会儿,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心所有的纷
与忧虑都悄然沉寂。
过了几息，容今瑶这才轻轻开
：“你怎么知我在写诗，难你还有千里不成？”
他分明是在烛火灭了以后才翻窗而的，必然不会看到她信上写的那句话, 何来诗一说。
除非他一直在暗
观察她。
楚懿低, 鼻尖轻轻蹭过她的发丝，汲取着少女熟悉的馨香，戏谑：“我不是与公主心有灵犀吗？所以自然知你在写什么, 我猜准了？”
“当然没有——”
容今瑶哼了一声，眸光轻闪，语气带有几分
憨与俏
，还有不易察觉的试探，“对了，你回来怎么不走正门啊？非要趁着夜黑风
的时候翻窗。”
“凉州的事比较复杂, 还未彻底理完。”楚懿轻描淡写地答，“我回上京之事没人知，担心有人在暗监视，不得已只能偷偷潜，尽量遮掩行踪。”
“暗监视？”
“监视的是我，你很安全。”他。
监视之人除了贺兰宸以外不会有别人。怪不得楚懿今晚穿了一夜行衣，明暗
织间，泛着幽冷的微光，显得他眉邃而清冷，黑瞳若寒潭映月，而她就是那弯月。
容今瑶听罢，借着月
瞥见楚懿略显疲惫的眉目，底浮现一层淡淡的青黑，显然连日奔波未曾好好休息。
她突然暗自庆幸，还好今晚那封信没继续写去，否则在府的第一刻起就会被截走。
松开彼此之后，容今瑶转走到案几前，揭开灯罩。油壶倾斜向，一缕清亮的灯油缓缓
灯盏，火苗重新燃起，发轻微的“嘶”声。
灯火在书房明亮地跃。
她用手指轻轻抚平灯芯旁的一缕游丝，“那你还会走吗？”
楚懿漫不经心地：“嗯，天亮之前走，还能……”顿了顿，“还能待上三个时辰吧。”
其实他秘密回京已有三日，只不过未曾现，始终隐匿于暗署。凉州的局势复杂，贺兰宸的鹰狮军虎视眈眈，他不能有丝毫松懈。
今晚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空闲，这才忍不住翻窗而见她一面，之后还要赶回军营，天亮之前领军去栖坞山。
很快就会结束了，他想。
容今瑶瞧着神平静的楚懿，自己却与他正相反，她若有所思地了，低声重复：“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应当够她把心底筹谋之事付诸行动了。
楚懿闲懒地倚在桌案边，目光仿若被牵引，意识跟随着少女的动作走动。须臾，低垂眸，恰好落定在那封未写完的信笺之上。
墨迹尚未
透，字迹清秀工整，一行字映帘。
楚懿眉尾轻挑了，眸光一凝，伸手拾起那张纸，细细端详了一番：“‘晓来梦见君，应是君相忆’……”
他笑：“还说不是诗？”
容今瑶双颊浮起赧意，恰似薄暮时分天边
染的绮霞。她
伸手去夺那封信，“谁说是给你写的了？不过是我闲来无事，陶冶
。”
楚懿形一闪，巧妙地躲开，然后将信纸举于空，在容今瑶所不及的度上摆
着信纸，反复折叠了三层。
信纸被叠成一个方方正正，比手还小的小方块。
楚懿把它
衣服里，勾了勾
角：“这诗我收了，定会好好珍藏。”
容今瑶：“……”
她一时语，诗就诗吧，反正以后还不知有没有机会再给他写了……只盼着若是有朝一日她离了上京，楚懿再看到这张纸，还能怀念她几分吧。
心间陡然酸涩了一阵，容今瑶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神恢复如常，旋即抬眸：“那你可一定要收好。”
二人约莫已经有大半个月未曾见过了，当视线通明，四目相对的瞬间，楚懿开始用睛描摹容今瑶的脸。
从上至地看，肌肤盈
如玉，眉如画，
睫似翼，鼻梁
秀，嫣红。
此般对视，不是亲吻，却胜似亲吻。
思及此，楚懿心神微动，
结不由自主地上
动，再度伸臂揽过她，收了手臂，颌抵在她的肩，低声：“你有没有想……”
话还未说完，尾音却戛然而止，像是在斟酌字句，又像是难以启齿。
容今瑶歪着，疑惑地追问：“想什么？”
其实他很想问容今瑶——‘你有没有想我’，但不知为何，所有的胜券在握在她面前都会化为虚无。
楚懿轻叹，心想算了，正打算抛却这个话题。谁知就在此时，一声轻轻的“我想你了”飘他耳。
他诧然一僵。
第一遍，是试探他是否要问这句话。
确认了他的反应后，容今瑶搂他，鼻尖充斥着他的气息，仰起，抿笑了笑，抢先一步继续说：“我想你了！”
第二遍，尾音上扬，带着雀跃，是
耐不住的欣喜。
在楚懿的灼灼目光，容今瑶又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
，郑重且笃定地说了第三遍：“我想你了。”
第三遍，是抚平他连日的疲惫。
楚懿
怔了怔，心底最柔悄然凹陷。只是，容今瑶今晚这般主动，着实乎他意料，不由得
锐地眯了眯，“你是不是有事和我说？”
容今瑶略一思索：“还真有一件事。”
“什么？”
容今瑶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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