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极人臣 - 贵极人臣 第2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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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约的供词,原来为丈夫的方维常年在外,家只有公公和儿媳两个人在。约在前几日碰到方廷远,他带雨伞,满面怒容,声称儿媳不孝,不给他钱,他打算去女儿家住几天。当时约闻言虽劝解了几句,但也没太在意,谁知没过几日,村暴涨,河上飘了一浮尸来,乃是一老翁的尸边还有一把破伞。因为河鹅卵石众多,尸首的面已被损坏,分辨不份。但闻讯而来的江氏,却认了那把破伞是自家之,不由伏地痛哭。同约的赵乡绅认为方廷远不会无缘无故而死,必定是其儿媳迫的缘故,故而要求报官。约认为他说得有理,就将一纸诉状投到了罗山知县手

    罗山知县以为,死者虽面损坏,无法辨别份,但有破伞为证,又有江氏亲自指认,必是她公公方廷远无疑。至于江氏,据《大明律》“凡骂祖父母、父母,及妻妾骂夫之祖父母、父母者,并绞。”只要江氏有骂公公的行为,即便公公的死与她无关,也要判绞刑。但这条刑律还有一条适用条件,就是要得“亲告,乃坐。”然而,方廷远人都死了,不可能亲告。而邻居的供词,也无法证明江氏骂过公公。罗山知县于是决定审问江氏。在上了拶指的,江氏果然招供,说她有忤逆不孝,死公公的行为。这可是杀的大罪,依照“十恶”量刑,合该斩立决。

    杀这样的重案,自当拿到朝审上由大员复。李越看完案,就直言这知县糊涂透。他说了三:“第一,尸首份未明,单凭一把破伞就说这是方廷远,实乃断案疏。第二,证据不足。既无证,又无人证,就断人生死,未免草率。至于江氏本人供词,以拶指这样的酷刑问,有屈打成招之嫌。第三,不合理。死者方廷远又不止方维一个儿,即便受了责辱,也可去寻其他主,何必直接寻死。约不是听方廷远亲说了,他要去女儿家小住吗。这其为何没有方家女的供词?”

    她一连三条,有理有据,众人皆称是。都御史张缙更是赞:“真乃邪、明镜悬。”大家最后决定,派御史卢雍去再查。

    刘健心知,必是卢雍已经查明实,回来述职了。没曾想,卢雍一开,就将把这屋里屋外的人都震住了。卢雍:“果然不您所料,这其有莫大的冤。原来方廷远压就没死,卑职到了罗山县时,他都已经回家了!”

    刘健:“……???”河里捞起来的不是方廷远,那是谁?

    原来这个方廷远是个赌,他离家走不光是因为儿媳不给他钱,更是为了躲利贷。他有个女儿嫁到了光山县,所以就借探女,在女儿女婿家住了一个多月。后来,女儿问明他走的缘由后,好好数落了他一番。本来家境不好,全靠江氏持家里,家翁的不思照顾孙辈也就算了,还烂赌逃债的事。要是方维回来看不到老爹,岂非叫他们夫妻失和。方廷远到底还是有良心在,这才带着女儿给的礼,急急忙忙地回家,这一到家才知,儿媳妇早就被抓到大牢里去了。

    他又惊又愧,忙跑到县衙去嚎哭喊冤。罗山知县见到死了的方廷远回来,惊得魂飞胆裂,叫来约份后,悔得恨不得找条地去。既然死者不是方廷远,那江氏就被冤枉的啊。他忙差人把江氏放了来。这时,江氏已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了。

    刘健和月池不约而同想骂人,糊涂断案,险些害了一条人命。

    卢雍:“罗山知县倒有几分良心,即刻为江氏延医问药,又去追查河尸首的来历。最后,您猜查到哪儿去了?”

    月池略一思忖:“是姓赵的那个乡绅?”

    卢雍一震,他:“您难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

    月池:“不是能未卜先知,而是要注意细节。别忘了,卷宗写得清清楚楚,约一开始是不想报官,是这个姓赵的非说要去,还一咬死是江氏死公公。”

    卢雍连连:“罗山知县也注意到这个疑,顺藤摸瓜查去。原来是姓赵的借钱不还,把债主淹死在缸里,然后抛尸河。谁知,洪把尸冲回了村里,江氏又因为雨伞将其误认为方廷远,他才决定将计就计,嫁祸于人。他的诡计,还真将知县蒙了过去,幸好碰上了您,还了江氏清白。罗山知县自知犯大错,只是恳求斩了罪魁,再行领罪。”

    月池:“准了。师邵这一路功劳不小。”师邵是卢雍的字。

    卢雍赧然:“卑职不敢居功,只是想在其位,当谋其政。”

    月池拍拍他的肩膀:“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咱们也不至于累成这样了。能救江氏,固然是幸事,可我又不禁在想,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这样的昏官,多少这样的冤假错案。”

    卢雍亦是叹一声,他:“各地巡都已您的要求,嘱托知府、知县审慎办案,严格查人证、证,只盼能有所助益。”

    月池:“可这还不够。你把案始末记来,届时发在一期的邸报,发往各州县,以警示众人。”

    卢雍忙应是,月池又:“又有新的庶吉士来我们三法司了。我打算让他们编一本《法案集萃》。光看法条,是学不会判案的。叫他们先从案例学如何公正细致,如何理兼顾。”

    卢雍抚掌称是:“这是好主意啊。那遴选时,咱们也能拿这些奇案去考人!”

    月池:“那需得在编书上好好功夫。你们也需想一想,有些法条,是否适应现实况。”

    卢雍一怔,月池:“一个赌辈,要是害得家破人亡,难也要依从孝,连说都不能说一句吗?”

    卢雍没想到她居然会说这样话来,他:“可辈毕竟是辈……国朝以孝治天……”

    月池:“父慈孝,父慈在先,孝在后,哪有父不慈能孝的理。我们讲公正,就不能只顾尊卑,不明事理。”

    卢雍:“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这事关人大理,一旦议论,恐引起轩然大波啊。”

    月池定定地看着他,忽而轻松:“不必张。我不过随一说而已,你先去吧。”

    卢雍言又止,心事重重地走了

    月池鼻梁,又朗声:“嘉蔬署的人来了没有?”

    她听到一阵脚步声,抬一看,着便服的刘健,正望着她。

    月池愕然:“您怎么来了?”

    刘健只觉心里发酸,他只觉方氏走后,李越的衣裳都没那么鲜亮了。他问:“你每天这样连轴转,骨还受得了吗?”

    月池轻描淡写:“他们都很得力,替我分担了不少。倒是您,这正是开关的要关,怎么有空过来了?”

    刘健:“……”可别提开关了,越想越无语。

    他瞅了瞅月池,:“别坐着了,公务是忙不完的,先用饭!”

    他带着月池了衙门,他:“你师母近日学了几外洋新菜,叫什么南瓜饼,正好叫你去尝鲜。”

    月池推辞不得,只得:“者赐,不敢辞。只是,您容我告知家里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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